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這件事在冬天顯得尤為困難,對於有輕微拖延症的晏灼妤來說,也是如此。


    她迴到酒店,磨蹭了一會兒,不是在漫無目的地擺弄行李,就是盯著手機屏幕發呆。實際上除了裴未燼,根本沒人給她發消息。像秦逐月這位放蕩不羈的女子,早就把自己打包送往了西伯利亞收集靈感。


    想到即將見到裴未燼,兩人還要一起迴家,晏灼妤努力馴服自己,拿起手機走進了浴室。


    孟俞珽早已向當地民航管理部門,提交了飛行計劃申請,晏灼妤和裴未燼是坐著直升機迴去的。


    這架直升機是晏灼妤送給裴未燼的生日禮物之一,特別定製,主打的就是舒適和安全。


    機艙內空間寬敞,床位、迷你廚房、咖啡廳、浴室等設施一應俱全,還特意設置了辦公區域,方便裴未燼在飛機上處理公務。


    裴未燼自從收到這些禮物後,就一直在用。平日裏與合作夥伴交談時,被問起,他總是微笑著迴答:“這是我太太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情侶款,我們一人一份。”


    久而久之,公司裏的員工幾乎都知道他們的老板是個戀愛腦。對於晏總和裴總之間的戀愛故事,他們隨口都能說出兩句。


    登上直升機後,晏灼妤和裴未燼沒聊幾句,就枕在他胳膊上睡著了。


    再次醒來時,她已經躺在了家裏的床上,是被熱醒的。


    晏灼妤身上熱得難受,她把胳膊從被子裏抽出來,動作很輕。


    裴未燼睡眠一向不深,察覺到她的動靜後也醒了過來,問道:“怎麽了老婆,是口渴想喝水嗎?”


    晏灼妤見他醒來,索性坐直了身子,用手扇了扇風:“想喝水,嗓子有點幹,今天家裏好熱。”


    “很熱嗎?”裴未燼有些疑惑。


    臨睡前他特意將室內溫度調節到了最舒適的26度,現在並沒有升高或是降低的情況。


    想起晏灼妤在迴來的路上提到過拍戲時淋雨的事情,心裏不由得有些擔心。


    臥室一角擺放著小型飲水機,裴未燼起身去倒水,順手打開了床頭的小夜燈。


    他端著水杯迴來,借著暖黃的燈光看她:“老婆,你臉好紅,過來我摸摸你額頭,是不是發燒了?”


    “應該不可能吧,我都好久沒發過燒了。”


    晏灼妤自己先摸了摸額頭,可惜她手也是燙的,根本試不出來。


    她乖乖地抬起頭,讓裴未燼摸她的溫度。


    裴未燼溫熱的手心覆在她額頭上,隻停留了兩三秒就離開了。


    他心裏大約有了數:“可能是著涼發燒了,我找一下體溫計,你再量一下體溫。”


    晏灼妤又緩緩躺了迴去,這會兒感覺身上更熱了,肌肉也開始酸痛起來。


    她撐著腦袋看著裴未燼在抽屜裏翻找,不知怎麽的,突然笑了一聲。


    “老公,你說咱倆這算不算有緣分,上次你發燒,這次我發燒,下次是不是又該輪到你了?”


    裴未燼拿出體溫計,看了眼刻度後用力甩了幾下。


    他遞給晏灼妤,說:“或許,我可以選擇下次不發燒嗎?如果咱倆都不發燒的話,那就更好了。”


    當晏灼妤拿出體溫計,看到那39.2度的數字時,就像病人得知自己患了重病一樣,說話都變得有氣無力了。


    她心態還挺好,還有精神開玩笑:“厲害吧,比你上次發燒的溫度還要高一度。”


    裴未燼小時候就知道生病的人要哄著,尤其是這次生病的人還是他太太,更要哄著。


    “寶貝真棒,就連發燒都這麽厲害。”


    晏灼妤見裴未燼在找藥,裹著被子滾到他身邊,伸出手指按在那個紅藍相間的小方盒上。


    “老公是在找這個嗎,冰火兩重天。”


    她這迴味的表情,明顯是還記得上次某人發燒時發生的事情。


    裴未燼抬眸望了她一眼,伸出一根手指抵在晏灼妤的腦門,把人重新摁迴床上,麵無表情道:“乖乖躺好,你發燒39度多,不要亂來。”


    晏灼妤不死心,又指了指衣櫃:“你上次不是說要我幫你檢查狼尾和狼耳朵怎麽戴嗎?正好現在有機會,我幫你看看。”


    裴未燼不為所動,已經找到了退燒藥,說道:“等你好了再看。”


    他越拒絕,晏灼妤越來勁:“老公你好冷漠哦,是不是不喜歡我了?還是你不行了?”


    她倔強地坐起身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某處。


    “看起來很行,那怎麽不行呢。”


    裴未燼沒有理會她的挑釁,將藥片遞到她的唇邊,同時把水杯也遞了過去:“吃完藥就早點睡覺。如果後半夜不舒服或者想喝水的話,叫醒我就好。”


    晏灼妤仰頭吞下藥片,但因為吞咽不及時,藥片在喉嚨裏停頓了一下,留下滿口苦澀。


    她一口氣喝完了整杯水才衝淡了苦味:“不要轉移話題嘛,之前你發燒我們不就做了嗎?”


    晏灼妤柔軟地貼向裴未燼,像隻液體小貓一樣,纖細的指尖在男人的掌心慢悠悠地畫著小愛心,明目張膽地勾引著他:“這次該輪到我任你擺布了,裴先生。”


    裴未燼低頭看她,眸光晦暗不明。


    他收攏掌心將晏灼妤的手包住,神色冷淡冷淡內斂,依舊不為所動的拒絕:“不行,你在發燒。”


    “你怎麽雙標呢?”晏灼妤不滿。


    她似乎找到了好玩的事情,開始不停地撩撥裴未燼。


    可不管她怎麽說怎麽撩,裴未燼始終隻有兩個字:“不行。”


    晏灼妤折騰了半天也累了,嘀咕道:“你這是差別對待。”


    “這是愛你。”


    裴未燼輕輕碰了下她的耳朵,燙得驚人。


    他抬手關掉床頭櫃上的小燈:“睡覺吧,乖乖,明天如果沒退燒,明天如果沒退燒的話,我帶你去醫院或者叫家庭醫生來家裏輸液都可以。”


    發燒時,眼睛會有一種燒灼感,再加上藥物的安眠作用,晏灼妤摟著裴未燼的胳膊蹭了蹭,很快又進入了夢鄉。


    睡著之後,她迷迷糊糊地感覺到裴未燼後半夜醒來了好幾次,用手輕輕地摸她的額頭試溫。


    晏灼妤燒得睜不開眼,卻也配合地胡亂蹭幾下或者親一親當做報酬。


    也不知道裴未燼是靠什麽力量,在沒有定鬧鍾的情況下醒來那麽多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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