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其實不必……”安室透僵硬地抱著花束,絞盡腦汁怎麽拒絕。


    “安室君是不喜歡嗎?”月見裏悠問道。


    “我……也沒有。”安室透內心拒絕,但是麵對他認真的臉,又覺得很難說出口。


    作為情報搜查官,他出入各種場合,見慣人生百態,察言觀色是刻入骨髓的本能。他看得出來,這個人是認真覺得抱歉,也在很努力表達歉意,隻是……


    “喜歡就好。”月見裏悠鬆了口氣。


    嗯,沒有不喜歡,那就是喜歡!差點以為赤井秀一出的主意不靠譜呢,現在看起來結果還不錯!


    “但是,為什麽要送紅玫瑰?”安室透默默把一句“也沒有喜歡”咽迴去,困惑地問道。


    就算是道歉的花,可是,有人給一個大男人送紅玫瑰的嗎?


    沒情商可以,但沒常識不行!


    “果然不行嗎?”月見裏悠有點苦惱,“我在樓下花店裏買花,那個小姑娘給我選的。”


    “你怎麽對人家說的?”安室透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就說,我做了一件不太好的事,現在想要道歉,什麽花合適。”月見裏悠老老實實地說道。


    雖然他也覺得第一次就送紅玫瑰似乎有點逾越了,但是人家小姑娘信誓旦旦表示準沒錯,他就聽從了。畢竟人家的工作就是跟花打交道,肯定比他懂。


    “……”安室透無語地抽了抽嘴角。


    他大概明白了,月見裏悠隻是想送花,然而這種說法,肯定是讓人誤會了是小情侶鬧別扭了,送花追女朋友的。畢竟沒人想到會給男人送花道歉的。於是……歸根結底,月見裏悠為什麽會想到道歉的方式是送花?


    然而,張了張嘴,他還是認下了。


    反正就是一束花,沒必要太較真。畢竟月見裏悠表達了歉意,要是太追根究底,倒顯得他還在生氣,讓人想多。


    “謝謝。”安室透一瞬間就想清楚了,露出一個笑容,大大方方道了謝。


    “不客氣。”月見裏悠心滿意足。


    赤井秀一還是挺靠譜的嘛。


    “小梓小姐,店裏有花瓶嗎?”安室透迴頭問道。


    “有有。”小梓迴過神來,趕緊去找花瓶。


    安室透坦然地拆開花束,拿了把剪刀出來,修剪花枝,把玫瑰插進花瓶。


    “安室君好厲害,連插花都會嗎?”小梓驚訝地問道。


    “以前看人插過,不專業。”安室透隨意地笑笑。


    不過,說是不專業,但一瓶紅玫瑰高低錯落,疏密有致,看起來賞心悅目,隨即被擺在了吧台上當做裝飾。


    安室透表示,收是收下了,但他是為了不讓送花的人麵子上過不去。但是,讓他把這束花抱迴家是絕對不可能的!


    “對了,我下午要去一趟警視廳,可能會比較晚。”月見裏悠說道,“弘樹是和我一起,還是在家?”


    “我在家,早上的程序還有一點沒寫完。”澤田弘樹想了想說道,“我能去找柯南君玩嗎?”


    “當然。”月見裏悠點頭。


    至於不要給人添麻煩這種話,他不會囑咐自家孩子。弘樹從來不會給人添麻煩,甚至……如果哪天這孩子能熊一點,給人添麻煩了,他去道歉賠償也會很開心的。


    小孩子就要像個小孩子,那麽聽話懂事做什麽?


    “弘樹君會寫程序了嗎?”安室透驚訝地插口。


    “不是什麽很難的東西。”澤田弘樹靦腆地笑了笑,解釋道,“我想改進數獨的益智遊戲,市麵上的遊戲太簡單了。”


    “那也很厲害呢。”安室透思考,難不成昨晚入侵他監控的是澤田弘樹這個孩子?


    “但是,弘樹君才小學畢業吧?就能改進遊戲了。”小梓感歎道。


    “我不是……”小學畢業。


    澤田弘樹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電話短信音打斷了。


    “接我的人來了,我走了。”月見裏悠晃了晃手機,笑著說道。


    “放心吧,有我們呢,弘樹君餓了就過來吃晚飯,不要太累了。”小梓說道。


    “麻煩了。”月見裏悠感謝。


    看起來萩原研二找的這個住處真不錯,周圍的人都很好。要是搬家了,周邊的環境不一定有這麽好,還能幫忙照顧孩子。盡管地方小了點……不過也不是不能彌補。


    一邊想著,他走出門,就看見了警視廳派來的人。


    “您好,我是警視廳派來的中村。”上了車,高高瘦瘦的警官自我介紹,“白馬警視總監還在開會,他說,你的要求他都同意,請您先去辦公室看看還有什麽欠缺的,晚點再詳談。”


    “我對辦公地點什麽的沒什麽執著。”月見裏悠笑了笑,確認道,“我的要求最重要的一點,不幹涉我的人員配置,沒有問題吧?”


    “當然。”中村顯然早就得到了吩咐,立刻答道,“警視總監說了,雙向選擇,隻要本人同意,沒有部門上官會阻攔。”


    “放心,我沒打算把各部門的精英都挖走,那沒意義。”月見裏悠慢條斯理地說了一句。


    把所有部門的精英集合起來,看起來是很強大,但這麽簡單的事,警視廳以前為什麽不做?


    他要找的,是最合適的人,再教導磨合,而不是那種已經完全定了型的人才。


    然而,月見裏悠在看到嶄新的辦公室時,還是感受到了警視廳這一次的決意。


    這明顯不是幾天內能布置出來的地方,占據了一整個單獨樓層的空間,除了他的辦公室,還有組員的大辦公室、會議室、資料室、審訊室,整個七樓就像是一個縮小的警視廳雛形。


    而算算那個時候,他甚至還沒有迴國的打算。


    “這裏是人員檔案。”中村抱著一大疊文件夾進來,放在空蕩蕩的辦公桌上。


    “隻有這些?”月見裏悠一怔。


    “當然不是,這裏是警視總監挑選出來的精英,有優先挑選的價值。”中村指著電腦說道,“整個係統內的檔案,都在電腦裏,那可太多了。”


    “我知道了,謝謝。”月見裏悠明白他的意思。


    那些能送檔案過來的人如果還不能讓他滿意,那其他的,選誰其實都沒什麽差別。


    中村見狀,不打擾他,泡了一杯茶放在桌上,就退了出去。


    月見裏悠看著那一疊的文件夾,思考了一秒,果斷打電話。


    “喂?”萩原研二剛解決完案子,正打算載著幼馴染去找個地方吃飯。


    “來幫忙。”月見裏悠言簡意賅。


    “我還沒吃飯!”萩原研二抗議。


    “吃什麽,我請。”月見裏悠說道。


    “……”萩原研二一頓,脫口道,“中華料理,北京烤鴨!”


    “就這?”月見裏悠笑了,“沒問題。”


    萩原研二掛了電話,眉眼間都是笑意。有人請客,為什麽不吃?


    “決定了?”鬆田陣平問道。


    “嗯,我不能一直這麽下去。”萩原研二坦然道,“他說得對,換個環境放鬆一下,或許反而會好。”


    “行,前麵把我放下就行。”鬆田陣平點頭。


    “謝謝,小陣平。”萩原研二給他一個wink。


    “囉嗦!”鬆田陣平扭頭。


    萩原研二還是把他送到了原本準備吃飯的快餐店門口,這才返迴警視廳。


    七樓他是第一次來,走出電梯也被驚到了:“警視總監這次可真是大手筆。”


    “當然了。”月見裏悠一聲嗤笑,“平成的福爾摩斯,警視廳的救世主……作為警察,難道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嗎?偵探的名聲,可是踩著警視廳的臉來的。”


    萩原研二啞然,又不好接話。畢竟伊達航和毛利小五郎的關係不錯,他們幾個和他口中的“警視廳的救世主”都有交情。


    隻不過他和鬆田是拆彈的,技術人員倒沒有這麽感受過在破案中被偵探碾壓智商的無力和憋屈。


    “行吧。”他在對麵坐下來,一邊打開外賣包裝,卷了一塊烤鴨,一手翻開文件夾,隨口問了句,“你怎麽知道這家的烤鴨是東京最好吃的?”


    “打電話問了一聲安室君,他推薦的。”月見裏悠愉悅地答道。


    萩原研二看著手裏的烤鴨,麵露沉思:小降穀到底在幹什麽啊?居然連這種情報都知道?他是有認真在打工,準備以後往餐飲業發展嗎!


    “法醫我可以自己先兼任,等以後有合適的再說。”月見裏悠說道。


    萩原研二點頭。法醫是技術工種,不是隨便找個履曆好看的就行的。原本在編的法醫人手就不夠,有月見裏悠在,確實沒必要去搶別人的。


    “信息技術有弘樹,分析案情我這裏有個合適的,過幾天就能確定。”月見裏悠繼續說道,“我現在需要的是找幾個普通組員,包括後勤和文書。”


    “什麽要求?”萩原研二問道。


    “年輕。”月見裏悠毫不猶豫。


    年輕,意味著可塑性和學習能力。總不能讓四十多歲的老警員再放棄過去的習慣來學他的方式。


    “那這個,你可以看看。”萩原研二順手抽出一份檔案推給他。


    月見裏悠一低頭,看到那張檔案照,不由得一愣。


    “怎麽,看人家漂亮?”萩原研二笑道。


    “是挺漂亮的。”月見裏悠一聲哂笑,想說,如果你見過她扮成七老八十老婆婆的樣子還覺得她漂亮的話。


    不過,他也沒想到會在警視廳的檔案裏見到故人。一晃也幾年了,當年青澀的小姑娘都這麽出色了。


    當警察,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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