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卷過京城,乾極宮內燈火通明,照亮了整個殿堂的威嚴與肅殺。宗鄴文端坐禦案,麵前陳列著剛送來的邊防奏報。金碧輝煌的殿內,秋意卻顯得格外冷冽。


    “北疆與西疆,暗流湧動。”


    這是兵部尚書楊敬奏章中的開頭一句。


    次日清晨,朝堂之上,百官匯聚,楊敬率先上前,拱手說道:


    “天極陛下,北疆與西疆雖暫無大戰,但邊防多年軍備老化,士卒訓練鬆懈。臣以為,應恢複地方總兵對軍備的自主調配權,以增強邊防軍的應變能力。”


    他的提議剛落,百官中已有低聲議論。一些中立派的大臣紛紛點頭表示讚同。他們認為,邊防事務複雜多變,恢複地方將領自主調配權,是增強防禦的明智之舉。


    然而,話音未落,錦衣衛指揮使秦烈踏前一步,聲音冷峻:


    “陛下,邊防軍頭的自主調配看似增強戰備,但實則極易形成擁兵自重之勢。一旦宗室或功勳餘黨趁機滲透,將再現割據之禍!臣請繼續以經略司和巡察使為主,確保中央對邊防軍權的直接掌控!”


    滿朝文武頓時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集中在禦座之上。


    宗鄴文緩緩抬眸,目光如刀,掃過百官。他輕叩龍案,語氣冰冷:


    “邊疆乃國之屏障,若地方割據再起,必成國之大患!朕命兵部即刻派員調查邊防軍備,限期提交戰備報告。同時,命錦衣衛與巡察使監督駐軍,確保其對朝廷的忠誠。朕絕不容許絲毫鬆懈!”


    朝堂頓時鴉雀無聲。楊敬拱手稱是,群臣連連叩首:“陛下聖明!”


    表麵的朝堂爭論背後,是宗室隱藏的另一股暗流。


    宗法司遞交的密報揭露,部分宗親仍不甘被削權,正試圖通過邊防事務聚攏勢力,借此重新奪取話語權。


    當夜,宗清婉在乾極宮內跪坐,將密奏呈至案前,麵露憂色:


    “天極陛下,宗室雖在表麵順服,暗中卻已有異動。據密探迴報,部分宗親正秘密接觸北疆與西疆的地方將領,意圖通過邊防事務奪權,甚至與邊疆豪強私下往來。”


    宗鄴文聽罷,眸中寒意漸深。他放下奏折,語氣平靜,卻透出森然殺氣:


    “朕給過他們機會,卻仍不知悔改。既如此,便再教訓一次!傳宗法司與東廠,即刻徹查宗室與邊防將領的關係。凡謀反者,立刻拿問!哪怕牽連到朝堂上的宗室親貴,也絕不寬恕!”


    宗清婉拱手領命,起身退下。殿內一片寂靜,隻有風聲卷過燭火,搖曳出一片冷意。


    與此同時,北疆與西疆的局勢也漸顯危機。


    東廠密探傳迴消息,草原部族首領烏爾吉正試圖重建部族聯盟,以“複仇”為名策動小規模騷擾。雖未造成實質威脅,但其目的是試探大殷的反應。


    舶司發現,昭明國商隊頻繁出現在西疆邊境,與部分地方豪強暗中接觸密切。情報顯示,這些商隊不僅進行商貿,還可能試圖滲透大殷的核心商路。


    蘇子恆在軍機會上呈奏道:


    “陛下,北疆的騷擾或許是草原部族的試探,但西疆的異動更加複雜。昭明國的商貿往來背後,可能隱藏陰謀,與地方豪強或宗室勾結的可能性極大。”


    宗鄴文微微頷首,眼神中寒光乍現。他冷然說道:


    “北疆與西疆同時動亂,顯然有人在背後挑唆。傳令東海水軍南調駐守西疆,命舶司聯合巡察使,全力排查昭明國的活動痕跡。至於北疆,朕親自教訓烏爾吉的野心!”


    邊疆的不安不僅來源於外敵,地方駐軍內部也浮現了隱患。


    錦衣衛在北疆查獲部分邊防將領與地方豪強的秘密交易記錄,其中甚至涉及信王宗鄴衡的親信。


    錦衣衛指揮使秦烈遞交密奏道:


    “陛下,邊防將領暗中擴充私兵,甚至通過地方商賈購買軍械。若不加以製止,北疆或將成為第二個安越州。”


    宗鄴文冷笑,目中寒光淩厲:


    “邊防軍頭以邊防為名謀私,便是與朝廷為敵!傳信王宗鄴衡,限期整肅北疆駐軍,清除所有隱患。同時命錦衣衛與東廠全權介入,凡阻撓者,殺無赦!”


    夜色深沉,乾極宮中燭火搖曳。宗鄴文獨坐於禦案前,目光冷峻地落在輿圖上,北疆、西疆與安越州的標記分外刺眼。


    風從窗外襲入,卷起輿圖一角。他按住地圖,冷聲說道:


    “北疆、西疆、安越州,內外敵人蠢蠢欲動。朕不過二年,便已招來如此多的挑戰。倒要看看,這天下,還有誰能與新朝抗衡!”


    禦案一旁,蘇子恆沉默片刻,低聲說道:


    “陛下,邊疆雖未成禍患,但敵人隱於暗中,行動比明麵更加難測。應早做布局,以絕後患。”


    宗鄴文目光如電,聲音低沉:


    “敵在暗,朕在明,但手中的刀從不遲疑。傳令各部,凡膽敢挑戰朝廷權威者,朕必以雷霆迴擊!”


    風暴正在醞釀,而寒秋的乾極宮,依舊燈火通明,映襯出一片肅穆與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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