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發生的一切便呈現在了柏笙麵前。


    柏笙順了順懷裏安隱爍的淩亂發絲,被打擾美夢的安隱爍抬手驅趕,一抬手就給了柏笙一巴掌。


    柏笙全然沒在意,握住安隱爍的手揉了揉,繼續睡。


    ——


    行宮


    柳婉歎了口氣,翻了個身又歎了口氣。


    晚月托著下巴,瞧著自家小姐在床上翻來覆去。


    “再待下去,我就要發黴了我。”柳婉噌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煩躁的撥開搗亂的頭發,“走,咱去看看能不能翻過牆去。”


    “……”晚月無語,小姐總想翻出去玩兒,“外麵有安王的人,又有皇上的人,您身為後宮嬪妃,怎麽可能讓您翻牆出去?”


    “你沒聽那天她們說嗎?可能要給老皇帝陪葬的,我還想多活幾天呢,走走走,去瞧瞧。”


    柳婉拉著晚月往外走。


    同住一個院子的純妃早早聽到了動靜,看她出來笑著道:“你可真是閑不住,今日皇上來了,你可不能出去。”


    “又來了?”柳婉秀眉輕皺,在純妃身邊坐下,“姐姐,他來做什麽你知道嗎?”


    “自然是看陛下,我怎麽覺得你來了行宮之後格外關心陛下?婉婉,你不會是……喜歡陛下吧?”


    柳婉:(?_?|||)喜歡個羊毛鬼子!


    純妃瞧著柳婉的眼神,便知道定是不是了,又忽然想到:“你是最後這一批入宮嬪妃之中侍寢次數最多的,怎麽就沒懷上?若是懷了皇嗣以後也有個倚仗不是?”


    柳婉:“……姐姐,您就別操心我了,五……順王殿下最近怎麽沒來?”


    “我讓他窩在順王府別出門,我對當今陛下實在放不下心,他並不是表麵的溫文爾雅,他的野心可比咱們陛下大多了。”


    “我知道,姐姐,你聽說了嗎?安公子迴來了。”


    “嗯,聽說了,可惜當今陛下容不下他,我本覺得他可以改變大武甚至造就一個奇跡,可他的行為確實動了皇室的根基。”


    “話說,安王為什麽不爭一爭?他有能力……”


    “這話可不能亂說,安王殿下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他如今還能這樣是因為安公子還能勸得住他。”


    “百姓愚笨、女子無才、皇權穩固,確實是皇室追求,可我覺得他可以。”


    “你好像一直對安公子很感興趣。”


    “嗯,他很不一樣,好了,我要去瞧瞧能不能出去。”


    柳婉起了身,拉著晚月往外走。


    純妃看著柳婉的背影輕笑搖頭:“你也是很不一樣。”


    她起身,順了順身上十分合身的旗袍迴了屋。


    柳婉並沒有去爬牆,而是繞到了先皇所住宮中,趴在牆角往門口瞧,瞧見守在外麵的清子,就開始盯著他,等他抬眼能看到自己。


    奈何清子一直盯著腳尖。


    好在周喜順先發現了柳婉,低聲叮囑清子盯好,借著備膳的借口和柳婉碰頭。


    “娘娘,您這是?”


    “那人來幹嘛?”


    柳婉指了指宮門口。


    “陛下來看望先皇。”


    “看望?你可看好了吧,不一定是看望,有事情就趕緊去安王府喊人,要死的人我救不來的。”


    “……娘娘,您注意言辭。”


    “這個時候注意什麽言辭?趕緊去看看情況,外麵想去安王府叫人也得費一番周折,等不得。”


    周喜順聽柳婉這麽說,心裏也開始打鼓起來,趕緊往迴走。


    柳婉拎著裙子噔噔噔往矮牆跑:“晚月你扶我一下。”


    柳婉踩著磚縫往上走,一把扒住了牆頭,轉頭喊晚月幫忙,晚月無奈,隻能往上推自己小姐。


    柳婉就這樣在矮牆上露了頭。


    “咦?”柳婉一不小心和牆頭另一邊的人來了個四目相對,尷尬至極,“各位大哥吃著呢?我有些無聊來賞賞天空。”


    那幾人隻是瞧了她一眼,並未有任何舉動。


    柳婉眼睛眯了下,心思一轉:“那個……我有些不太舒服,你們能不能幫我到城裏尋個女郎中?我給銀兩,各位大哥幫幫忙。”


    牆外幾人仍舊不言。


    “拜托拜托,我這病讓太醫瞧實在尷尬,就幫我找個女郎中就行,五十兩,怎麽樣?”


    “先前宮裏還有個姑娘能瞧病,現在沒了還真是難受,聽聞那姑娘在康安,能否幫忙請一趟?”


    “陛下已經跟先皇在屋裏待了許久了,我也沒法子進門去,就幫幫忙吧,真的難受死了。”


    這一次幾人終於有了動靜,一人附耳對另一人說了什麽,然後那人很快就消失了。


    柳婉立刻笑開:“多謝大哥,隻是那位大哥還沒帶銀兩呢。”


    “你可以翻過來自己去找,沒人攔你。”一人實在受不了柳婉自說自話,淡淡迴了她一句。


    柳婉笑的更開心了:“你們是安王府的人吧,我叫柳婉,和你們家香芸姑娘很相熟,我有事情要找她,她在哪?”


    鋥的一聲,忽然有人拔刀盯著柳婉,一身殺氣驟起。


    “我是確定你們是安王府的人才問的,不是試探,我真有事找她,你一跟她說,她就知道我。”


    “你因何確定?”


    “你沒有一開始就動刀讓我迴去,然後我提到陛下和先皇待了許久,你們才有動作,陛下的人知道他在做什麽,所以你們肯定是安王府派來守著的,可以幫我通報了嗎?”


    “姑娘不在城中。”


    “她不是迴來了嗎?”


    “嗯,又走了。”


    “……”柳婉頓住,又走了是去哪了?“那她有沒有帶迴來醫者?喊兩個來,順便通知一下安王,先皇可能有危險。”


    那人側頭對身邊一人低語了幾句,然後便有人去報信了。


    “你能不能把我弄出去?”柳婉快撐不住了,扒在牆頭上的隻剩了頭皮。


    最後和晚月一起倒在了牆邊。


    嗖的一聲,一道身影落在了牆邊,冷冷淡淡瞧著柳婉。


    “……你們明明能進來,還讓我累死累活扒著牆頭說話幹啥?”柳婉無語,靠在牆邊喘息。


    “你不能走。”


    “我不走,我在這等著。”


    “嗯。”


    太陽很大,可那道身影就直直站在陽光下,半晌連個身形都沒動。


    柳婉忽然便有一種熟悉之感,這人怎麽更像是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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