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斷紅塵有意為難,但孤辰也是無可奈何,畢竟有求與人,孤辰心裏說,不管你出什麽要求,我都一一接招就是。


    斷紅塵想了一想,道:“幫我做的第二件事情,其實也簡單,癡迷和尚手上有一串白玉手珠,我心儀已久,你若有本事,就幫我把它取來。”


    “白玉手珠?”孤辰心裏說,這東西可比第一件事情要的東西要便宜的多了,白玉並不是什麽稀罕的東西,白玉做的手珠,也不會值多少錢。孤辰心中已經明白,這分明是斷紅塵又在為難自己,癡迷和尚是杏海別院當中,僅次於斷紅塵的二號人物,孤辰隻是知道他的名字,但沒和他打過交道,隻知道他不太好惹。而斷紅塵既然讓自己去拿這念珠,很明顯,這手珠是癡迷和尚的心愛之物,又豈是那麽容易拿的。但孤辰還是道:“姑娘吩咐,我照做就是。”孤辰剛要帶著小藍離去,就聽斷紅塵在後,道:“且慢!”


    孤辰迴過頭,就聽斷紅塵道:“你可以去拿那手珠,不過我提醒你,我和癡迷和尚,還是有幾分的交情的,你不可以讓他知道,是我要他的手珠,且就算讓他知道了,也不能讓他日後找我來討,你明白麽?”


    “我知道了!”孤辰心說這還麻煩了,本來自己現在就身受重傷,動一動都會對傷勢有影響,如今加了這麽多的條件,看來那手珠,不是輕易就可以拿到手了。


    不管怎麽樣,孤辰和小藍,還是離開了斷紅塵的居所,去尋那癡迷和尚,孤辰想過強搶的方法,但也隻是想想而已,那癡迷和尚的修為,和斷紅塵,還有自己的師父是同一水平線上的,不要說自己身上有傷,就算身上沒有傷,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至於偷,自己的傷勢未愈,做賊是不行了。而小藍也沒有做賊的天賦和本事。


    杏海別院的東北角,有座破廟,破破爛爛的,孤辰的記憶裏,那個叫癡迷的和尚的家夥,就是在這裏棲身的。孤辰和小藍,來到那個破廟的門口,就見在破廟的門口,放著一個巨大的香爐,在香爐的裏麵,插著許多的香。香煙繚繞,儼然是有人剛剛來過這裏。


    “師父,你看!”小藍拉扯孤辰的衣角,孤辰迴頭看她,就見小藍指著不遠處的地麵,示意孤辰也看,孤辰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在破廟的兩側,是兩片菜地,可是很奇怪的是,菜地周圍的籬笆上,纏著許多碎布條。隔著籬笆,也看不到那地裏到底種著什麽。


    “這有什麽好看的?”孤辰不解的問小藍道。小藍道:“那地裏有血腥氣。”


    “血腥氣?”孤辰聞言一怔,就在這時,就聽得一聲木魚響,將孤辰的注意力拉了迴來。孤辰側目向那破廟裏看去,就見在那破廟裏,有一盞燭火搖曳著,在燭火旁,坐著一個人,手持木槌,敲著木魚,正是癡迷和尚。癡迷和尚穿著黃色的袈裟,如果不是在杏海別院裏,而是在別的寺院裏的話,那人們不會覺得他有多特殊,樣子和普通和尚都差不多。


    “二位施主,來到這裏,所謂何故啊?”癡迷和尚並沒有迴頭,直接這樣問道。孤辰聞言,道:“見這裏有座廟宇,所以過來拜拜而已。”


    “哦?”疑問的口氣,那癡迷和尚站起身來,手持燭火,邁步走了出來。看了看孤辰和小藍,道:“二位施主都是血腥滿身的人,也會信佛麽?”


    “信與不信,隻在一念之間,殺與不殺,同樣也在一念之間,對麽?”孤辰信口胡謅道。


    “師父,你們在說什麽啊?”小藍在一旁聽了個迷糊。孤辰道:“沒什麽,你就權當師父在說啞謎好了。”孤辰笑聲對小藍道。


    “我若猜的沒錯,施主也是來討取老衲手中這串手珠的吧!”癡迷和尚,話剛說完,就見他手一擺,在袖中閃出一串手珠,拿在他的手中,那手珠在黑夜中,發出淡綠色的熒光,讓人看了,不由的有些不寒而栗。


    “不是白玉……是翡翠麽,不對,翡翠的光不是這樣的……”孤辰閱寶無數,那東西是不是白玉他一眼就看的出來,至於是什麽材質,他卻是看不出來。而且那手珠也有些奇怪,一般的手珠,是十八顆,或者十六顆,或者十四顆,而癡迷和尚的這串手珠,竟然足足有三十多顆。


    和尚問話,不由孤辰不答,孤辰略想了下,便道:“大師猜的沒錯。”孤辰心裏說,這個和尚看上去還是挺正常的,和這個杏海別院的變態的大環境,似乎不合群的樣子。


    “是斷紅塵讓你們來的吧。”那和尚又問道。他這樣問,孤辰心中一動,倏然想起了什麽,剛才那個和尚在問自己話的時候說了一個“也”字,也就是說,自己並不是第一個領了斷紅塵的命令,來這裏討取手珠的人。想到這裏,孤辰一笑,道:“莫非之前有人曾對大師的手珠,動過歪心?”


    “沒錯,你難道不是為它而來麽?”癡迷和尚對孤辰道。


    孤辰道:“是也不是!”


    “哦?如何講?”癡迷和尚看著孤辰,靜等他的答案。


    孤辰道:“我來這裏,隻是希望大師以慈悲為懷,救我的朋友一命。我朋友身負重傷,如今急需醫治。”


    那和尚道:“阿彌陀佛,老衲雖身居杏海別院,但對醫術,卻是一知半解,救人的事,老衲幫不上忙。”


    孤辰搖頭,道:“大師幫的上忙,斷紅塵可以治我朋友的傷,不過他需要大師手上的這串手珠。才肯給我的朋友治傷,望大師割愛開恩。”


    “嗯……”那和尚沉吟不語。孤辰又道:“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大師是修行之人,自然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


    聽得孤辰這樣的言語,就聽那和尚道:“阿彌陀佛,施主不是第一個來討取這手珠的人,但施主卻是第一個敢直接找我索要這手珠的人。不像其他的人,或是想要盜取,或是想要強搶,甚至還有給老衲下毒的人。”


    孤辰聽了這話,心說自己也是被逼無奈,要是自己武功還在,或許會來盜取也說不定。他立即對那和尚道:“大師隻要肯割愛這串手珠,晚輩願意再贈送大師一串手珠,至於什麽材質,那就看大師的心意了。”


    那和尚搖搖頭,道:“我何時說過,願意割愛了?”那和尚說完這話,竟然迴去了,繼續敲他的木魚,不再理會孤辰和小藍了。


    “這……”孤辰心說這個該死的和尚,剛才說了一堆,全都是廢話。他想來想去,也想不到合適的辦法。就聽小藍在身邊對他道:“師父,真的不能商量了麽?”


    “嗯……”孤辰心說看來可能真的要動武才成了。可是自己是不能出手的,憑小藍的本事,想打過這個和尚,恐怕勢必登天。忽然之間,孤辰似是想起了什麽。對小藍道:“或許還有別的辦法。”孤辰直接聯係到了凡醫俗手。


    “請到我師父了麽?”凡醫俗手這樣問孤辰道。孤辰迴道:“還沒有,我找你是有事情要問你。”


    “哦?什麽事,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訴你。”凡醫俗手這樣說著。孤辰道:“你的師兄,也就是雨霽天晴,在杏海別院,聽說很吃的開是麽?”


    孤辰這句話說出去,那邊的凡醫俗手竟然笑了,道:“我師兄那不是吃的開,而是人人怕啊。雖然說徒不可言師,但就我這個正常人來說,杏海別院裏麵,都是一群瘋子,而我師兄,是這瘋子當中的瘋子,杏海別院的那些npc,看到他都和看到瘟神一樣。”


    “哦?是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


    “你說什麽?”凡醫俗手很顯然,沒有聽明白孤辰的話。


    “沒什麽,我要借你師兄用用了,哈哈!”孤辰說著話,切換了通訊,去找隴首雲飛,而不是去找雨霽天晴。雨霽天晴這個瘋子,平時就不太會好好說話,指望通訊裏麵和他說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恐怕那邊的碧淩君,已經死上了幾次。孤辰直接找隴首雲飛,大致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要他派雨霽天晴過來幫自己,而隴首雲飛聽了孤辰的請求,很爽快就答應了,隻道馬上就派雨霽天晴過來。


    孤辰和小藍,在破廟的門口,等待著雨霽天晴的到來,可是左等右等,雨霽天晴都沒有來,孤辰有些不耐煩了,又聯係隴首雲飛催促,隴首雲飛也是無奈,隻道早就派雨霽天晴去了,隻是雨霽天晴這個家夥,做事十分的麻煩,如果按照一般的規律來說,等他到了杏海別院的話,最少還要三個時辰。


    “我x!”孤辰扶額,心說自己是太久沒和這個家夥打交道了,都忘了這個家夥是如此的麻煩。


    反正也要等待,孤辰服了一些治療內傷的藥,而後盤膝坐下,用自己身體裏那殘存的氣息調息煉氣,給自己治傷。他是被璿璣子打傷的,令孤辰有些驚訝的是,被璿璣子打傷,和其他的人略有不同,他隻覺得自己的內息,一直紊亂不堪,仿佛內功都廢了一般,隻有一絲的真氣可以運用。而其他的真氣,似乎都蒸發了一般。之前孤辰並沒有太在意,而現在終於有時間讓自己療傷了,他才覺得事情可能嚴重了。


    小藍是閑不住的,到處看著,甚至跑到那寺廟兩邊的菜地邊上去看,但是她在那邊隻看了一眼,就立即跑迴到孤辰的身邊,對孤辰道:“師父,那菜地裏埋的死屍!”小藍麵露恐懼之色,孤辰心說怎麽迴事,他清楚,小藍和自己一樣,也是一個滿身血腥的人。照道理說,害怕死人,殺人無數,怎麽可能害怕死人呢。孤辰心中奇怪,便站起身,也走到那籬笆旁,向那菜地裏看去,就見在那個菜地裏麵,埋著一大堆的人,但都不是完全埋入土中的,都是隻埋一半在土裏,一半露在外麵,那些死屍身上都沒有衣服,一個個披頭散發的,有的甚至在惡狠狠的看著自己,仿佛活著一般。


    “你妹啊!大半夜的想嚇死人啊!”孤辰這樣在死人堆裏爬過的人,也被眼前的景象給嚇了一跳。他看了看這些死人,心裏說,自己之前還以為,這個和尚是個正常的人,如今看來,也是個變態,而迴想那和尚剛才說的話,孤辰似乎猜到了這些死掉的人是做什麽的。這些人估計也是來討取那和尚手珠的人,他們或者用偷的,或者用搶的,不過他們都失敗了,然後被和尚給“栽”在這裏。而自己是唯一一個光明正大,找和尚要手珠的人,所以和尚才沒有殺自己。想到這裏,孤辰竟有些慶幸。


    孤辰和小藍,在和尚門口等待著,已經是三更時分了,那雨霽天晴,方才姍姍來遲。


    “雲姑娘讓我來幫一個人的忙,我猜便是你這個沒趣味的人。”雨霽天晴來到之後,第一句話,便對孤辰如此的說。他說完這句話後,側目看到了小藍,道:“小藍姑娘為何也在這裏?真是好巧啊。”


    “他是我師父。”小藍看看孤辰,對雨霽天晴說道。


    雨霽天晴聽了這話,看看孤辰,又看看小藍,道:“小藍姑娘,說謊是不好的行為,這可不符合你優雅的氣質。”


    小藍道:“我說的是實話啊!”


    “欸,不要騙我,我有自己的判斷和認知。你不可能是他的徒弟。”雨霽天晴擺了擺手,言之鑿鑿的說著。


    小藍想要反駁,卻不知道該怎麽說,無助的看了看孤辰,孤辰微微一笑,心裏說,這個雨霽天晴的眼裏,根本不會保留其他人的意見,別人就算說什麽,估計他也是聽不進去的。他認為小藍不是自己徒弟,那就算事實擺在他麵前,他也不會認的,這就是他的認知與判斷。故而他摸摸小藍的頭,低聲道:“不要和他計較。”迴過身。孤辰對雨霽天晴道:“我就不說什麽客氣話了。我找你來,是有事情要求你。”


    “哦?你終於認識到你的武功,及不上我的事實了麽?”雨霽天晴手中捋著頭發,傲慢的說道。


    孤辰自然不會和他一般見識,笑道:“用暴力解決問題,是我這樣的粗人才做的,天晴兄是優雅之人,如何會采取暴力呢。”


    “看來你還有幾分見識。”雨霽天晴微微點頭道。


    孤辰又道:“不知道天晴兄,最近可曾見過凝霜姑娘麽?”孤辰這是在明知故問,凝霜的動向,他比誰都清楚,凝霜雖然是塞外黃沙的護法,但她現在畢竟是了有自己的勢力,所以在塞外黃沙方麵,她實際上是很少出現的,雨霽天晴想見他,談何容易,更不要說凝霜也在一直躲這他。


    聽到孤辰這樣的問話,雨霽天晴長歎一聲道:“這件事情說來,卻是令人傷心難過,我與凝霜姑娘一見如故,仿佛千百年前,就曾相識一般,可是為什麽她是如此心狠……”


    雨霽天晴的牢騷,持續了整整一刻鍾,肉麻的話,聽的孤辰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終於等雨霽天晴說的差不多了,孤辰才道:“那你想不想見見他?”


    “當然想,莫非孤辰兄有什麽辦法麽?”雨霽天晴兩眼放光,看著孤辰,孤辰心裏默默的把他鄙視了幾十次,心裏說這個家夥到底是真瘋,還是裝的,剛才還說自己的是沒趣味的人,現在一聽凝霜的名字,立即就叫自己孤辰兄了。


    孤辰想了想,道:“眼前倒是有一個機會,隻是眼前還有一些困難要解決。”


    “哦?什麽困難?”雨霽天晴追問道。


    孤辰道:“最近凝霜姑娘拜了一個新的師父,隻是這個他的師父最近受了點傷,需要你師父斷紅塵的醫治,而斷紅塵姑娘,需要癡迷和尚的那串手珠,不知道你有沒有本事把那手珠拿到啊!”


    “這個容易,隻是我直接去找紅塵姑娘,讓她幫你的忙,不就可以了,為什麽要繞彎子呢?”雨霽天晴這樣問道。


    孤辰聽了,心說原來你忽然不瘋了,真讓人不習慣。孤辰應道:“還是穩妥為好,你不要多問了,先拿手珠吧。”其實孤辰也早就想過雨霽天晴說的這個方案,但他還是有顧慮的,雖然說雨霽天晴基本是這裏的禍害,幾乎人人都怕他,煩他,但他卻未必能改變斷紅塵的意誌,且如果他說出來,他和凡醫俗手,是因為自己的指引,才來到這個杏海別院的話,斷紅塵也許一怒之下,就把碧淩君給治死了也說不定。因為這些考慮,孤辰才會說穩妥為好。


    “那好吧,事情交給我就行了。”雨霽天晴應承下這件事,而後看了看那破廟,歎息一聲,道:“若不是為了凝霜姑娘,真不想踏足這汙穢的地方,真是有損我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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