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朗星稀,長空如墨。


    古代的城池夜晚都有宵禁的政策,除非到了特殊節日,允許百姓自由上街出行外,其餘時間是嚴禁夜間出行的。


    除了在街頭敲著竹杠打更的打更人之外,可以說任何一個夜間出行的人,都有可能是“賊”……


    而範陽不也是“賊”嗎?


    竊鉤者誅,竊國者侯!


    他範陽誌在一統天下,說是顛覆曹孫政權也好,說是“盜竊”江山也罷。


    總之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但此刻範陽和關興的打扮,確確實實的很像兩個飛簷走壁的毛賊!


    他們二人一身黑衣,其實就是白天買的那兩件,下擺的衣衫被範陽和關興掖在了褲腰上,這為的是方便翻牆越瓦。


    手腕處的寬鬆袍袖,也被二人用細繩捆了起來,仿佛弄成了簡易的護腕,這是為了方便動手打架。


    臉上蒙著黑布,隻能看到彼此的一雙眼睛。


    不過這對範陽來說完全夠用了,即使用眼神來交流,範陽也相信關興能夠看懂他眼中的含義。


    趁著月色,二人從客店的後院翻牆越出客店,二人手中分別持了一柄環首刀。


    不知道為什麽,每一次將師父送給自己的這把環首刀握在手裏,範陽心裏的安全感就變得滿滿的。


    藏在刀鞘裏的刀刃,即使沒有被範陽拔出來,它所散發出來的“涼意”依然能被範陽敏銳的感覺到。


    它的刀身上,沾染了無數人的鮮血,它的老主人黃忠拿著它殺了多少人暫且不論,就是範陽自己,手持這把刀在戰場上也是殺敵無數。


    寶刀鑄成,殺敵飲血。


    現在是他在拿著刀,他範陽何嚐不是劉備的一把“刀”……


    範陽與關興腳步飛快,步伐輕盈,從小巷一路躥到了大路,再沿著右手邊的街道房租建築下,在黑影中一路狂奔。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們終於看到了府衙的大門。


    雖然周圍一片漆黑,但範陽還是一眼認出了府衙大門的輪廓。


    範陽對夏口府衙,自然是沒有什麽印象,畢竟這是他第一次來到夏口這座城池。


    但如果這一次他的身邊人換成了劉備,一定會感慨萬千吧。


    還記得當年的長江兩岸,赤壁戰火尚未燃燒起來之時,劉備正是與公子劉琦屯兵夏口。


    那一夜,諸葛亮踏著星月歸來,一身鶴氅如同神仙降世……


    手持羽扇,談笑自若。


    片刻之間,眾將各自依計而行。


    眾將散開後,唯獨留下了關雲長一人呆在原地發愣。


    往事如煙啊……


    盡管這並不是範陽的往事,但望著夏口的府衙,範陽的思緒仿佛跨越了時空,迴到了赤壁之戰的前夜……


    “子煜,你想什麽呢?”


    關興的一句話,讓沉浸在想象中的範陽迴到了現實。


    範陽頓了頓,說道:“沒什麽?我們抓緊尋找一側牆壁越過去。”


    “嗯。”


    關興應了一聲,隨即二人避開了把守在門口的軍士,來到了高牆一側的深巷之中。


    這裏漆黑無人,正是翻牆越境的好地方!


    隻是地方雖好,牆壁未免太高。


    範陽借著月色目測,差不多有四米高……


    關興望著高牆登時傻了眼,喃喃道:“子煜,這牆壁也太高了吧!足夠兩個我疊在一起了,這叫我如何上得去?”


    範陽露出一絲笑容,當即說道:“如果你一個人來的,確實有點難度,也許要借助一些工具,但這一次我來了,我就絕對有辦法!”


    “子煜,你……”


    “安國,聽我說,一會兒咱們這樣……”


    範陽小聲的對關興講述了一遍二人如何通過配合,合力翻越高牆的技巧。


    四米高的牆雖然聽起來駭人,但二人合力並非躍不過去。


    現代的武警戰士都做過類似的攀高訓練,隻要配合的好,翻過去完全沒問題。


    關興聞言,恍然笑道:“不錯,子煜你說得對,這未必不是一種好方法。”


    “嗯!”


    “那咱們這就來吧!”


    範陽將環首刀係在自己的腰間,隨即一個人靠在了冰涼的牆壁上。


    他的雙手十指穩穩的插在一起,放在了自己的腰腹之間。


    “來,安國,上!”


    範陽一聲甫畢,將環首刀綁好的關興立刻朝著範陽飛快的助跑幾步,隨即一腳穩穩的踏在了範陽的雙掌之間。


    登時壓力給到了範陽,範陽咬緊牙關猛的將手向上托舉了不到半米。


    卻看關興又蹬了牆壁兩步,伸出雙臂,牢牢的扣住高牆上的磚石。


    關興微微一用力,整個人便攀上了牆頭,如同一隻靈巧的夜貓。


    範陽可就慘了,雙手因為托舉關興,導致又酸又麻,手掌心還有點隱隱作痛。


    他娘的,這個臭小子,是不是有兩百斤啊?


    怎麽這麽重呢?


    剛才這一下,範陽感覺自己耗掉了兩年壽命!


    看來下一次還是讓關興在下麵托自己好了……


    範陽想著,伸手拍了拍上麵的塵土,隨即朝著手中唾了兩口唾沫,慢慢向後退了幾步,隨即整個人如同一陣風一般衝向牆頭。


    牆上的關興並沒有第一時間跳下去,而是張開手臂在接著範陽。


    範陽噔噔噔幾步,衝上牆頭,可就差關鍵的二寸距離就要抓住關興的手臂時,意外忽然發生。


    範陽腳下一滑,整個人極速向下墜去。


    這要是掉下去,範陽摔倒是摔不壞,可要是發出了聲響,驚動了府衙內的軍士,那就糟糕了。


    還好關鍵時刻,關興向下急抓範陽的手臂,奮力向上一提……


    關興的力量是真的很大,在少年人中無人能出其右!


    範陽在關興手中仿佛像一隻小雞崽子,輕鬆的抓到了牆頭上。


    範陽嚇得冷汗都掉下來了,一顆心砰砰直跳,有那麽一瞬間他要以為自己掉下去了。


    二人順利的從牆頭上躍了下去,隨即朝著府衙深處一步一步的靠了過去……


    府衙後堂的一間房裏還亮著燈,範陽二人躡手躡腳的摸到了房後,蹲在漆黑的角落裏,一點點的朝著亮燈處挪……


    當他們距離屋中人隻有一門之隔時,他們終於聽到了屋內人的對話。


    “混賬!真是一群混賬東西!”


    “別他娘的讓本官查出來是誰出賣了我,不然我他媽活活扒了他的皮!”


    “大人息怒,此事需從長計議……”


    屋內罵娘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江夏太守蔡遺,這一點範陽和關興都察覺到了。


    而那個勸說蔡遺息怒的人,卻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聲音。


    這個人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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