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熙年眼瞅著事情朝著自己不受控製的方向發展,她立刻向虞疏煙解釋道:「阿煙你別誤會,我隻是剛知道劍靈居然可以化形成人類的模樣。」


    青鸞和虞疏煙相看兩厭,一時之間兩人中間擦出一條危險的火花。


    「主人,青鸞與你相伴數十年,可沒想到卻被一隻狐狸精給截了胡!」


    「數十年……」


    小狐狸聽了這個數字眼睛都紅了一圈,她的手緊緊抓著楚熙年手臂上細嫩的皮肉,掐出了紅紅的指甲印。


    楚熙年疼得微微蹙眉。


    「師姐,你瞞得我好苦啊……」


    數十年……


    這個「數十年」可不是虞疏煙想的那個樣子啊,青鸞的意思隻是她作為一把寶劍陪在自己身邊,可是虞疏煙卻以為自己將人帶在身邊那麽多年。


    完了完了,她以為兩個人之間隻要見了麵就能說清楚的,可誰知道這件事卻變得愈發不可收拾起來。


    「主人,她就是個掃把星,專門克你,倘若不是因為她你也不會……」


    「青鸞住口。」


    「主人你還不明白麽?」


    少女手腕上的鈴鐺叮鈴作響,青鸞往後退了幾步,接著她重新變成了那把劍,悶悶不樂從窗外飛了出去。


    楚熙年:「……」


    虞疏煙的眼睛又紅了,她一把甩開楚熙年的手,抱著那床薄被將自己蒙的嚴嚴實實。她知道楚熙年生了一雙含情桃花眸,看什麽都是深情脈脈的樣子,就連看個劍靈都是如此。


    楚熙年試探著輕輕扯了扯裹在小狐狸身上的被子,對方紋絲未動,接著她便直接從虞疏煙的身後擁住對方,安慰道:「阿煙你又生氣了是不是?」


    無人應答。


    她知道這是小狐狸生氣時的典型特徵,她從不大吵大鬧,隻是喜歡和自己冷戰,最終的目的就是讓自己哄她。


    楚熙年早已摸清虞疏煙的脾性,所以她幹脆直接從身後將小狐狸抱在懷裏。


    「師姐前不久和你說了什麽你還記得麽?」


    虞疏煙兩隻手緊緊攥著被褥,埋著頭一言不發。


    她其實也沒有那麽討厭劍靈,她隻恨自己沒有早一點和楚熙年在一起。


    劍靈說她跟了師姐數十年,這數十年的感情自己根本就無法相比,虞疏煙想到這裏,頓時就覺得自己什麽都不是。


    「師姐不喜歡哭鼻子的小狐狸。」


    「我沒有!」


    「我沒哭……」


    一陣極為濃重的鼻音從被子裏幽幽傳來,楚熙年唇角一彎,知道小狐狸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於是道:


    「那你掀開被子讓師姐瞧瞧。」


    「我不……」


    這招居然不管用了,楚熙年隻好貼著虞疏煙的耳朵輕聲道:


    「她確實陪了我十幾年。」


    話音一落,楚熙年明顯感覺到被子裏包裹的小狐狸僵住了。


    緊接著被子猛地被掀開,虞疏煙紅著眼一把攥住楚熙年的衣領,將人重重地推在床頭櫃上。


    砰的一聲響,楚熙年的後背碰到了木質的床頭櫃,疼得她悶哼一聲。


    「你說什麽!」


    楚熙年清晰無比地聽見虞疏煙指骨捏得咯吱作響的聲音,她甚至覺得下一秒小狐狸能掐斷自己的脖子。


    「十年前機緣之下我得了一把寶劍名為青鸞,這十年來我從未將其拔出過。」


    虞疏煙的那隻手依舊牢牢扯著自己的衣領,她的頭頂上甚至冒出了尖尖的銀色狐耳。


    「我神魂極不穩定,師尊說就算得了本命法器我也不能使用。」


    楚熙年覺得小狐狸的力道逐漸開始鬆懈了下來,她繼續說道:「若是強行將其拔出,我就會受到神魂撕裂之痛。」


    她沒有告訴虞疏煙自己的壽命會縮短,她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神魂撕裂之痛」,可是普通人根本就不知何為「神魂撕裂」。


    虞疏煙也不知道。


    「師姐……」


    她的那隻手無力地放了下來,接著整個人倒在楚熙年懷裏,虞疏煙哽咽道:「那昨夜……」


    「我拔出了青鸞。」


    虞疏煙痛苦地閉上眼睛,她已經將這一切事情全部都捋順了。


    師姐為了救她迴來,拔出青鸞劍將昨日襲擊自己的那個人趕走,楚熙年忍受著神魂撕裂的劇痛為自己輸入靈力,還抱著自己迴到客棧。


    雖然隻是短短的一夜,卻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全都是因為自己所引起的。


    掃把星……


    方才劍靈說的果然不錯,如若不是因為自己,楚熙年怎麽可能會受到那麽多的傷害,若不是因為自己的拖累,師姐她也不會失去大半的靈力。


    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全部都是自己。


    虞疏煙心痛如刀絞,豆大的淚珠順著雪白的麵頰流淌而下,她鬆開攥著楚熙年衣領的手,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好幾步。


    楚熙年見不得虞疏煙這個樣子,她伸手前去拉虞疏煙,卻被對方一下子給推開了。


    「師姐,都是我害了你。」


    「阿煙,你胡說什麽!」


    楚熙年不可思議地望著虞疏煙,她沒想到有朝一日她會從對方口中聽到這種話。


    「我是個不祥之人,我害了全族,我還跑來害你……」


    「師姐你趕我走吧,我不能再這樣禍害你了,你會被我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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