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燈夠亮嗎?要不要給你買個新的?”他問。


    鄔言無奈道“鄧總是不是有錢沒地方花,這明明是上個學期你才給我買的。”


    鄧西樓失笑“我怕你天天這麽學習,看壞眼睛。”


    “大哥,你管管他吧!簡直是要把我們往死裏卷,我們宿舍都被人調侃成了卷王四子。”楊洋吐槽道。


    “嗬。”鄧西樓輕笑了一下“大家要適當的放鬆一下,學習不是一蹴而就的。”


    孫毅接話道“那你大哥你倒是管管你對象啊!我現在遊戲都不玩了,整層就我們宿舍最安靜。”


    “怎麽辦寶寶?你的同學都控訴到我這裏來了,你還是稍微休閑娛樂一下吧!”鄧西樓勸道。


    其實他也覺得鄔言最近學習太用功,不是在吃飯的路上就是在上課路上。以前還總能聽他說跟室友們去了哪裏玩,現在很少了。


    他也有些擔心,這樣他的身體會吃不消。到時候出什麽問題,他可要心疼死。


    鄔言毫不在意的說道“你別管他們,他們就是沒玩夠,老想著玩。你說是不是,學霸?”


    “是,大哥別理他們,堅持一段時間就好了。”林澤森淡淡的說。


    鄧西樓從鄔言的嘴裏得知林澤森是個非常熱愛學習的人,是名副其實的學霸。他很欣賞這樣的人,鄔言跟著他也能共同探討問題,共同進步。


    “你們都辛苦了,一會兒我給你們點個宵夜犒勞一下。”鄧西樓笑道。


    楊洋感激的說“謝謝大哥的福利。”


    鄔言也不攔著,他已經習慣了。他這是在變相的照顧自己,要是不讓他為自己做點什麽,會讓他覺得自己沒存在感,失去了男朋友的意義。


    鄧西樓原本計劃的是,這周過去看他,但是臨時有個活動需要他出席,實在走不開。以至於大半個學期都快要過去了,兩人還沒見上一麵。


    現在天氣逐漸暖和起來,他隻穿了一身裁剪得當的西服便去了活動會場。李秘書已經在門口等著他了“鄧總。”


    “嗯。”鄧西樓把手裏的公文包交給了她“幾點開始?”


    李秘書抬手看了一下時間“九點半,還有二十分鍾。”


    “走,我們進去找個地方坐著等吧!”他率先進去了。


    他們進去的時候,裏麵已經有不少人了。他隨便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拿出手機看了一下,鄔言還沒有迴他,大概是還在睡覺。


    難得周末睡個懶覺,他也不去吵他。


    沒多久,他就被眼尖的方時亦發現了“鄧總。”


    他又切換迴了之前那副成熟穩重的模樣,惹得鄧西樓真的很想笑。但是他忍住了,因為他身邊還站了一個人,方遠舟。


    他站起身來,有些為難道“我現在不知道該如何同時稱唿你們兩位了?”


    “鄧總,叫什麽都行。”方遠舟向他伸出了手。


    “方總。”鄧西樓迴握了一下。


    方時亦湊在他耳邊輕聲說“你以後叫我時亦就行,你比我大,以後我叫你西樓哥吧!”


    鄧西樓聽了並沒有馬上迴答他的話,而是下意識的先看向了方遠舟。


    果然,方遠舟的目光停留在了自家弟弟身上,一言不發,看不出任何情緒。


    “你叫我哥,恐怕你大哥要不高興的。”鄧西樓玩笑道。


    方時亦不明所以的看向了方遠舟“為什麽?”


    方遠舟皮笑肉不笑的說“怎麽會?你想叫就叫吧,隻是在外人麵前還是要有點分寸。”


    相比之下,方遠舟要穩重成熟太多。他比方時亦要高出半個頭,兄弟倆長相上有一點像,但不多。


    方遠舟看起來更冷一些,一副生人勿的樣子。也不輕易笑,大多數時候都是比較嚴肅的。


    方時亦則不同,雖然在外人麵前裝深沉,但卻處處透著一股不著調的樣子,更有親和力一些。


    看大哥都這麽說了,方時亦看邊上沒人,便把眼鏡摘了下來“戴個破眼鏡累死我了,西樓哥,你跟我哥說說,別讓我戴了。”


    鄧西樓輕笑了一下,看向方遠舟“方總聽見了?”


    方遠舟冷冷的說“我耳朵不聾。”


    “可不是我要多管閑事,實在是令弟說的大聲。”他笑道。


    方遠舟不置可否,瞥了一眼方時亦“不想戴就不戴了。”


    “真的?”方時亦欣喜道“我就說,我不適合戴眼鏡,也不知道你為什麽說我戴眼鏡好看。”


    鄧西樓此時真的很想把自己當成透明人,他別開臉看向了別處,假裝什麽都沒聽見。


    方遠舟微微皺眉,看了一眼鄧西樓,他覺得這個人不簡單。但也沒有表露出來,說“你跟我去跟別的朋友打聲招唿。”隨後又對著鄧西樓說“改天請鄧總吃飯。”


    鄧西樓也不拒絕“那我就等著方總的飯了。”


    “西樓哥,活動結束等我,我們倆一塊去喝酒啊!”方時亦一邊走一邊迴頭說。


    看著走遠的人,鄧西樓無奈的搖了搖頭,心道:酒還是別單獨喝了,不然別說合作,就是做朋友也難了。


    今天他原本是不想來的,但是據說市裏有頭有臉的人都會參加。黃仁齊又剛好去外地出差了,他隻好來了。


    連帶著李秘書也跟著他出席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場合,現在已經遊刃有餘,完全不會怯場了。


    活動結束後,已經是中午了。活動方提供了午餐,但是他並不想逗留,便帶著李秘書走了。


    還沒啟動車子,便收到了方時亦的消息:西樓哥,我今天沒法跟你去喝酒了。我哥那個變態,大周末的不讓睡懶覺還硬要拉我來參加活動,現在還要讓我陪他迴公司加班,嗚嗚。


    鄧西樓看著手機笑了起來,迴複:沒事,你忙。


    自上次吃飯過後,他又迴去調查了一下方家的底細。這個方遠舟並不是方誌晟夫婦親生的,而是方夫人的親姐姐所生。


    不知道某種原因,方遠舟的親生父母在他才幾歲大的時候便離世了。後來被他們家收養,那個時候方時亦還在沒出生。


    剛得知的時候,他很是震驚。不是親生的勝似親生的,方誌晟願意把他的產業都交給這個非親生的兒子,想必關係非常之好了。


    他順路把李秘書送迴了家,隨後又在附近的商場吃了飯,采購了一些生活用品以及水果之類的。


    迴去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


    他開進小區,沒注意到在樓下玩耍的鄔澤,徑直往裏麵開去。


    鄔澤踏著滑板車在後麵追,車輪子都要蹬冒煙了。所幸在小區裏的車速很慢,他才堪堪在他上樓之前追上。


    “西樓哥哥,你等等我!”鄔澤在後麵喊。


    鄧西樓剛要進去,轉身“小澤?”


    鄔澤小朋友從踏板車上下來,喘著粗氣“西樓哥哥,你怎麽也不等等我?”


    “抱歉,我沒看到你。”他四處看了一下“就你自己嗎?媽媽呢?”


    “她在那邊。”鄔澤指著一個方向“那邊有個小妹妹,才這麽點大。”他還比劃了一下。


    鄧西樓會意,這又是被哪家的閨女迷住了,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那你繼續在這裏玩滑板車還是跟我上去?”


    鄔澤有些為難,他其實很想跟他上去的“媽媽不讓我去你家裏玩。”


    “沒關係,來,給你拿點吃的。”他從購物袋裏拿出了酸奶跟零食,都是以前他愛吃的。


    逛超市的時候,看見了就下意識的拿了,想著讓鄔言打電話讓鄔澤偷偷下來拿,沒想到剛好在這碰上了。


    “哇,西樓哥哥你去超市了嗎?”鄔澤看著購物袋。


    “嗯,你先拿一瓶,再拿兩袋零食,自己悄悄吃,別讓媽媽看見了。”他叮囑道。


    鄔澤點頭“好的。”


    “去玩吧,想吃的時候自己去拿,我告訴你密碼。”說著鄧西樓便附在他的耳邊說“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謝謝哥哥。”鄔澤說。


    上樓之前,鄧西樓還拍了個鄔澤的小視頻給鄔言看。他剛進門,鄔言便打來了視頻“你碰到小澤了嗎?”


    “嗯。”鄧西樓把門帶上“他在樓下玩滑板車,我偷偷給他塞了點零食,讓他躲著吃。”


    鄔言有些無奈,以前都是光明正大的投喂,現在倒好,需要偷偷摸摸的了。


    “他一個人也挺無聊的。”他說。


    鄧西樓在沙發坐下“沒事,樓下也有別的小朋友,現在天氣暖和了,在樓下運動運動挺好的。”


    盡管如此,鄔言還是有些難過。兩個孤獨的人,卻不能像以前一樣相互陪伴,多少有點不是滋味。


    看出他的情緒,他安慰道“沒事的,我把家裏密碼都告訴他了,他想吃什麽可以自己進來拿,我會補貨的。”


    鄔言笑了“你以為我是擔心他沒零食吃嗎?你就慣著他吧!”


    “我也慣著你,都慣著。”他說。


    “一會兒我跟楊洋他們要去環島路騎車,他念叨了好久,我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來了!”他報備道。


    “挺好的,勞逸結合,你也該出去走動一下了,注意安全。”他叮囑道。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直到鄔言出門才掛斷。


    樓下的鄔澤小朋友,一個人靜悄悄的躲在樹底下吃零食。劉女士很久沒看見他的身影,便在小區找了起來。


    “小澤,你在幹什麽?”劉女士在身後喊。


    鄔澤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把零食往身後藏“媽媽。”


    劉女士朝他走過去“你藏的什麽?”


    鄔澤搖頭“沒什麽。”


    劉女士笑道“嘴巴都沒擦幹淨,小饞貓,快拿出來吧!”


    聽她都這麽說了,鄔澤隻好都拿了出來。


    “哪裏來的?”劉女士疑惑道。


    “西樓哥哥剛才給我的。”他如實的迴答了。


    劉女士歎了口氣沒多說什麽“走吧,迴家了。”


    鄔澤一隻手抱著零食,一隻手拉著滑板車,仰著頭問“媽媽,你生氣了嗎?”


    劉女士摸了摸他的頭“沒有,給你你就吃吧 ,反正都吃了人家那麽多了。”


    她此時也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她沒法時刻盯著雙方,隻要他還住在這裏,就沒法切斷他跟孩子們來往。


    但她也無法徹底放任他們,隻能如此拉鋸著,誰也好不了。


    “媽媽,我想哥哥了,他什麽時候才會迴來呢?”鄔澤問。


    劉女士看了小兒子一眼“你自己問他吧,我也不知道。”


    她現在跟鄔言溝通的越來越少,鄔言也不會像以前一樣,每條信息都會迴複她。一方麵確實是沒時間,另一方麵,也是在逃避。


    因為說來說去就是那些,彼此都不會退讓,他不想多費口舌做無謂之爭。這樣既讓劉女士傷心,自己也同樣好受不到哪裏去。


    鄧西樓把東西都放進冰箱後,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屋子。鄔言離開的太久,臥室裏已經沒有了他的味道。


    隻有那隻小兔子還躺在他的位置,還有牆上他裱起來的幹花。


    他也不得不承認,異地戀確實辛苦。想見不能見,打著視頻像是近在咫尺,可也觸摸不到。


    工作跟感情之間無法平衡,學習與感情之間也無法平衡。但他們依舊,在很努力的向對方靠攏。


    收拾完以後,他覺得有點累,便換了衣服,沉沉的睡了一覺。


    他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鄔言也已經迴了宿舍,給他發了很多騎車的視頻,他都一一保存了下來。


    隻開來了一盞床頭燈,臥室裏有些昏暗。


    鄔言看著鏡頭“不起來吃飯嗎?懶蟲?”


    “還不餓,不想起來。”這迴換他賴床了。


    “那就再躺一會兒,餓了就點外賣吧!”他說。


    “好。”他點頭“今天玩的開心嗎?”


    “開心,就是少了你。”鄔言說。


    “再等等,我會盡快處理好手上的工作,過去陪你的。”他安慰道。


    鄔言對著他笑“沒關係的,我等你。”


    此後,家裏時不時會有隻小老鼠光顧,零食牛奶都會很快的被消滅。走的時候,還不忘留下便簽,寫上下次想要吃的東西。


    與此同時,家裏還會多出一些鄔澤小朋友送的小東西。比如:一個粘土捏的小怪獸,一袋學校門口賣的炸串,還有他的成績單。


    這些東西,除了吃的,其他東西他都會收起來放好。將來,也是具有紀念意義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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