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我將令!大軍渡江……”


    江陵城下,魏軍刀槍林立,殺氣騰騰。


    江麵上不知從何時起,劃來了無數條大小不一的戰船。


    張合,一個年過四旬的中年男人,在迎風招展的“張”字大旗下,一身金甲,渾身透露出凜凜的威風!


    就在剛剛,他下達了大軍渡江的軍令。


    他作為先鋒大將,冷眼望著江陵城,嘴角微微冷笑,似乎在傲視天下。


    當世英雄無數,如今死的死,亡的亡,無論是曹魏陣營,還是季漢陣營,甚至是東吳陣營……


    他張合都算得上是當世第一流的猛將!


    隻是,除了季漢的張飛、黃忠、他還能看得上眼之外,整個天下他沒有幾個瞧得上的人了。


    如今張飛和黃忠跟著劉備伐吳,不在江陵,而據他所知,城內的守將不過是劉備手下的二流武將,張南和傅肜時……


    張合整個人都傲慢起來,隻覺得拿下江陵,指日可待,似乎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


    隻怕都用不上上大將軍曹真的親自到來,他自己就能輕鬆搞定……


    可事實證明,他還是小看了張南和傅肜。


    在魏軍渡江一半時,傅肜和張南忽然一起下令放箭。


    江陵城上,無數支飛箭如同滂沱的大雨,頃落而下……


    霎時間,無數的魏軍被箭矢射成了刺蝟,慘叫聲,呻吟聲,彌漫在整個戰場。


    而這隻是戰鬥的開端!


    張合見狀,勃然大怒,揮舞手中的長槍厲聲喝道:“給我強攻上去!衝!”


    “左右,隨我衝!”


    張合身邊一個英勇的副將,親自帶隊衝殺上去,並帶隊渡河。


    一些戰鬥經驗豐富的魏軍老兵,已經成功的靠近了江水對岸,甚至還有的已經摸上了江對岸的城下……


    ……


    江陵城內,朱然宅邸。


    朱然一個人穩坐在正廳內讀書,他手中看的,正是《吳起兵法》……


    這時,朱績快步跑到了父親身邊,可朱然看得興致盎然,完全沒有注意到兒子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麵前。


    “父親!”


    朱績朝著朱然拱了拱手。


    朱然沒有說話,更沒有去看自己的兒子,而是默讀完書中最後一句話,這才慢慢的將手中兵書放下。


    “我兒,何事?”


    朱然終於望向了朱績,表情頗為嚴肅。


    朱績麵色複雜,抿了抿嘴角說道:“父親,孩兒剛剛從外麵迴來,此時城內百姓紛紛閉門不出,街上更是傳言魏軍將至的消息,百姓惶惶不安……”


    朱然聞言,似乎並沒有特別的吃驚,點點頭道:“嗯,此事我已知曉。”


    朱績微微一愣,沒想到父親竟然如此鎮定,這可是兵臨城下的大事啊。


    “那父親,您有什麽打算?”


    朱然看了看兒子,麵無表情的說:“打算?你什麽意思?”


    朱績又是一愣,沒想到父親竟然毫無打算?!


    這可不像是他印象中的那個父親。


    “父親,孩兒知道您當初歸降並不情願,依孩兒之見,我們何不趁著魏軍攻城之際,舉家潛逃?逃迴秣陵!”


    朱績的話,讓朱然微微一驚。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年少的兒子竟然有如此言論。


    朱然沉思片刻,試探問道:“我們在城內一沒兵權,二無人手,與階下囚無異,想逃談何容易?”


    朱績笑道:“父親,不然!”


    “哦?”


    朱然皺起眉頭,疑惑的看著兒子。


    朱績微笑道:“父親?您忘了你的徒弟了嗎?”


    “徒……徒弟?”


    朱然聞言一驚,這才想起他還有個徒弟!(其實是學生)


    陳闖,陳滅吳!


    自從範陽強行將陳闖塞到朱然身邊後,朱然就一直都不太喜歡這個沉默寡言的徒弟。


    這小子自從住進了朱府,整天除了幹活就是幹活……


    在陳闖的思維裏,徒弟幫師父幹活是天經地義的事兒。


    他也從來不主動去找朱然,更不會纏著朱然教給他本領。


    他也想得開,既然軍師將自己送過來,就一定有軍師的道理,朱然既然成了他的師父,就早晚會教自己本領,所以他也不急於一時。


    每天打掃庭院,幫著師娘洗衣服,買菜、跟著下人做飯、清理茅房……


    陳闖竟然從來沒抱怨過一句苦,沒喊過一句累……


    朱然不找他,他也不去找師父,兩個人似乎在同一個庭院中各過各的,彼此互不幹涉。


    當然,朱然的夫人曾經和他提過一次陳闖,覺得陳闖這個年輕小夥子真的挺好的,又踏實又能幹,給他做個徒弟也挺好。


    可朱然聞言立刻板起臉,義正辭嚴的叫夫人休提此事。


    不為別的,就衝著陳闖的字,朱然就不想教他什麽。


    他可是字“滅吳”啊!


    思緒轉迴此刻,當朱然從兒子口中聽到自己的徒弟二字後,這才想了起來。


    原來自己還有一個“徒弟”……


    “父親,陳闖是範陽安排在父親身邊的,父親的話,他一定言聽計從。”


    “我們不如通過他,聯係到守城的張南將軍,假意協助漢軍把守一門,若是能取得張南將軍的信任,任何一門落入父親的控製當中,我們就可以趁著天黑,悄然離開江陵城了……”


    “那時,我們可以迴秣陵,也可以去任何地方。”


    朱績說著,眼中閃出一絲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聰慧,也可以說是狡猾。


    朱然震驚的望著自己的兒子,其實此計真的實施下來未必不可行。


    不過……


    朱然搖了搖頭道:“不,我不能走。”


    “爹,您……您這是什麽意思?”


    朱績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朱然道:“大丈夫一諾千金,既然答應了範陽,就絕不能反悔。況且,劉……陛下對待我們一家人都還不錯,我們若是私自逃走,豈不成了不義之人?”


    “況且,傻孩子!你以為,就算我們能逃出江陵城,我們還能逃出魏軍的包圍圈嗎?”


    “一旦被魏軍發現,我們一家人將麵臨什麽下場,你想過嗎?”


    朱然話音剛落,朱績很聰明,立刻明白了父親的話,頓時滿臉慚愧,低下了頭道:“父親,是孩兒錯了……”


    朱然沒說話,而是若有所思。


    此時,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問題。


    如果張南和傅肜二位將軍守不住江陵城又當如何?


    這個念頭一旦從朱然腦海中飛出,便不可遏製的在他心頭野蠻生長……


    江陵若失守,後果是很可怕的。


    城中百姓遭受塗炭不說,自己一家人的性命,恐怕也將難保……


    想到此處,朱然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也許,他應該有所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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