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經過兩排青磚瓦房,柏笙就瞧見了一個小丫頭拿著個樹枝有模有樣的揮舞,估摸是瞧見訓練的士兵學來的。


    翻身下馬,開口問:“秀兒,幹嘛呢?”


    秀兒瞧見柏笙,笑盈盈的跑了過來想抱柏笙的腿,柏笙側了下避開小孩的抱,不是嫌棄,實在是有些不適應別人親昵的抱。


    “殿下,早,秀兒在練武。”秀兒也沒在意,仍舊笑嗬嗬的迴道。


    “秀兒喜歡練武啊。”


    “喜歡。”


    秀兒點頭。


    柏笙默默記下:“秀兒娘親在家嗎?”


    “在,”秀兒脆生生的迴了句,然後轉身跑進屋大聲喊著,“娘,殿下來了。”


    巧兒擦了擦手上的水急匆匆出來就要給柏笙行禮,柏笙擺手:“巧兒嫂子不用行禮,我是想問問,嫂子願不願意去泛州城的工坊工作,那邊工坊缺做午飯的廚娘,上次在你家吃飯,嫂子的手藝不錯呢。”


    巧兒受寵若驚:“殿下,我這就是家裏小菜也能到工坊?”


    “可以啊,你再喊上三四個搭手的嫂子,到工坊負責午飯,要負責兩個工坊的,一共是三十多人,和工廠做工一樣,一月800文,管午飯,做六休一。”


    “做六休一是何意?”


    巧兒一聽800文,眼睛都睜大了,又聽到陌生字眼便趕緊問。


    “就是做六天工就休息一天。”


    “這麽好?”


    “嫂子和虎子哥商量下,若是確定去,讓他到營中說一聲,會有來往送貨的車到時候順路捎著你們,隻是雪天估計要住在泛州城,不過放心到時都會安排好住的地方不花錢的。”


    “好,好,多謝殿下,我同他爹商量商量。”


    柏笙點頭,牽著馬迴了自己住處。


    巧兒激動的臉頰微紅,拉著秀兒進屋,坐下站起反複幾次後,直接拉著秀兒出門去找虎子了。


    寒冬的第一場雪來的猛烈,好在邊境在雪前便種下了種,這次全都種下的麥種。


    往日一到冬季就進入貓冬期的邊境,今年可以說是相當活躍,士兵穿著厚厚的棉衣照常巡邏,溫室有專門的人負責種植,之前收購了一些高粱打算今年先嚐試一下釀酒,這會兒柏笙正帶著人研究。


    “高粱釀白酒,小麥也可以釀啤酒,然後等以後慢慢有了水果,還可以釀果酒,什麽葡萄酒之類的,今年咱們先試白酒,啤酒缺少一個叫啤酒花的主要原料,需要慢慢研究。”


    柏笙邊說著,邊開始指揮,清洗高粱清除雜質,入水浸泡半日,上鍋蒸煮。


    幾人操作還有不少人看著,柏笙也沒藏私,釀酒之法早就有了,隻是不是所有人都會而已,算不得什麽秘密,待到釀製其他酒時再秘密釀製就是。


    柏笙指揮著將蒸好的高粱鋪平晾涼,加入酒曲攪拌均勻然後發酵,需要發酵一月,這一月的時間便可以一直陸續製作。


    柏笙指揮著做了一次,又默默看著操作的人自己操作,確認沒問題後,他才離開。


    今年的寒冬白雪算不上什麽,屋內的土炕暖和到,柏笙又想念安隱爍了,柏笙緊了緊被子,懷裏抱著那件黑色長款羽絨服,隨意伸手拿起枕邊一本書翻開,麵無表情的看了眼又翻了頁,而後忽然紅了耳根,合上書本蒙上頭,書上的畫麵不停浮現在腦海,許是因為過於想念爍哥,剛剛竟瞧一位衣衫裸露媚眼如絲的女子慢慢變成了爍哥的臉,閉上眼,滿腦子都是爍哥那張臉做出書上的動作,可真是太羞人了。


    一夜美夢,柏笙起身就進了浴房。


    再出來時已經換了一套衣服,臉上水漬沒擦幹淨,耳根的紅也還沒消散,整個人有些說不上的欲。


    柏笙揉了揉臉,他真是瘋了,想爍哥想到這種地步了嗎?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柏笙瞬間迴神。


    隨後就是胡高卓的聲音:“殿下起了嗎?遊牧一族來人了。”


    柏笙理了理衣服,套上厚外套,捏了捏發燙的耳朵,開了門:“人在哪?”


    “會客室。”胡高卓迴道。


    柏笙點頭,當初就是為了有地方談事,所以專門建了一個房子分出了議事處和會客室,這會兒會客室真的是派上用場了。


    對於遊牧一族上門來,柏笙一點也不驚訝,遊牧一族以牛羊放牧為生,冬季缺少糧食是必然的。


    柏笙邊往外走邊開口道:“準備一桌豐盛的飯菜,再拿些酒來,還有瓜也切上一盤。”


    “是。”


    身邊隨從應了聲,轉身離開去讓人準備。


    柏笙抬步往會客室走對胡高卓說:“這一單要是談妥,軍營裏未來的肉是不會缺了。”


    “殿下要跟他談以物換物?”


    “也不是,他如果換的起,銀兩也不是不收。”


    柏笙笑了下,攏了攏外衣。


    胡高卓和尉遲林瞧見柏笙這個笑,為遊牧來談事的人捏了把汗,不削塊肉下來,那人是走不了了。


    “讓古參領把訓練往後推半個時辰再進行。”


    柏笙進門前,低聲對胡高卓說了句,然後抬手開門進了會客室。


    會客室內兩位壯漢坐在桌邊,身著厚重的毛皮大衣,毛色深沉,脖間掛著極具民族風格的骨頭項鏈,讓本就粗獷的人更添了幾分危險感,毛茸茸的帽子已經摘下,兩人額頭已經冒了汗,誰知道大武這群人是怎麽建出這在寒冬不用燒炭盆就熱成這樣的房子的?可熱死了。


    兩人剛拉扯開衣領想散散熱,門就開了,一行三人進了門,一位瘦小的少年站在最前麵,眉清目秀唇紅齒白,臉上帶著一臉溫和的笑,看上去軟乎乎的很好欺負。


    一早聽聞大武派了個小殿下來守邊,沒想到年紀這麽小。


    柏笙見自己進門,這兩人也不起身也不開口問好,眸子微微眯了下,笑道:“兩位還真是坐得住,屋裏這麽熱外衣脫了就是。”


    兩人也沒聽出柏笙的言外之意,青年漢子衝著中年漢子嘰裏咕嚕說了幾句,兩人當真起身脫了外衣。


    柏笙落座,有人給他倒了杯茶。


    柏笙端起茶喝了一口,直接開門見山詢問:“兩位前來所為何事?”


    “這位是我們的首領多部勒,他不太能聽懂大武話,我代為轉達,我叫祥措,您好。”


    自稱祥措的青年開口解釋,衝著柏笙行了個遊牧一族特有的禮。


    柏笙點頭,迴了一禮同樣自我介紹道:“我叫柏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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