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胖僵在原地,眼神渙散,就這般任那巨蟒纏上了她,瀟暮大吼道,“師姐!——”


    而桃胖卻聽不見,她深陷於蛇毒幻象之中,看著自家最敬愛大哥被亂刀砍死,慘死於血泊中,任憑她怎麽唿喊,狂奔都無法觸及到……


    桃胖崩潰了,她失聲痛哭起來,“不要……不要……不要……”


    瀟暮被裹得一身嚴實的禦蛇之人岩雀狠狠踩在地上,獰笑道,“那死肥婆,那麽多年來,還是沒變,隻會跟在他大哥後麵哭鼻子。隻不過是略使了小計罷了,她便上當了!哈哈哈!真是蠢死了!”


    “喂!渣子!把你髒腳給我拿開!”,岩雀驚的看向了腳下的瀟暮,中了我的蛇毒居然還能動!


    隻見瀟暮陰沉著臉,把手攀上了他的腳踝,突然性的大力起來,猝不及防的被瀟暮拽著甩飛了出去,感覺瀟暮周身的氣場有變,巨蟒都不由得警惕了起來,豎瞳一張一馳的盯著他,瀟暮拖著殘破的軀體,撿起地上那把桃花劍,向著巨蟒逼近,巨蟒卷著桃胖連連後退,瀟暮滿臉的血,咬著牙恨恨道,“從小老舅就說,爺們有三絕,其一,絕不讓女人流淚。其二,絕不動手打女人。其三,絕不讓女人擔心。而這三者的前提便是守護,而我卻未能做到!”


    被甩飛的岩雀,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卻十分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瀟暮把巨蟒釘在了岩壁之上,一劍封喉,巨蟒掙騰著,而瀟暮也不知怎麽接住桃胖的,把昏迷不醒的她放置好了後,朝著巨蟒走去,提著劍,往上一劃拉,鮮血飛濺如雨落,密密麻麻的砸向地麵,滿目瘡痍,也砸在一臉愕然的岩雀臉上,巨蟒大如百斤磐石的腦袋飛了出去,蛇身也轟然的倒了下來,塵囂之中,岩雀痛哭流涕道,“啊寶!——啊寶!……”


    滿臉帶血的瀟暮提著劍,向岩雀緩緩走來,岩雀慌亂的摸向腰間的短刀,朝著瀟暮飛快的擲去,瀟暮非但不閃躲,隻是揮動著劍,沒幾下就把短刀給擊落了,瀟暮一步步緊逼,岩雀拖著被他捏斷的腿連連向後退,他把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朝瀟暮扔了過去。但都一一的被瀟暮給擊開了,眼後著也無路可退了,岩雀拿著手中骨笛心驚膽戰威脅他道,“你……你……別過來,你……在過來,我就召蛇咬死你!……別過來!”


    叭!——的一聲嗵,舉著劍的瀟暮倒在了他麵前,感覺許久未見動靜,岩雀拿開掩麵的雙手,看到了妖殿近侍——陰蒙高大的身影,冰冷睥睨著他,岩雀當即鬆了一口氣,兩眼朦朧看著他道,“陰蒙大哥!”


    陰蒙掃了一眼瀟暮道,“這家夥怎麽迴事?看起來就是頂多就是個普通修士,怎把你逼到這種境地!”


    岩雀也一頭霧水道,“我……也不知道,這家夥突然的就爆發了起來,他……還……把啊寶給宰了……我的啊寶!”


    陰蒙不耐煩的喝道,“別像個娘們一樣哭哭啼啼的,起來,把人先關著,殿下說了要留活口。”


    岩雀收了眼淚,拖著殘腿照做不誤。


    子棠跟著言卿塵來到了密林之地,與瀟暮反應一般,對於這陰森森的密林也甚是感到詭異。


    出了密林,行到一開朗之地時,望著這滿目瘡痍鮮血遍地開花的的開闊之地,二人都不由的驚了驚,子棠道,“這裏發生了什麽啊?怎跟一屠宰場似的,遍地都是血。”


    言卿塵巡視了一番此地,可想而知,這裏發生了一場惡戰,飄浮於空中血氣有一股熟悉的氣味,言卿塵的臉色隨即沉了下來,他受傷了!而且還是重傷,怎麽總是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就發生這種事情……


    “師尊!師尊,你怎麽了?”,看言卿塵臉色十分不好,怎麽叫都不迴神,子棠十分的擔憂。


    突然的,言卿塵把子棠攔到自己身後,冰冷的視線透過未知的遠方,子棠站著的原地,刷的插上了幾隻羽箭,子棠驚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敢情師尊剛才沒拉他,估摸著他此刻早就變成了一箭靶子了!


    很快的,一陣骨笛聲接連響起,也不知從何時何地開始,他們就被一群吐著紅信子的黑蛇給包圍了。


    望著遍地密密麻麻的黑蛇,吐著陰冷紅信子,子棠緊張到唿吸都短了。而言卿塵卻絲毫不懼,冷笑道,“小孩子的把戲也敢在我麵前班門弄斧!”。


    他袖子一甩,朝前跨出一步,這遍地的黑蛇便猶如黑霧被狂風驅散了一般,消得不帶痕跡。


    岩壁後方的妖族紛紛警覺了起來,陰蒙交待道,“去與殿下稟報,有貴客到!”


    說著一身黑勁裝蒙頭蒙臉隻露出一雙陰婺的雙眼的陰蒙持刀走了出來,對著言卿塵和瀟子棠俯首道,“九霄仙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言卿塵匆匆的掃了他一眼,便判斷出他修行上了百年,此時的他非常煩躁,便也不客氣道,“廢話說多無益,都挺忙的,趕緊帶路吧!”


    走進妖洞裏,子棠每一步都顫顫驚驚,這妖洞黑暗恐怖怪石嶙峋就算了,道路兩旁還時時還出現個兩三具白骨,而且這白骨看起來還不是人的,進了正殿,更是令他想讓他有一股暈過去的衝動,這特麽的絕逼是進了狼窩,於正座站立的地方,妖洞四周都是如惡狼般綠熒眼在暗處覬覦的他們,讓人如芒在背,足下生寒,很快的那白骨造的正座之上,正主也來了,他一身鐵甲麟衣,身軀凜凜,相貌堂正。一雙眼眸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


    窄袖蟒袍更是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他沒有直接於正座上坐下,而來繞到了瀟子棠的身邊,不分場合之下,不給瀟子棠反應的情況下,上手就鉗住了他的手腕,捏住了他的下巴,上下打量著他,瀟子棠起初是驚嚇了一番,但與這人視線對視上的時候,全身血液幾乎都倒流了一般,僵硬到直唿親爹!這人,不!這妖物的眼睛居然是金色豎瞳,這窒息感瞬間就讓他覺得自己現在像是一隻被毒蛇盯上的青蛙,生命垂危!如果不是言卿塵還在身邊,估計瀟子棠早就背過氣去了。


    而捏著他下巴的妖殿全然不顧他的各種不適,自顧自歎不可思議道,“你居然是風女王的子嗣,而且還是個半妖!”


    子棠被一個男人當眾如此調戲,又不敢公然對抗,隻能帶著些惱意嬌慎道,“半妖……怎麽了……你瞧不起半妖啊!”


    妖殿緊蹙著眉,捏著他那對比於妖殿十分粗壯的胳膊,顯得如此瘦小可憐的手腕鄙夷道,“你嗓子眼卡貓了啊!看著挺大一老爺們 ,說話怎麽那麽掉腰子跌份!”


    瀟子棠別的都不會,唯獨罵髒話這一塊從沒輸過,妖殿此話一出,他幾乎秒懂,對他懼意也瞬間被惱意給蓋過了,他怒吼道,“你特麽的,說誰娘啊!”


    妖殿也不是吃素的,捏著他的手腕更用力了些,道,“小子,沒人教你,什麽叫禮貌嗎?沒大沒小的,你瞎叫喚什麽?”


    瀟子棠不服氣還嘴道,“對,就你有禮貌,一上來就擰手腕!”


    看著子棠被妖殿殘無人道的壓迫,言卿塵幫腔道,“殿下,你這般,還真是搞錯了,說到沒大沒小,也應該是你,輪輩分的話,風女王三千歲而你才一千多歲,你應喚他娘親一聲姑奶奶,而他……”


    子棠來了興頭勁,反應超快的得瑟道,“那我就是你大爺,這個有意思!”


    妖殿甩開他的手,不屑道,“那也是表的!”


    子棠意由未盡道,“表也得認啊!”


    妖殿不悅道,“……你們是來談判的,還是認親的?”


    “殿下又何必如此生分呢,這認親跟談判兩不耽誤……!”


    “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本殿,沒功夫跟你打溫情牌!”


    言卿塵笑裏藏刀道,“也罷,言歸正傳,你們妖族曆來欺我高山羽族,小輩們叫苦不迭,你說我這個做長輩的視若無睹,也顯得太不近人情了,所以當下我便是受了委托,來勸殿下的,莫要得寸進尺,傷了這基輩創下的百年和氣!羽族與妖族如若真撕破了這一層臉皮,我羽族必會孤注一擲與等來個魚死網破,到那個時候,你們妖族能不能討到便宜可就令當別論了!”


    妖殿依舊不屑道,“哼!你威脅本殿!”


    言卿塵字字珠璣,“不是威脅,是勸告,殿下現在是一時得利,也不過是趁人之危罷了,高山大當家黑旋風要是知道,你趁著他不在高山的時候囚了他唯一的妹妹,他定會率百係與你妖族決一死戰!”


    妖殿更是不屑一顧,道,“讓他來,本殿活了上千年,還怕了他黑桃不成!”


    言卿塵見他未肯退讓一步,便知來硬的不行,急轉苦口婆心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道,“殿下,這又是何苦呢,妖靈修行不易,更甚百年才修得人型,這如若開戰,隻會造得這生靈塗炭,至兩族於不利之地,更何況,你本意隻不過是為族係謀得一生存之地罷了,也並非非高山不可!”


    妖殿果然動容了,他略有所思,但依舊頑固道,“高山我誓在必得,仙人你也莫在多言了,況且,您老也允諾過,隻撼鬼界,不在過問九天世事。望您能遵其諾言!”


    氣氛驟然冷了下來,子棠看向言卿塵隱忍不發的表情,也甚是百感交集,但言卿塵依舊不放棄,麵露笑意道,“殿下所言極是,我是不在過問九天世事,可我現在是以蓬山擎霄宗掌門的身份與你商議,望你慎重斟酌,從長計議!”


    妖殿有些動搖了,於言卿塵的話中話中,有所忌憚,道,“擎霄宗的麵子,我會給,但是高山之地關乎我族千秋繁衍,我是不會讓步的!”


    言卿塵乘勝追擊道,“殿下,如若執意如此,可否在聽我一言。”


    妖殿耐著性子道,“你說。”


    言卿塵權衡利弊中庸道,“這兩族交戰,我說過,無論輸贏於誰都是百害而無一利,況且,妖族與羽族也是常年交惡,對於彼此也是,深知其利害,不見分曉。所以,幹脆痛快些,既然相看生厭,何不來一場武決鬥?”


    妖洞內一片嘩然……這武決鬥怎麽能……自古以來就沒有以武鬥來載定戰爭的……對啊!對啊!武決鬥都可行,那還打屁的仗!……就是……就是……簡直就是荒唐至極……


    而於百口輿論中,妖殿沒想多久便答應道,“好!我同意!”


    妖洞裏再一次嘩然一片,此起彼伏的不滿和不解之聲不絕於耳,洞壁裏綠眼睛在一次覬覦起來,如芒在背的壓迫感如潮水侵襲,生怕他們下一刻就撲了上來把他活剝生吞了,子棠不自覺的就往言卿塵身後躲,慫憨憨的扯著他的衣角,又很是好奇的伸著腦袋探看著……


    眾妖道,“殿下,您三思啊!”


    “這武決鬥怎麽可行?……”


    妖殿呲牙厲喝道,“怎麽不行,人多的打跟人少的打,不都是打!”


    妖殿一語威出,震懾住了躁動的百妖,百雙綠眼也跟著黯然了下去。


    現場的子棠都瞠目結舌,這妖殿竟然欣然受之了師尊的提議,這也太意外了吧!在反觀言卿塵一副盡在我掌握之中的樣子,在他遊刃有餘的遊說之中,仿佛這一切都被他拿捏的死死的,本以為這次隻身赴妖地進行所謂的“談判”是如此的不切實際,沒想到竟然就這麽成了,突然發現自家師尊真他娘的帥!


    在這片刻寂靜中,言卿塵又道,“哦!對了,雖然有些唐突,殿下說了會給擎霄宗一個麵子,那是否可把我那倆個小徒兒給放了!”


    妖殿挑了挑眉道,“你的小徒兒,倆個!”


    “就是你剛剛抓的那兩個!”


    子棠一臉懵逼,……


    有妖道,“你還真是厚臉皮啊!那羽族桃妖妖怎變成你的徒兒了。”


    言卿塵笑眯眯道,“我昨天剛收的她,你們不知道也不為過!”


    有妖又罵道,“你果然跟羽族是一夥,請殿下莫要在相信如此砌詞狡辯之人。”


    言卿塵張開手,一團炎火於手心“叱啦”的燃了起來,喧鬧的妖洞立即鴉雀無聲,言卿塵黑著臉道,“不放也可以,我自己尋,不過我可不敢保證我這掌中無眼之火會燒到哪裏!”


    百妖洞內,氛圍呈劍拔弩張趨勢,妖殿更是瞪大充血的豎瞳陰冷的盯著他們,那猶如被一條吐著信子巨蟒覬覦一般,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感又來了。子棠扯著言卿塵的衣角怯聲聲勸道,“師尊,理智啊!”


    而言卿塵一直強壓著怒火,此時卻仿佛隨時要暴走般,怒不可遏,手心的炎火躥得越來越高,把昏暗妖洞照了個通明。


    須兒,妖殿妥協道,“放人!”


    言卿塵收了火,道,“那就多謝了!”


    子棠撫著額上冷汗道,我的親爹呀!感覺都要去半條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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