而我隻有一個感覺,冰川成型,冰林入海,之後是什麽?


    接下來白蛇用它甩動的尾巴告訴我。


    還有老子!


    「幹!」


    我現在真想豎起中指,不帶這樣的!


    您這是看這麽長時間也沒打中地鼠,所以挽起袖子打算揮拳頭自己上了唄?


    有一座山大小的尾巴迎麵砸來,我拚了老命才逃出攻擊籠罩的範圍,但那些被正好命中的冰川就沒這麽好命了。


    剛剛凝結成的形狀在一擊之下粉碎成了冰粉,冰層斷裂的聲音如同悲鳴。


    我被翻湧的水浪推出好幾十米遠,眼睜睜看著剛成型的冰川小島就這麽輕描淡寫的毀滅在這一擊之下。


    白蛇眼神不是很好的看了看剛才被打中的位置,嘖了聲。


    「沒打到嗎?」


    我:「……」


    「那麽再來……」


    我:「!」


    眼見著那頭白蛇暴露在水麵上的部分越來越多,我狡猾的想把自己藏在碎冰之中都做不到,因為就對方這個體型,哪怕是隨意亂砸一通,我都沒可能逃過它的攻擊範圍。


    「說好的不出全力呢?」


    我高聲大喊,這種時候我隻能控訴裁判的不公,沒別的辦法了!


    白蛇無動於衷的吐吐信子,就像是用人形呸了我一口。


    我怒了。


    之前我有敵意沒殺意,鬧鬧也就完事了,但現在不守規矩的是你,我很有可能就這麽被玩死,既然如此……


    ——伐神吧!


    我眼底開始亮起異樣的光芒,白蛇若是能低下頭好好看看這隻螻蟻,它或許會驚訝的發現,這光芒屬於神性,而且是極為尊貴的那幾位大神賜予的神性。


    自古事記起,神靈多多少少都和人類有關,許多神明甚至在漫長的歲月中賦予了人類權能。


    這些權能的主人隕落之後,神靈或許是忘了,或許是不在意,任由這些權柄散落人間,最後被阿賴耶統一收取。


    我是阿賴耶的代行者,以及有意無意的,這個世界的阿賴耶隻有我一個代行者,所以它小金庫裏的寶貝我或多或少都能借來使用。


    以前的我是覺得力量夠用就好,唯有對付人類之敵時才會下死手,再加上神靈和蓋亞有直接聯繫,對付麻倉好他們的時候用不上,所以直到今天我才把這些理應可以作為外掛存在的權限掏出來。


    修身養性久了,我可是很久沒有被欺壓到頭上來了,我不高興也是合理的,沒人會說我以權謀私吧?沒人吧?咳——其實可以這麽理解,現在的情況於公於私都不在我淡然處之的範圍內,正相反,我老想糊它一臉了!大明湖畔的太宰媽媽可還等著我呢!


    「不就是開大嗎?」


    我望向天空,一輪明日如在天照大神掌中一般昭昭行道。


    「你有這日輪大嗎?」


    這個沒有太陽照耀的異界首次出現太陽的光芒,水麵立刻就沸騰起來。


    浮冰頃刻融化,水平線上漲,神社受到白蛇的加護得以安然無事,但那幾座被白蛇留下用來蛻皮的山峰卻被吞沒了大半。


    我這時的眼睛亮如燦金,神性使我的目光空明,看白蛇的時候泛起一絲微不可查的波動。


    「烈日豈能獨占天際?」


    「月讀命之國何在?」


    月夜見尊委夜之食原。


    無上尊貴的夜之君主頃刻間覆蓋了水麵,唿喚了祂的國土。


    群星落入水底,水麵上浮現出繁星滿天的景象。


    天空有天照大神的神力扼製。


    水中也受困夜之君主的國土。


    白蛇惱怒的翻動身體,我終於看清了它的全貌。


    那是一條在無盡的歲月中不斷蒼老的巨大蛇軀,白蛇本身不是白蛇,它是青蛇,本是一條通體碧翠的美麗生命,然而它如寶石翡翠般的身體在時光中漸漸蒼老,鱗片脫落,再生出的鱗片變得蒼白沒有色彩……


    最初隻是一兩片,然後越來越多,最後隻有在尾巴尖上能看到那麽幾塊翠鱗,別的時候它已經是一條任誰來看都純白的不可思議的白蛇。


    多年以來首次受製於人類之手,青蛇蛟白冷冷的俯視著我,在神性的加持下我並不怕它,但是我的態度還是難免冷硬了許多。


    「我現在通過考驗了嗎?」


    蛟白嗤笑一聲,「你不會以為隻是這樣就能讓我屈服於你吧?這神性不屬於你,這力量也不屬於你,你又能維持多久,憑你那脆弱如人類的身體?」


    白蛇清冷的聲音落下,我就感覺到勉強維持的神性不穩定起來。


    蛟白自然也察覺到了禁錮的鬆動,一邊掙紮,一邊罵道:「這是我的土地,即使是兩位大神,也做不到幫你對付我,何況隻是微弱的權柄之力!」


    「我沒想對你做什麽。」


    我為難的聲音消失在飛濺的水花之中。


    白蛇仰天發出無聲的怒吼,一口吞掉了朝陽烈日,巨大的蛇尾甩動過水底,攪亂了群星覆蓋的水麵。


    我很難過,我不得不拿槍對準了它。


    這一槍如果釋放出去,那麽就真的伐神成功了,但是我很猶豫。


    青蛇蛟白曾經被人類拋棄,卻珍惜的保留下來那些人類為它建造的神社,直至此刻仍依傍在代表青蛇神體的水中。


    青蛇蛟白對人類懷有怨念,如果我繼續和它僵持下去,說不定有機會等它迴心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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