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信紙燃盡後,黎靖瑤整理好心情出了營帳。


    “元祿。”黎靖瑤喊住路過的元祿。


    “蘇姐姐。”元祿停下腳步“有什麽事嗎?”


    “你今天還能泡上藥浴嗎?”黎靖瑤打量了一下營地,臨時駐紮的地方還是簡陋了些,估計是不行了。


    果不其然,元祿為難地說“這裏沒有浴桶,而且燒水也很不方便……”


    黎靖瑤想了想“我給你把個脈看一看。”


    元祿乖乖地伸出了胳膊。


    黎靖瑤把過脈沉吟了一會,問道“你覺得現在開始治療如何?你之前身體養護的不錯,少泡一次藥浴倒也沒什麽。”


    “可以嗎?”元祿眼前一亮,隨即又有些遲疑“不過我們明日還要趕路……需要很長時間嗎?”


    “大概需要一兩個時辰吧,還是要看你的身體狀況。”黎靖瑤迴道“不過也不打緊,明日趕路時再在馬車裏休息就是了。”


    “那治療後要注意什麽嗎?比如說不能動武之類的。”元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我還是想問清楚一點,畢竟現在我們還沒到達述州,周健的軍隊隨時有可能追過來。”


    “不想到時候拖使團後腿?”黎靖瑤了然道。


    元祿點點頭。


    “治療期間,尤其是前期,確實不能動武。”黎靖瑤抱臂說“不過你的心疾本也不支持你長時間打鬥,我聽說你出身自六道堂的餓鬼道,應該是擅長機關暗器的吧,就算不能動武,也不一定會拖後腿的。”


    “可……”元祿還是有些猶豫。


    “元祿,蘇姑娘。”寧遠舟帶人走了過來“你們在聊什麽?”


    “在說要不要今夜開始治療。”黎靖瑤迴道“今夜營地這樣子,他沒辦法泡藥浴,好在昨夜藥浴效果還不錯,可以直接開始治療。”


    “明日要全速趕路,路上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他停了原先的藥,又斷了藥浴,很有可能撐不下來,不如今天開始治療,明日我給他開一副安神藥,讓他在馬車上好好休息。”


    “那便今夜開始治療吧。”寧遠舟看向元祿“周健等主事的人都還在昏迷,明日出事的概率不高,而且日後使團一路上也不會平靜,你的心疾盡早治好,也能盡早幫上忙。”


    “好,寧頭兒,我聽你的。”元祿點點頭,看向黎靖瑤“那就麻煩蘇姐姐了。”


    “需要準備什麽?我先去準備。”一旁的錢昭問道。


    黎靖瑤遞給他一張藥方“把這個藥熬出來備著,再拿一壺烈酒,其他的暫時不用,哦,最好留兩個人按著他。”


    “按……按著我?”元祿咽了咽口水“很疼嗎?”


    “應該不疼。”黎靖瑤想了想說“不過可能會很癢,找人按著你是為了以防萬一,我一會給你施針,你亂動的話針紮偏了就不好了,其實把你綁起來也可以,看你怎麽選吧。”


    “我和十三按著元祿,老錢你去熬藥,孫朗負責外麵的巡守。”寧遠舟很快下了決定“其他的就勞煩蘇姑娘了。”


    黎靖瑤點點頭“那我先去準備,元祿的營帳在哪裏,我一會直接過去。”


    寧遠舟給她指了方向,黎靖瑤看了眼記住方位後,就迴營帳準備了。


    “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任如意跟在她身後問道。


    “你不是還要陪楊盈嗎?”黎靖瑤從行李中拿出銀針,聞言好奇地看向她“你怎麽突然這麽熱心了?”


    “我平時很冷漠嗎?”任如意反問道。


    “好像也沒有。”黎靖瑤眨了眨眼”不過人手確實也夠了,你要是想幫忙的話……不如把你明天馬車上要給楊盈講的東西提前講完,我今夜還不知道幾時能睡,打算明天在馬車上睡覺來著。”


    “之前我給楊盈講課,你不也睡得香甜得很?”任如意無奈地說“怎麽感覺你一天到晚都在犯困。”


    “可能是年紀大了?”


    任如意無語地轉身離開“既然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就先迴去找楊盈了。”


    一盞茶後,楊盈營帳裏傳出略顯崩潰的聲音“如意姐,為什麽晚上也要授課啊?”


    恰好路過的黎靖瑤頓了頓腳步,朝楊盈營帳裏看了眼,有些心虛地快步離開了。


    來到元祿營帳前,黎靖瑤剛踏進去,就看見手腳都被捆在床上的元祿,以及周圍圍著的一圈人,像極了某些特殊地方才能看到的場景。


    這糟糕的畫麵……


    黎靖瑤沉默了一瞬才抬步走進去“你們把他捆成這個樣子幹什麽。”


    “蘇姐姐,你來了。”元祿看著她笑了笑“不是說我不能亂動嘛,這樣把我綁起來我就不會亂動了。明日情況不明,不能讓大家都在這裏陪著我熬夜吧。”


    黎靖瑤把手中的托盤放在床頭,看了看說“那你們還不如直接把他和床綁在一起,這樣隻捆手腳,他還是會亂動的。”


    “我還是建議你們至少留一個人在這裏,我之前一個類似的病患,治到一半受不住直接以頭搶地了。”


    “我留下吧,你們迴去休息。”寧遠舟聽著有些擔憂,轉頭對於十三他們說道。


    “怎麽可能睡得著啊。”於十三按了按眉心看向黎靖瑤“阿瑤,治療真的那麽難熬嗎?”


    “元祿是先天心脈不全,也就是有一部分心脈未完全閉合,我現在要做的是用藥輔以針法促進心脈閉合。”黎靖瑤解釋道“你的傷口好之前會癢,是因為傷口在修複,他這個癢隻會比傷口愈合的癢更難挨。”


    “那就麻煩阿瑤你開始治療吧。”於十三在寧遠舟開口前搶先說道“我迴去了也睡不著,不就是熬夜嗎?之前出任務幾天不睡覺都是可以的。”


    “這藥還需要我看著,而且我略通醫術,留下說不定能打打下手。”錢昭平靜地看著寧遠舟說“不然你走吧,我和十三在這裏守著。”


    寧遠舟“……”


    他也不放心啊。


    “好了,麻煩讓一下。”黎靖瑤坐到元祿床邊“你擋到光了。”


    寧遠舟抽了抽嘴角,把燭台移近了些,坐到了元祿床頭,於十三坐到了床尾,方便一會元祿亂動時能第一時間按住他。


    “藥還沒好。”錢昭看了眼藥爐說“大概還需要一刻鍾。”


    “那個不著急,是給我喝的,我一會會跟你要的。”黎靖瑤瞥了一眼道。


    將泡在藥中的銀針取出,黎靖瑤看向寧遠舟“把他的上衣拉開吧。”


    銀針一根一根紮在元祿胸口,元祿額頭上也逐漸冒出冷汗,施針後,黎靖瑤催動內力輔助藥物的吸收,元祿不由自主地掙紮起來。


    “按住他。”黎靖瑤收迴拿著銀針的手,寧遠舟和於十三也立刻動手按住了元祿。


    見元祿被按住,黎靖瑤將針依次拔下,換上新的針,再次催動內力輔助藥物吸收,如此周而複始,一個時辰後才結束治療。


    此時元祿已經昏睡了過去,黎靖瑤從托盤上拿過一個藥瓶,倒出一粒藥讓元祿含在嘴裏,這才有些踉蹌地起了身。


    “蘇姑娘。”錢昭連忙扶住她“你沒事吧。”


    “沒事。”黎靖瑤定了定神,活動了一下有些酸澀的肩膀“那個藥麻煩給我一下。”


    錢昭將藥碗遞給她,黎靖瑤接過後一飲而盡,被衝人的藥味苦的皺了皺眉。


    於十三適時地遞上了梅子糖。


    “?”黎靖瑤遲疑地捏了一顆放進嘴裏“多謝。”這人從哪裏變出來的這些東西,之前的花也是,阿修羅道的緹騎還要學變戲法的嗎?


    “阿瑤,元祿如何了?”於十三笑容滿麵地問,眸中卻難掩擔憂。


    “這次治療很順利,不過促進心脈閉合並非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大概還需要七到八次的治療。”黎靖瑤解釋道“在此期間他不能劇烈活動,騎馬最好也不要,這幾日每天都要服藥,七日後我會開始第二次治療。”


    “辛苦蘇姑娘了。”寧遠舟幫元祿穿好衣服,掖了掖被子“元祿這邊還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嗎?”


    “多注意休息就好,明日臨行前給他喝一副安神藥,醒來後就和往日一樣了,不過明日我可能會起的晚一些,安神藥的藥方我寫下來給你們。”


    黎靖瑤很快將藥方寫下來遞給寧遠舟。


    “多謝,有勞蘇姑娘了。”寧遠舟接過藥方交給錢昭“夜已經深了,我送蘇姑娘迴去吧。”


    “不了,你們也盡早休息吧,我的營帳走幾步就到了。”黎靖瑤收拾好東西,和來的時候一樣,端著托盤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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