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些頭疼,今日早朝時間太長了,若是再審犯人怕是要到晌午,他想了下,直接讓人把刺殺之人移交大理寺卿,即刻審理。


    皇上擺了擺手,周喜順立刻會意,說了句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可司農怎麽能放過這機會,開口說有事要問,問這紅薯種該如何種,問皇上這些種如何處置,皇上大手一揮,直接把事情推出去了,說:“笙兒帶迴來的,就讓他協助你們去下種,待到收成再來報。”


    “是。”


    柏笙看皇上這就要走,趕緊在皇上屁股離開龍椅那刹那開了口:“父皇,兒臣守邊迴康安,父皇曾承諾兒臣提前立府讓母妃同兒臣一起出宮去住,可還算數?若是算數,兒臣幫助司農大人下種也方便些,得早做打算。”


    皇上站在原地道:“朕說話自然算數,工部尋處宅子給九皇子,早些搬,盡早下種。”


    “是,兒臣謝父皇恩典。”


    皇上再不應聲轉身就走,生怕有人再喊住他,周喜順開口喊退朝。


    今日早朝因為柏笙延誤到了半個多時辰,百官退朝還是議論柏笙還有柏笙帶迴來的東西。


    柏笙轉身往外走,心中隱隱激動,終於完事兒了,他真是迫不及待要去見爍哥了。


    “九殿下,下官有事求教,這紅薯何時可下種?需要何種土壤?是整顆埋入土中還是像土豆那般……”


    司農追上來,心中有無數的問題想問。


    “司農大人,改日我去找你,現在我有急事,你先迴家去啊。”


    柏笙拍了拍司農老頭的肩膀,快步離開,他得去宮門盯著讓士兵們把那些活口移交大理寺,還要讓人去宣揚宣揚早朝之事,讓百姓都瞧瞧皇子讓人給傷成什麽樣子了。


    有了柏笙的幕後推動,再加上官員本就在議論,九皇子之事很快傳遍了整個康安。


    百姓也開始議論起糧種丟失,皇子被刺之事,逼的大理寺查明真相必須公開審判。


    柏笙安頓了迴來的士兵,又到康安城軍營做了交接,迴到宮中時天已經黑了,走上走過無數次的路,這一刻清晰的仿佛是昨日剛走過,他的手裏拎著一壺剛買的酒,走向偏遠的院子。


    院門一開,陌生的藥草味襲來,柏笙皺了皺眉,在月光的照亮下看清了院中放著藥草的筐,也看清了房門打開,一人披了衣衫站在門前瞧著自己。


    安隱爍是聽到動靜出來的,他一早知道柏笙到康安了,便一直沒睡在等著,這會兒看到人,心裏有些欣喜,前幾日匆匆一眼,都沒發現柏笙長高了,整個人也硬朗了。


    柏笙一步一步走近,伸手抱住了安隱爍,聞到熟悉的味道,感受到熟悉的懷抱,柏笙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這些日子的委屈在這一刻完全繃不住了。


    “先進屋。”


    安隱爍柔聲哄著,拍了拍柏笙,柏笙沒動,安隱爍歎息一聲,兩人就這樣抱著往屋內退,退到屋內,柏笙趴在安隱爍懷裏哭個不停。


    安隱爍揉了揉他的腦袋,無聲安慰。


    快趕上安隱爍高的身子一頂,安隱爍就被他頂倒在了炕上,沉重的身體壓的安隱爍險些喘不過氣。


    “你幹嘛?重死了,起來。”


    “嗚嗚嗚,爍哥,我好難過~嗚嗚嗚”


    安隱爍推搡的手頓住,躺在床上挺屍,瞧見他手裏拎著一壺酒拍了拍他:“從安樂給我帶的嗎?起來,我嚐嚐。”


    “啊嗚嗚嗚,不是,這是我買的,酒沒了,我給爍哥帶的酒全都打碎了,酒沒了。”


    “……”


    安隱爍摸上酒壇子的手尷尬的收了迴來,不再吭聲,生怕自己再說錯什麽。


    然而……


    “嗚嗚嗚,爍哥為什麽不跟我說話?你是不是不想我?是不是也嫌棄我?我身上髒兮兮的還抱了你,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柏笙無語,這撒潑犯渾的勁兒,倒是見長,要不是身上沒酒味,安隱爍都懷疑這孩子是在外麵喝高了才迴來的。


    不過經過柏笙一提醒,安隱爍這才猛然想起,他身上還有傷,從書咖摸出台燈打開,才看清他身上衣服都是血,衣服好多處都劃破了。


    “起來,我看看,傷到哪了?”


    安隱爍用力推開柏笙,聽著他嘶了一聲,眉頭皺起,幽怨的眼神瞧著自己。


    “爍哥,好痛~”


    安隱爍趕緊扒衣服瞧傷處,柏笙被安隱爍毫不客氣的扒了衣服,耳根有些泛紅,受不了直接說了實話:“爍哥,我傷的不重,我故意穿了件傷重時的衣服,上麵好多都是別人的血,別擔心。”


    “不行這麽大口子,得上藥才行,”安隱爍根本不聽柏笙的,隻瞧著他身上的傷口,揚聲喊,“香芸,拿些傷藥來。”


    香芸聽到聲音立刻拿藥跑了過來,剛才她就聽到動靜了,隻不過沒敢打擾,聽到叫自己,自然跑得快,可是瞧見床上兩人的姿態,香芸有些後悔自己沒敲門就進來了。


    炕上台燈照的很亮,兩道身影疊在一起,安隱爍扒著柏笙衣服,柏笙揪著衣服不願讓看,衣衫不整眼睛紅腫,說話聲音裏帶著未散的哭腔,安隱爍柔聲哄著,把衣服扒的更開非要去瞧,香芸要不是端著藥盤都想原地捂眼向後轉了,她是不是撞破了主子們的什麽好事?


    香芸腦子瘋狂轉動,背過身一動不敢動。


    “香芸,你幹嘛呢?快看看他的傷。”安隱爍看香芸像個木頭似的背對站在那裏,開口喊道。


    “啊?哦!”香芸後退,把藥放在土炕上。


    “醫者麵前無男女,你最近不是練的挺好的嗎?趕緊瞧瞧傷口有沒有感染。”安隱爍把柏笙衣衫扒開,舉著台燈讓香芸確認傷口。


    香芸舒了口氣,轉頭直接看向傷口:“刀傷,不算深,確實處理不及時有些感染,先上些藥。”


    安隱爍眉頭緊皺,看著那比手掌還長的傷口就覺得好痛,這還不算深?怎麽才算深啊。


    柏笙麵無表情的看香芸用棉花往自己傷口上抹藥,這丫頭不是宮中分來的宮女嗎?什麽時候會醫術了?看爍哥的態度,似乎對她還挺信任。


    目光轉到安隱爍臉上,看他表情隨著自己傷口被塗抹而不停變化,那樣子似乎比自己還痛,忍不住唇角張揚:“嘶~唿~”


    “痛了?”安隱爍聽到柏笙吸氣,趕緊看向他,柔聲安慰,“忍一忍,馬上就好。”


    “不疼~唿~”


    “騙人,香芸你再輕點,他痛。”安隱爍跟香芸說完,把自己的塞進了柏笙手裏,“要是太疼了就握我的手,忍一忍,上了藥就好了。”


    香芸無語,她已經下手很輕了,而且傷口明顯好幾天了,有些地方都結痂了,哪會這麽痛啊,主子又被九皇子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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