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瓷做下的決定沒多少人能扭轉,周明禮兩次三番想再說起這件事情的危險性,都被江瓷給糊弄了過去。


    周明禮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中午吃了飯,江瓷就去大隊長家裏答應了給老人送飯的事兒。


    同去的還有周明禮和倆小孩兒,這麽大的事兒,周明禮是一定要知道的,周苗和周陽又不睡覺,隻能帶著她們一起過來。


    大隊長又驚訝,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她們家欠著生產隊的票,還得找人弄圍牆,這可都需要他在中間幫忙,江瓷欠他的人情,不論怎麽看,江瓷都是會答應的。


    大隊長還有些不好意思,總覺得還是自己這邊理虧一些。


    “也就送三餐的時間,我記得有人說你家買了一輛自行車,一會兒你就跟我一起過去一趟,我帶你認認路。”


    江瓷同意下來,“那我是不是以後就不用去上工了?”


    大隊長以為江瓷又要偷奸耍滑,黑著臉說,“那你也不能偷懶,你不用上工,你男人不要上工嗎?他傷好了要加入幹活隊伍的,這做飯,家裏各種家務的操持,都得你來!”


    “你可別啥也不幹,不然我可是要把這工作給你收了的。”


    周明禮聽了半天,說道,“大隊長這個你放心,我家沒有懶人。”


    大隊長唇角抽了抽,別有深意的看周明禮。


    整個山定生產大隊,就數你周老二最懶!你還好意思說自家沒有懶人!


    你瞧我信不!


    江瓷道,“那我先迴去騎自行車。”


    大隊長嚴肅著臉點頭,“在東頭匯合。”


    周家的自行車不是二八杠型製的,帶兩個小孩兒一起去那邊有點困難,大隊長和這一家四口換了自行車,周明禮騎二八杠,周陽坐在前麵的橫杠上,江瓷把周苗放在她和周明禮的中間。


    從村頭出發,麥田裏勞作的人瞧見周明禮一家四口跟著大隊長一起離開,議論紛紛。


    “這大隊長帶著周老二一家去幹啥了?連監督咱們幹活的工作都不做了。”


    “那誰知道,反正我覺得不會是啥好事兒。”


    “我可不關心這個,我反而在想,這周老二家,咋說買自行車就買自行車了?雖然不是永久的吧,可那一輛自行車怎麽的也得百八十吧?他家說買就買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周老二以前不著家,成天在鎮上混,說不定就有門路弄到自行車票了,你看江知青嫁給周老二之後,江知青和倆孩子過的啥日子?要吃的沒吃的,懷孕的時候連個雞蛋都沒得吃,生下來就又下地幹活,瘦的都不成人樣了!”


    “她的工分哪去了?她的錢哪去了?還不是被周老二拿捏著?周老二手裏指定有錢!”


    聽人這麽一分析,田裏的人不覺得奇怪了,合著周老二吃得人高馬大,還有錢買自行車,這是吸江瓷的血吸出來的!


    同在田裏的夏磊直起腰,看向越走越遠的大隊長和周家一家四口,眼眸幽深。


    別人不知道大隊長帶著江瓷她們去了哪裏,夏磊可是心知肚明。


    大隊長這是讓江瓷答應了給那個老人送飯的差事。


    這事兒還是他無意間提起來的。


    江瓷偷拿殷殷的介紹信還不承認,差點讓殷殷不能迴城,還在第二日讓她兩個孩子打希希。


    這一樁樁一件件夏磊可都記著呢,本來他也沒有多好的法子報複迴去,畢竟看江瓷被周老二每天打到鼻青臉腫,而他家過的紅紅火火已經是一種報複,足以讓他心裏產生爽快。


    但誰讓給那邊老人送飯的老鰥夫死了呢。


    空出來的缺,正是能把江瓷給送到大西北的好機會。


    江瓷這種人,就是需要接受建設大西北的再教育,讓她知道什麽是天高地厚。


    夏磊唇角似有若無的上翹了一下,繼續低頭割麥子。


    再過不久,他的介紹信也能開出來,等那時他就能和殷殷一起帶著孩子迴城。


    他隱隱有一種預感,等他們迴城,將會有更廣闊的天地等著他,至於江瓷和周老二一家?


    嗬,誰會在意?


    ……


    山定大隊是距離這邊最近的一個大隊,饒是這樣,也得騎個二十分鍾的自行車才到地方。


    路上大隊長對江瓷說了,送去的三餐都是在隊裏做好的,有專門的飯盒,那邊的人會每天檢查。


    江瓷和周明禮都不知道這個年代那群人是怎麽對付“成分”不好的人的,可到了地方之後,兩人都沉默起來。


    她們什麽都沒說,就好像沒有看到一樣,與大隊長一樣,先去見了這邊看守的人。


    今天又送過來一人,這邊看著的人多了三個,他們正在說昨天在鎮上把紡織廠中學校長給拿下時的場麵,話語囂張,眉眼得意,張狂極了。


    大隊長話語裏帶著點“尊敬”,笑著和他們介紹了江瓷。


    “她是我們大隊裏的知青,頭上受了傷,我就讓她來給裏麵的人送飯,你們看成不?”


    屋裏坐著的三人瞧了一眼江瓷。


    瘦嘎嘎沒幾兩肉,長得也不好看,低眉順眼,看上去倒是個老實聽話的。


    “帶她去認認門,別跑錯了。”


    “欸,好。”


    說著大隊長扯著江瓷來角落處的房間走。


    路過另外一間房時,江瓷扭頭那邊看了一眼。


    狹小的窗戶半開著,裏麵站著的正是昨天上午她在書店裏遇見的那個戴眼鏡的中年人。


    他依舊戴著圓框的眼鏡,換了一身破舊的衣服,後背挺拔的通過那半開的窗戶往外看。


    沈從禾。


    那位紡織廠中學校長。


    江瓷一眼就認出來了。


    沈從禾似乎也注意到有人看他,目光落在江瓷身上,似乎有些愣。


    江瓷很快就挪開了目光,她不知道對方是不是認出她來了。


    畢竟昨天上午在書店裏並沒有幾個人,而女人去書店的更是少之又少,難免沈從禾就記住她了。


    江瓷跟著大隊長一起走,不經意問,“我就隻負責那位老人的三餐嗎?剛才我好像聽到他們說又帶過來一個人。”


    “不該說的別說,不該問的別問。”大隊長警告她,沉默半天,又說,“隻給那一位送就行。”


    江瓷眼底劃過若有所思。


    不管沈從禾怎麽吃飯,卻要讓那位老人三餐不缺,甚至送去大西北好幾個人都得繼續找人給那位老人送食物。


    那位老人的身份不一般啊。


    或者說……


    上頭有人在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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