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辰抽出劍來,對上潭少,潭不疑以刀相迎,而就在這時,似是“天公作美”,使得風雪更烈了幾分,但不管風雪如何,都影響不了兩人之間的較量。


    “請了!”互道一聲請,便刀劍相向,戰在一處。刀來劍往,卻是伯仲難分,隻因孤辰心有旁騖,因為孤辰知道那個老者跟來了,除了要應對潭少外,還要防備那個老者。所以不能全力以戰。風雪中,爭戰的兩個人,化為一藍一棕的兩道光芒,交織輝映,兵器撞擊的聲音不斷,發出耀眼的光芒,讓這風雪不隻是隻有雪白這一種顏色。


    頃刻之間,百合已過,兩人錯身之後,戰鬥算是告一段落。


    “孤兄劍法精妙,當真厲害,隻是……”潭不疑很想說,今天孤辰的劍法,沒有和他初見之時那樣厲害了,第一次和孤辰交手的時候,孤辰的神妙劍法,幾乎是令他難以招架的。而現在和孤辰交手,他有的時候竟也能占上風,但這話到了嘴邊,他卻又咽了迴去,自然是知道武者自尊的重要。


    “潭少的刀法,也是絕倫了。如在外麵,當也可縱橫江湖難尋對手。”孤辰這樣誇讚著,既是真心誇讚潭少,也是為了給背後的那個老者聽。換句話說,他想試探試探那老者的底細。


    兩個人這般說著,就見那老者忽然從一旁走了出來。而見他出現,潭少卻是吃了一驚,因為他沒有發現父親的存在。若論武藝,潭少未必輸給孤辰,但若論防備別人,潭少卻是孤辰的萬分之一也不如了。因為潭少出生於世外,沒見過江湖的險惡,也不知道人心的惡毒,質樸少年,對人的防備本來就低。


    “父親如何到了這裏?”潭少既是吃驚,也有點害怕,因為老者不止一次叮囑過他,教給他的武藝,不可以隨便與人過招。


    “你們帶起的山風,幾十裏外都可以看到了。”老者帶著幾分怒氣說道。


    “孩兒知錯了,願意領罰!”潭不疑慌忙跪倒說道。


    “若是別人是不行的,孤辰少俠倒也無妨了。”那老者這般說著。而聽這話,孤辰卻是不明白了,心說這個老者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一會兒這樣說,一會兒那樣說,鬼都不知道他到底心裏在想什麽。


    那老者看了看孤辰,又道:“孤辰少俠之前和我說過,曾經修習過刀法,不知道可否一觀孤辰少俠的刀法。”


    “這……”孤辰麵露男色,心說自己刀法雖然練的不錯了,和江湖上用刀的好手也差不了多少,但若是在這裏施展的話,恐怕隻是惹人笑話罷了,不說老者如何,單是潭不疑,自己就絕對不如。


    老者看了看潭不疑,對孤辰道:“還是與不疑對練吧,這樣也能好好一觀。”


    “晚輩對刀法隻是略懂而已,不敢在行家麵前賣弄……”孤辰自然是不願意的。但那老者堅持道:“無妨的,且練來看看,點到為止就是。”


    “好吧!”孤辰無奈答應,心說自己輕功要比潭不疑好,即便是刀法不如,用輕功也可以不足,倒不至於輸的難看就是了。


    孤辰抽出誅邪刀,而一見誅邪刀,潭少先是一愣,而後笑了起來,道:“孤兄,你這把刀好生奇怪,怎麽連個刀刃都沒有,似如此的刀,怎麽能用呢?”


    孤辰微微一笑,道:“此刀便是如此,一位故人所贈的紀念品罷了。”孤辰並沒有注意到,當他拔出誅邪刀的時候,那老者麵目發生的變化。


    “孤兄,領教你的刀招了!”說著話,潭少身形一動,刀鋒已到了孤辰的眼前,孤辰揮刀抵擋,如果說孤辰的劍招是略勝潭少,但比刀招的話,潭少卻是大勝孤辰的。沒出十個迴合,在招數上,孤辰的刀招就已經盡落下風,好在孤辰輕功很好,所以都能化險為夷,而潭少的刀招愈發的難以招架,孤辰無奈何,隻好用出秋蟬九變的輕功來,霎時間,戰場之上出現了數個孤辰,往來遮擋、攻擊,卻是緩解了敗象。而此招一出,潭少立即向後一縱,退出戰鬥。


    “孤兄的劍法神妙,想不到輕功也是如此絕倫。隻是刀法淩亂,不知是什麽迴事。”潭少完全不避諱,一切都是直言。孤辰聽了,也隻是付之一笑而已。而那老者,看孤辰的刀招,便已入神,待得孤辰用出秋蟬九變的時候,麵目表情,已經無法形容了。


    “父親……父親……”潭少到了那了老者的身邊,連續叫了幾聲,那老者才緩過神來。側目對孤辰道:“孤辰少俠刀法精妙,輕功也是俊的很。”


    “父親……你……”潭少心說孤辰輕功好是沒錯的,可是父親誇他刀法好,卻是沒有理由了。


    比鬥之後,三個人都迴了居所,老者自稱有事,便離開了。而見他離開,潭少找到孤辰,開始和之前一樣,隻是隨便聊聊,而後麵,談及之前的比鬥,說別的都不打緊,而說到後麵,那老者的態度的時候,潭少卻是滿目遺憾,歎道:“父親教我刀法多年,我時時刻刻都不敢疏忽,時刻都在修煉,不敢辜負父親的一片期望,隻可惜這麽多年來,父親從來都是苛責。卻是沒有一句稱讚。”


    孤辰聽了這話,微笑道:“那恰恰是令尊對潭少的關照。”


    “如何說?”潭少問道。


    孤辰道:“嚴師慈父大概就是如此了,他對你期待很高,所以希望你的修為更高,而正因為如此,他才對你這樣的嚴格。而我不過是個外人,令尊稱讚我幾句,不過是客氣話而已。當不得真的。”


    “真的?”潭不疑呆呆的問道。


    “自然是真的。”孤辰哈哈一笑。


    潭不疑想了想,歎道:“孤兄,我連此間都沒有辦法離開,更不會去外麵世界闖蕩,你說父親對我期待很高,可我縱然真的有孤兄說的那麽大的本事,又何處去施展呢?父親的期望,又能是什麽呢?”


    “這……”孤辰愣了下,心中也是納悶,心說潭不疑說的沒錯,住在這類似世外桃源的地方,有必要這麽費力練功麽,如果說是了防止被野獸攻擊的話,那也有些過了,類似潭少這樣的功夫,別說在野外被狼和老虎攻擊,就是幾千隻狼,幾百隻老虎,潭少恐怕也能很容易虐死它們。孤辰一時也想不明白。忽然想起之前要問的問題,便問潭少道:“初來此地,有些問題,想要問問潭少,不知道可否方便告知。”


    “什麽話,孤兄盡管問就是。”潭不疑大方的說道。


    “嗯……”孤辰組織了下邏輯,道:“我來到這裏,發現這裏的人,哪怕是蒙童,都會些功夫,這是為何?”


    潭不疑聽聞這話,看看孤辰,道:“此間山野荒涼,風雪時常彌漫。若不練武強身,很難活命,所以此間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武功,一者為了防止野獸侵襲和打獵方便,二者是為了抵禦嚴寒。”


    “原來如此。”孤辰心說這個似乎是說的通的。而且潭不疑應該不會害自己,孤辰想了想,又問道:“我觀此間的人用的兵器,刀具,甚至是劈柴的斧頭,都是上乘的東西,不知為何會如此的奢侈。”


    “上好的?”潭不疑一愣,道:“孤兄說這些是上好的?那孤兄手中的寶劍,不也是上好的麽?”


    孤辰看看他,心裏說,潭不疑從小生在這裏,想來是已經習慣了,或者說他也許從未見過那些不好的兵器,而物質好壞是需要比較的。


    孤辰想了想,道:“不知道此間的兵器,是何人所鑄。”


    “這個嘛……”潭不疑看看孤辰道:“孤兄若不是嫌疲累,可以與我出去轉轉。”


    “好啊。”孤辰心中知道,潭不疑多半是想帶自己去看看那兵器鑄造的地方,那自然是自己求之不得的。


    潭不疑道:“我看孤兄手裏的那把刀甚是不趁手,我且帶孤兄去尋一把可用的來。”


    “有勞潭少了。”孤辰拱手道,潭少擺了擺手,道:“孤兄你太客氣了,你來的日子雖短,但你我一見如故,不瞞你說,此間我的朋友也不少,但能如孤兄這樣武藝和脾氣能和我如此投緣的,卻是沒有一個。”


    孤辰沒再多說什麽,潭少帶著孤辰,走出了房門。順著村中的小路,竟走出村子去了,順著山路,冒著風雪,走了許久,終於在一個山頭下停住了腳步。就見潭不疑指著山頭道:“此間名為天雪峰,是我們這裏的聖地。”


    “哦?”孤辰抬頭看著那天雪峰,心中卻說這天雪峰似乎也沒什麽尋常之處,想到這裏,便順口說了出來。那潭少聽了,倒也是不以為意,輕笑道:“山峰自然是尋常的,但這天雪峰上,住著一個非常之人。”


    “非常之人?”孤辰不解,心中頗為好奇。


    潭不疑接著道:“此天雪峰上,住著一個女子,名為嶽裘霜,是一名鑄造的高手,就是她教會了此間的村民如何鑄造。隻因她技藝高超,此間的人尊奉她為聖女。”


    聽到這話,孤辰有點不信,便問道:“潭少的意思是,村民那些武器,都是他們自己鑄造出來的?”


    潭不疑點點頭,道:“是的,都是聖女的恩德。”


    “這……”孤辰心說好厲害。一個人的修為高低,大部分取決於自己的天資和努力情況,而除了這些,還有其他的因素,譬如說師父的程度。一個很厲害的師父,即便教徒弟,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裏去,除非他是沒有用心。而此間的情況,想都不用想,就可以知道,這裏的村民應該不可能個個都是天賦異稟,對鑄造有著十足的本事。而如果不是這樣,那就是說這個傳授鑄造本事的人,本身的本事就極大。


    “我有機會見到她麽?”孤辰對那鑄造師有了興趣,便如此問潭不疑。


    潭不疑看看孤辰道:“若是孤兄你找別人的話,恐怕很難見到她,即便是父親也未必行,而若是找我,見她卻是容易多了。”


    “為何?”孤辰不解的問道。潭不疑道:“因為鑄造需要需要許多的材料,礦石。聖女自然無瑕去弄這些東西,便全是小弟代勞。所以想要見她,卻是容易的很。”


    “那就有勞潭少了。”孤辰微笑道。


    “孤兄又來了,如何說的上有勞!隨我走就是!”潭不疑如此說著,便帶著孤辰一路走上天雪峰。說來也奇怪,天雪峰上,雖然地勢很高很陡,但似乎和它的名字正好相反,此間的雪卻是很少的,而那些雲彩似乎也躲著這裏一樣,風雪皆不到這裏。


    兩個人到了天雪峰上,就見那天雪峰上,隻有孤零零的一個院子,若是就這樣看過去,和普通人的院子沒什麽太大的區別,和孤辰想象的完全不同,孤辰想象的是,此間外麵應該插的滿地都是刀劍,那樣才是一個鑄造師的風景。


    來到那院落旁,潭不疑還沒開口,就聽屋內有人道:“是不疑來了麽?”那聲音聽上去,倒是十分的溫和,如春日的陽光的一般。


    “正是!”潭不疑停住腳步。


    “怎麽還有同行之人?”那聲音疑問道。


    “未來得及給聖女介紹。”潭不疑迴過頭來,看看孤辰,對屋內人道:“這位孤兄,便是日前迷路,誤入此地的人,與我頗為投緣,之前和他講起聖女的事情,他便想來看看。還望聖女不要見怪。”


    “嗯……既是你的朋友,倒也無妨了。”那聲音說完,便聽得腳步聲響,而後便是門吱嘎一聲開了,從裏麵走出一個人來,就見那女子一身白衣,容貌冷豔,看年紀應該三十歲左右,麵上沒有微笑,但卻不給人冷的感覺。


    一見聖女出來,孤辰立即上前一步,恭敬一禮,道:“孤辰見過聖女!”那女子打量孤辰半晌,對潭不疑道:“外麵風雪甚大,你們隨我一同進來吧!”


    潭不疑對孤辰點點頭,和孤辰一同隨那女子進入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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