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我……」


    「阿煙,」楚熙年笑著將手中的那撮毛重新給她插了迴去,麵不改色道:「乖啊,師姐給你放迴去。」


    明白一切的楚熙年忍不住想笑,不過她最後還是克製住了自己,盡量沒有笑出聲來。


    虞疏煙嗖的一下將九條尾巴全部收了迴去,不肯讓楚熙年碰。


    「師姐,你不準笑我!」


    「哈哈哈我不笑你……」


    虞疏煙:「……」


    距離小狐狸掉毛這件事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今年的冬天來的倒是比往日早上許多,虞疏煙推開門出去的時候,天空中已經飄落了紛紛揚揚的小雪花,落地即化。


    楚熙年的傷也已經痊癒,她每夜睡覺之前都要抱著暖烘烘的小狐狸才能睡得著。


    虞疏煙一推開房門,一陣冷氣襲來,榻上正在睡著的楚熙年感受到了冷氣,忙著將露出外麵的小腿給縮迴去。


    冷。


    「師姐,外麵下雪了。」


    楚熙年見到雪的次數不多,而且她穿進來的時候也不是現在這個季節,作為本來就幾乎見不到雪的南方人,楚熙年被北國雪景可謂是十分嚮往。


    「下雪了?」


    被暖洋洋的棉被緊緊包裹著的楚熙年一聽見「下雪」這個字眼,立刻從被窩裏睜開眼睛,隨後掀開被子就爬了起來。


    怪不得方才那麽冷,原來是外麵下雪了。


    虞疏煙站在門外伸手接住飄落下來的雪花,她瞧著楚熙年還沒過來,便朝著房間內喊道:「師姐,你快來啊,雪越來越大了!」


    楚熙年穿上比平時要更厚一點的衣衫急切地跑了出來,她雖然靈力大不如前,可是卻也能用靈力為自己的身軀取暖,所以就不像普通人那樣要穿上厚厚的冬衣。


    而虞疏煙更是連靈力都不需要使用,九尾狐天生就不畏寒,它們更喜歡在雪山上,極地中狩獵一些妖獸,所以自然而然就養成了耐寒的身體。


    「師姐,你的手給我。」


    虞疏煙主動將楚熙年冰涼的手掌捧在手心裏,還不斷地朝著對方的手中哈熱氣。


    「好冷啊。」


    楚熙年望著鵝毛般紛紛揚揚的雪花,忍不住伸手去接。


    冰涼的雪花飄落在楚熙年發頂上,片刻時間不到,她便被大片的雪花沾了滿滿一頭,烏黑的青絲瞬間就變成了「白發」。


    「師姐,你的手好冷,我們迴去吧。」


    虞疏煙說著便拉著楚熙年的手準備迴到房間內,楚熙年卻不想迴去,她用靈力又給自己加了一層保暖的結界,將整個人全都包裹起來。


    「師姐的手一直都是涼的,」楚熙年蹲在地上抓起了一把雪花,嗅了嗅新雪的凜冽清香,笑道:「我又不是什麽身嬌體弱的病美人,若是再捂,隻怕是要捂出病來了。」


    這還是她陪虞疏煙看過的第一場雪。


    虞疏煙從前是最畏懼冬天的,因為一到冬天,家家戶戶常常關門閉戶,她經常連剩飯剩菜都吃不上,偶爾抓捕到一些野兔山雞之類的東西,還全都被凍成了冰碴子。


    在她還沒有被稽岸撿迴來的那些年裏,虞疏煙挨餓受凍習慣了,冬天下雪的時候她就經常現出原形,在雪地裏盡情撒歡,有時候還會和一些小孩子們玩鬧,不過若是被村民看到了,他們會拿著棍子驅趕自己走。


    「阿煙,師姐給你堆個雪人!」


    楚熙年說幹就幹,她蹲在地上,直接上手抓雪,虞疏煙站在一旁直勾勾盯著楚熙年的那雙手,二話不說跑迴房間,拿了一雙皮毛製成的手套。


    這是她和楚熙年出去玩的時候,在集市的小攤上瞧見的,因為上麵繡著一隻火紅火紅的小狐狸,所以楚熙年便買下來了。


    「師姐,你快戴上!」


    虞疏煙將楚熙年兩隻凍得通紅的手捧住,她的手指沒有楚熙年那麽長,隻好讓對方的手指蜷縮起來才能抓住。


    「這是我買給你的。」


    「我的就是你的,」虞疏煙將狐狸手套戴在楚熙年的手上,隨後又捏了捏上麵繡的精緻的小狐狸,笑道:「師姐你怎麽成日裏都說這樣生分的話。」


    兩個人站在雪地裏,烏黑的發絲此刻全都粘上了雪花,虞疏煙因為是微微仰首看的楚熙年,一片雪花直接落在了她的鼻尖,然後楚熙年眼疾嘴快地直接用舌尖將那片雪花卷進口中。


    舌尖感受到一絲冰涼,楚熙年笑著又對著虞疏煙的唇瓣啄了一口,美其名曰成雙成對。


    楚熙年那雙深邃的桃花眸上挑,看樣子心情極好,她舔了舔唇瓣,笑道:


    「阿煙,早安吻。」


    瞧著楚熙年對大雪如此癡迷的模樣,虞疏煙決定去食堂拿些吃的迴來,師姐玩累了肯定又要嚷嚷著自己嘴饞。


    「師姐,我去食堂了,你有沒有想吃的?」


    楚熙年專注地扒拉著地上的雪,敷衍道:「你想吃什麽就帶迴來吧。」


    虞疏煙也沒有想到楚熙年居然對雪花愛得如此深沉,甚至連自己都放到了一邊,還直接坐到了雪地上,絲毫沒有一點形象。


    她走進房間內拿了一把紅傘出來,接著撐開舉在頭頂,臨走前還特意對坐在雪地裏專注堆雪人的楚熙年喊道:「師姐我走了,你記得開個結界。」


    虞疏煙一步三迴頭地瞧著雪地中的紅色身影,她也不知道楚熙年有沒有聽到,是不是把她的話當成耳旁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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