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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楚熙年對此卻是毫無察覺,她自認倒黴,從幹坤袋裏取出那隻蠱蟲,用靈力撚成一根絲線,拴在它身上。


    蠱蟲是用下蠱之人的鮮血來培養出來的,所以它可以很清楚地找到自己的主人。


    楚熙年頭一迴遛蠱蟲,她拉著長長一根絲線被這隻蟲子帶著走,而且還無時無刻不在提防著這個傢夥會折返迴來咬自己。


    虞疏煙跟在楚熙年身後掩麵而笑,她實在是沒有想過她的師姐會這樣做。


    師姐她真的……很可愛。


    弦月高掛,墨色的夜空中偶爾閃爍著一兩點星。


    「師姐,我來吧。」


    虞疏煙作勢要去牽過楚熙年綁在手指上的那根絲線,卻被對方給拒絕了。


    「不行,太危險了。」


    那隻蠱蟲轉了個彎,將楚熙年帶進了一個幽閉的小巷子裏。


    遠處隱約傳來陣陣琴聲,而這隻蠱蟲正朝著琴聲傳來的方向爬了過去。


    楚熙年站在圍牆外麵,聽著裏頭的動靜,蠱蟲爬到牆根處不動彈了,她猜測這個燭娘就在這個院子裏。


    虞疏煙瞧著那隻黑不溜秋的蟲子,示意道:「師姐,它怎麽處理,用火燒了吧。」


    楚熙年覺得這隻蠱蟲說不定日後能派上用場,於是又給裝進了盒子裏,說道:「暫時先不殺它,留著或許有用。」


    牆內有棵枇杷樹,枝繁葉茂,修長的葉子延伸至牆外,楚熙年能認識這棵樹,還是因為小花那枚香囊上繡的兩片葉子。


    琴聲停了,一陣風聲簌簌。


    楚熙年決定爬到牆上瞧一瞧,她一手扒著牆頭剛爬上去,露出兩隻眼睛,就瞧見院子裏的涼亭中坐著兩個女人。


    她怎麽覺得自己像個偷窺狂呢。


    擔心被發現,楚熙年和虞疏煙商量道:「阿煙,師姐現在要把你變成一棵草,你願不願意?」


    虞疏煙好奇地歪了歪頭,她拉了拉楚熙年的衣袖,仰首看著對方的眼睛,乖巧道:「師姐要怎麽變啊?」


    楚熙年伸手在對方的眉心點了一下,片刻功夫不到,她的掌中便出現了一根細小的小苗,長著兩片碧綠的芽瓣,很想讓人兩隻手攏在手心裏。


    緊接著兩棵弱不禁風的小草立在牆頭上,楚熙年用變成草葉子的手牽著對方從上麵一躍而下。


    她們手牽著手順著牆根跑到了涼亭外的花圃中。


    「怎麽不彈了?」


    一個一身黑衣的女人站了起來,她走到白衣女人身後,從背後擁住對方,單手撫琴,繼而嗔怪道:「前幾日還說要教我學琴,你這個先生當的不好,該罰。」


    楚熙年忘了觀察誰是燭娘這件事了,她瞧著兩人當著她們兩棵草的麵瘋狂秀恩愛,心中不是很痛快。


    又被塞了把狗糧……


    虞疏煙見狀湊近楚熙年,兩片嫩芽張張合合,說道:「師姐,她們該不會是……」


    楚熙年晃晃葉子:「嗯。」


    不用懷疑,她們就是。


    那名白衣女子看樣子瘦弱不堪,她的麵色泛白,眼窩烏青,唇上雖然塗了胭脂,但是楚熙年還是能瞧得出來她是個將死之人。


    對,她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燭娘,」白衣女子手中握著一方帕子,她突然咳嗽了好幾聲,點點血跡沾染了純白的手帕。


    「靈!」


    宣靈笑道:「我沒事,夜深了,迴去吧。」


    燭娘接過她的帕子,塞進自己袖中,隨後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楚熙年牽著虞疏煙也迅速跟了上去。


    燭娘將人送迴房間之後,過了很久才出來,她小心翼翼關上房門,端著一盞燭台快步往庭院深處走。


    密室門被打開,楚熙年和虞疏煙在們被關上的最後一刻鑽了進去,而此刻燭娘卻不見了蹤影。


    麵前是漆黑的甬道,楚熙年覺得兩棵草蹦蹦躂躂跑都跑不快,於是她變迴了人形,將虞疏煙從地上撈起來,塞進袖子裏便摸索著往前走。


    虞疏煙悄悄探出兩片嫩芽,然後被楚熙年一隻手給按了迴去。


    「阿煙聽話,不許出來。」


    甬道又黑又長,讓楚熙年感覺到一種進入盜洞的感覺,黑暗中她的視力不是很好,而她也不能用掌心焰照明,會暴露自己。


    虞疏煙緊緊扒拉著楚熙年的袖口,差點被甩出來,然後她順著反方向鑽了進去。


    「阿煙?你做什麽?」


    「你出來,」陣陣癢意襲來,楚熙年捂著自己胸口,捏住虞疏煙蔫了的葉子將人抽了出來:「不準亂碰!」


    「師姐,」虞疏煙委屈道:「你差點把我給丟了……」


    「那你也不能……」


    不能鑽到我……咳……


    「師姐我錯了,」虞疏煙扒開她的指縫,跳到她的肩膀,用兩片葉子輕輕蹭了蹭楚熙年的臉頰,語氣輕軟撒著嬌說道:「師姐我錯了,你別生氣好不好。」


    楚熙年佯怒道:「你就坐在我肩上,不許再亂鑽了!」


    「嗯嗯。」


    兩人這麽一來二去的時間,燭娘早就不見了,楚熙年隻好順著甬道走。前方有亮光,楚熙年探出半個頭瞧了瞧裏麵的情況,隻見燭娘跪在地上,割破自己的手掌取血,將自己的血滴在一堆堆陶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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