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誦經?她這個二皇姐又不喜歡這些。


    蕭歌嵐瞪了她一眼,要不是宮中姊妹少,和她年齡相仿的隻有章頌清,小八小九都未滿十歲,母後又庶務繁多,她才不要來找章頌清做她的索解人[2]。


    「母後的意思是要把我們兩個的婚事一起操辦,誰知道你這個丫頭身體這麽差,今天發燒,明天昏倒的,難道本宮還要像那群勳爵子弟一樣排著隊等你啊?」


    蕭歌嵐也沒跟章頌清繞彎子,率直的說道:「反正,我已有看中的郎君,我警告你,」她聲音尖利了幾分。


    「那三個你都別想了。」


    章頌清沒料到二皇姐給她扔這麽一個接不住的火球,傻眼了,「啊?三個?」


    作者有話說:


    注釋:


    1.相親:根據《夢粱錄》:「男家擇日備酒禮詣女家,或借園圃,或湖舫內,兩親相見,謂之相親。」


    2.索解人:意思為能夠理解意義的人。南朝·宋·劉義慶《世說新語·文學》:「謝安年少時,請阮光祿道《白馬論》。為論以示謝,於時謝不即解阮語,重相諮盡,阮乃嘆曰:『非但能言人不可得,正索解人亦不可得!』」


    第10章 千絲萬縷


    ◎章頌清抿著唇思潮起伏◎


    蕭歌嵐沒客氣,端起桌上的正山小種潤了潤嗓子:「就是江陽候家的三郎,襄國公的大郎,還有我母家的表哥,他們三個都好看,其他的……不提也罷,你這是什麽表情啊!」


    「原來姐姐是看臉挑郎君的呀,」章頌清不經笑出了聲,前世她沒和二皇姐促膝長談過,還不知道她挑夫君的方式這麽簡單直白,不免想問問她:「但若是貌比潘安,卻心如蛇蠍呢?」


    「我沒想過這些,隻知道怎麽樣都是一輩子,對著個模樣好的會高興些。」談這種女兒家的私房話能讓人之間的關係拉近不少,到了這會兒,蕭歌嵐已經開始自稱「我」了。


    「相貌看得見,心思瞧不見,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皇母後選的人也不會太差,隻能從裏麵選,那如果千算萬算,一直舉棋不定的話,難道要到成了二三十的老姑娘日日長籲短嘆的嗎?」


    蕭歌嵐對於親事的態度不像章頌清一樣抗拒,反而很怡然自得,半年前章頌清開府出去住的時候她不知道有多羨慕,就盼著能有一天也搬出去住。


    她偏過身子,湊到章頌清旁邊用肩膀磕了一下,「妹妹,你就沒有心儀的郎君?」


    措不及防被這麽一問,章頌清呆怔,從兒時的伴讀,到宴飲的對席,想了個遍都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隻能對著二皇姐示弱,「姐姐,要是我能像你一樣豁達就好了。」


    蕭歌嵐不解,她眉頭一橫,說:「我問你有沒有心儀的郎君,你卻誇我豁達,顧左右而言他對我可沒用,快說。」


    章頌清看著這個曠達的姐姐,心裏的壓力終於不堪重負,被蹂躪成一灘微不足道的痛楚。


    或許是自己真的太較真了,有些事情不能如自己的心意,就該停止鑽牛角尖,順其自然也是一種汪洋恣肆。


    「目前還沒有,遇到了定與姐姐說。」章頌清一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我還小呢,不著急。」


    「什麽不著急啊,這樣吧,我看襄國公家的大郎人不錯,年紀輕輕就有赫赫戰功了。」蕭歌嵐咬咬牙,從三個裏讓出了一個,剩下的兩個她還要再考量考量,「要不你就選他吧,嫁誰不是嫁?」


    大宜的公主們沒有從小定親的說法,更沒有指腹為婚,就怕前朝後宮勢力勾結,讓她們深陷其中,婚事成為籌碼,所以隻能到了及笄後再許配人家。


    「你說得對,嫁誰不是嫁,」章頌清心中突然冒出個荒唐的念頭,一冒出來卻千絲萬縷,一發不可收拾,「我自己再想想吧。」


    幾日後


    章頌清坐在桌前,看著魯國公夫人下的帖子,懨懨的提不起精神。


    帖子上說,瓊林苑中的草都長起來了,是時候遊賞宴樂,走動走動了。


    明麵上是遍邀京中交好的貴族出來遊玩鬆快,但在章頌清看來可沒有這麽簡單。


    誰不知道魯國公娘家侄女嫁給了襄國公的二弟,兩家關係親近?


    這是來自己這裏牽線搭橋呢。


    她在二皇姐的極力勸說下已經有了鬆口的跡象,但是襄國公是武將出身,他那個兒子完美繼承了父親的驍勇,從小練武沒一日懈怠。


    身材壯碩到章頌清覺得他那熊掌般的手要是碰一下自己,肩膀準能被他掐斷。


    不行,至少要找個不那麽壯的,不然萬一日後吵嘴,日子要不好過了。


    章頌清把帖子隨手往邊上一塞,不去。


    掰手指算算,既然春暖花開,那荊州水患很快便會迎風來,屆時沒有萬全應對之法,就算朝廷有再多的錢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這事關國本,比起見什麽勞什子的國公大郎重要多了。


    如此想著,章頌清對門外唿喚道:「梧枝,我們迴府一趟,本宮有東西落在府裏。」


    養著那幾個也好些時日了,正好拿水患為題考考他們。


    「公主落下了什麽?奴婢替您跑一趟吧。」梧枝從門外冒出個腦袋,在看到章頌清意味深長的眼神後隨即改口:「但若是要緊的,奴婢即刻安排人去準備馬車。」


    章頌清走到床前,不動聲色的把放在枕頭底下的玉佩藏了起來,假裝在屋裏翻翻找找,語氣中帶著焦急道:「是本宮母親留下來的鶴鹿同春[1]玉佩,出門的時候著急忘了帶,沒了它在身邊,心裏慌的厲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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