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山龍現在還並不知道這段故事。


    他接著抬抬胳膊往外指出了一條另類作戰方案。他說我們出去後可以售賣特殊魙物,或者叫魙器,到時候還能讓老廉做中介找下家。


    釋迦早發現了這枚閃爍晃眼的翡翠扳指。釋迦對地底的靈體之謎還有存疑是一方麵,突然也好奇問。


    魙器是什麽?類似你手上這個燈泡?


    古山龍點頭。


    秘密協會和官方調查員是兩個世界,在行規上就有經緯之分。白覺用魙的能力來託管魙是為了保護正常世界。古山龍不是,他被灌輸後的那套理論更像馴服,他掌握的是馴服一切不穩定魙力的方法,來獲取古神和外神的巨大力量為自己所用。


    古山龍大方用小綠做起介紹。


    「它叫小綠。看起來就一扳指,其實是一枚儲存外溢危險魙力的容器。和dv的存儲卡一樣,上麵的蛇是春秋時期流行的紋飾,叫螭與虺。螭是一種沒有角的龍,虺是一種小蛇,它們都作捲曲盤繞的形象,以前用來驅邪,納吉和祭祀。」


    「你看見了沒有,除了張貴的棺材,底下還有一堆年代更早的隨葬,全附著了不穩定的魙力,咱們不是知法犯法,是靠自己給官方解決地區風險,再把一些留在這裏也會出問題的汙染物歸類,按照魙力賣給真正適合的人群。白覺不是說了,已知有12個外神,它們會選擇自己的代言人,正常人肯定不需要,各路調查愛好者和那些特殊組織才有用。」


    古山龍現想了一個公司名,叫四柱魙物文化傳媒有限公司。釋迦聽了還真有意向。這麽一個神秘物品公司,一個人肯定開不起來,這需要後續再往外招人。釋迦還沒有找到自己的外神信仰,但未必以後沒有。


    釋迦想到這裏給爆/破點填土,他說自己會認真考慮,讓古山龍之後細說。


    古山龍的那滴血看來真沒白給。二人這個臨時約定徹底成立了。不過,釋迦也清楚,相比起他所新認識到的白覺。古山龍是危險的灰色,也是可靠的灰色。


    某人是混蛋,也是有實力的厲害人物,他玩命吃飯,更不靠臉。人和人之間,並非絕對靠非黑即白來交朋友,這個世界是沒那麽純粹的。釋迦不喜歡聽人說教,他隻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切信奉利益和野心的關係永遠是促成合作的良藥。古山龍這種人,他不會一輩子滿足於4個億。同理,古山龍已經猜到釋迦一樣不會如此。這波他們才算是心知肚明,彼此利用下去了。


    古山龍:「這叫滴血認親吧?」釋迦吐槽他。(「你出去先有空補充一下常識吧,交不起學費找白覺給你墊付,他肯定樂意做這種好心人。」)


    古山龍跟他鬧。「別,白條不洗襪子,我有老頭找,老頭有低保。」釋迦別過頭,一點不意外說:(「懂,雛鳥情節。」)


    古山龍反問什麽雛鳥情節。釋博士對他說了一個發人深省的話:


    (「你自己沒發現麽,你對別人的精神需求特別容易反應在害怕死亡這件事上。但你不是怕自己死,是怕有人死在你麵前,我們四個來了南波,你第一個睜眼碰到的是老廉,你當時就對老廉最負責,謎題逼你救人也是利用這點。後來白覺和你不錯,我和白覺之間出了問題,你馬上跑出來護短。而你明明和我不對付,也要給血救我。你太在乎了,區區死而已,沒什麽大不了,任何能跟你交上朋友的人也沒那麽弱,你說呢?」)


    古山龍真服了。釋博士不愧是他給未來公司親自挑選的第一個成員。天才少年這腦子不知道吃什麽長的,一句話把他目前為止最大的精神弱點給破解了。古山龍哪裏在怕這個青銅迷宮,他就是被關出奴性,繩子已經放了,還是會服從。


    有這句話,他們不多說了。二人埋雷/管,排引線,蹲旁邊畫了一牆的線路圖,分析了爆炸點的幾處最佳位置。第一輪立刻開炸。但比較現實的是,人類對於未知世界的探索是無止境的,一波對迷宮而言像螞蟻打噴嚏的微弱反抗後,他們這個辦法失敗了。


    釋迦現在能接受這個情況了,他反問古山龍有沒有聽見什麽動靜。古山龍看看小綠,迴答墓穴那堆要過來了。他們不想直麵怪物。古山龍和釋迦跑迴了放著廖超的洞穴。沒想到,事又來了。


    因為,調查員們一進去,先有了奇怪的發現。他們聽到裏麵是聲音,還是耳熟的『哢哢』。這裏又沒哢哢,哪來的人在叫。正想著呢,張貴向二人撲來,伴著一對瞪人的大眼珠子。


    古山龍下腰躲過了。想都沒想,古山龍一抬腿掀翻了屍變者。古山龍打了個滾,單手撐地拔出刀,他安全感十足把身後的隊友擋住,又要送張神醫迴墓穴。


    地上這東西一看對古山龍的苗刀怕極了。


    他的口腔哢哢著,眸子中一陣快哭了的求饒,夾雜的……好像是懦弱?


    釋迦發現了。


    釋迦攔住,說這不是張貴。


    原來,釋迦之前做了三個切片。期間,他看出廖超那份非常詭異。死了很久的他除了大腦細胞根本不動,其餘部位一分鍾能瘋狂膨脹幾十萬倍。


    可釋迦給切片一碰古山龍的血,它們又和挨了詠春拳一樣安靜了。


    之後,古山龍把張貴背了出來,和死掉的跳女丟到了一起。張貴的屍體是空的,裏麵沒靈魂。可就是一個僅存的大腦,和一個空掉的臨時容器,加在一起,把一個人召喚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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