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撒謊。”龍洋對眾人說,“不過,女師已經改變了主意,決定把我留下。淘汰高玉樓。”


    高玉樓的臉先是在突然間變得煞白,然後,他像是被人按在了水裏,憋住了氣,他的臉慢慢變得紫漲起來。


    “我不信。你胡說!”他忽然大喊起來,“一定是你假傳消息,想把我給騙走。我要去問個清楚。”


    他抬腳就要向房子那邊走,陳教官怒喝了一聲:“站住!這是什麽地方,能任你亂闖麽?”


    高玉樓轉過身來,“陳教官,他一定是在說謊。還請您去問一問,幫我主持公道。”


    “不必問了。”陳教官冷冷說道,“在這裏,沒人敢說謊。我相信他說的話。”他打了個手勢,叫來兩名仆人,命令他們帶高玉樓去休息。


    高玉樓聽了,變得麵如死灰,瞪了龍洋一眼,跺了跺腳,跟著兩名仆人走了。


    王元英目瞪口呆了一會,然後,他摸著自己的大胡子,大笑了起來。


    吃宵夜的時候,龍洋又多認識了幾個人。他們分別是孫通、楚奇、程遠山、林廣宇,都是昨天就已經參加過比試的。


    他們比試的總分依次排在第七名至第第十名。


    孫通身形瘦小,頭發有些黃,在輕功上的得分和洪殿基相同,暗器卻幾乎脫靶。


    林廣宇長的白胖白胖的,但是,就連他的輕功都得了七十分。


    另外,代替翁瑞的那人——仙桃苑上園的小隊長,姓袁。他對王元英自然有幾分氣惱,隻是不敢發作。


    宵夜直接上了仙桃釀的好酒,菜品也比晚宴更加豐盛。眾人都有說有笑,放開了吃喝。


    酒過三巡之後,女師從屋內走出,來向大家敬酒。


    一名侍衛手持酒壺,替女師斟酒,陳教官陪著,向她介紹場中各人的姓名,和他們在比試中所得的名次。


    女師笑吟吟的,喝了幾杯酒,又輕聲細語說了幾句閑話。這時有仆人抬了張小書案過來,在書案上擺上了筆墨紙硯,點起一支蠟燭。一個留著山羊胡子,戴著眼鏡,師爺模樣的人走了過來,對著女師躬身施禮。


    女師微微點了點頭,師爺模樣的人走到書案前坐下。


    龍洋的心中,湧起一種不安的感覺。


    女師笑道:“各位都是豪傑之士,不僅本領過人,相貌也都不俗。我特意從趙知府那裏請來畫師,替各位畫像,還望各位不要推辭。這位畫師技藝精湛,五分鍾便可以畫出一幅人像來。按名次先後,一個個來吧。沒輪到的,可以邊吃邊等。若有興趣的話,也可以去欣賞畫師作畫。”說完,看了龍洋一眼,轉身又迴屋裏去了。


    龍洋大吃一驚。王元英卻笑道:“有趣,有趣!”搬了一把椅子,坐到畫師的對麵。畫師仔細看了看王元英,提筆作畫。


    龍洋湊到畫師身後觀看,隻見不大一會,王元英的肖像已經呈現在紙上,果然是惟妙惟肖,眉目傳神,連一根根的胡子都像是會動的。


    如果畫師將這些畫像帶迴趙知府那裏,田威虎說不定會通過畫像認出他來。就連趙知府,他隻要拿出通緝令上的畫像進行比對,也會有所懷疑吧?


    龍洋心跳加速,手心冒汗,心中暗自連聲叫苦。但,事已至此,他也隻有聽天由命了。


    楊靖把龍洋拉到一邊,低聲問:“小兄弟,女師為什麽要這樣做?”


    龍洋冷笑了一下,“我猜,她是怕我們這些人不聽話。畫像備檔之後,就算強如王元英、風嘯林他們,也不得不聽她吩咐了。”


    楊靖呆了呆,“小兄弟,我想你是說對了。這位女師談笑間就把我們的生死握在了手中,厲害的很。我們就說自己不願畫像,如何?”


    龍洋向那邊看了一眼,畫師已經在替古偉畫像。


    “楊大哥,這事已由不得你我了。”他語帶苦澀的說道。


    那位畫師畫像的技藝極為高明,隻用了一個小時,便給十四個人都畫了像。他給龍洋畫像時,龍洋見他仔細瞧自己,隻覺得心驚肉跳。高明的畫師,對人相貌的特點會更加敏感,要是他見過通緝令上的畫像,說不定就會瞧出點端倪來。


    夜已深。眾人兩人一組,到客房中休息。


    龍洋和楊靖住在一間。兩個人都沒有睡意,熄了蠟燭,躺在床上敘話。


    兩人敘了一迴閑話,龍洋忽然問道:“楊大哥,你的功夫,比起王元英來,誰更高明些?”


    楊靖有些詫異,“小兄弟,比試的成績擺在那裏,你為什麽有此一問?”


    “大哥莫要謙虛。”龍洋低聲笑道,“王大哥已經看出你的真本事了。還說要是由他來打分,會給你也打一百分。”


    楊靖奇道:“他怎麽會看出?”想了想,才笑道:“是了。想來是因為我不小心,踩出的腳印間距相同,分毫不差,他既然是大高手,細看自然能夠看出門道。”


    “原來如此。大哥,要論真實本領,你和王大哥應該不相上下吧?”


    “起碼,我的輕功不會比他差。”楊靖說,“隻是,眼下我還不知道田家招用我們幹什麽。我裝作武功低微,也是為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過了一會,他又問道:“兄弟,我這麽做,你不會看不起我吧?”


    “小弟怎麽會?大哥不僅武功高強,智謀也過人。不瞞大哥說,小弟若是有大哥那樣的本事,也會像大哥那樣做。”


    楊靖笑了幾聲。“夜深了,睡吧!”


    外麵好像下起了小雨。


    起初,龍洋滿腹心事,怎麽也睡不著。到後來,他隻好運起第一層的玄武神功,進入似睡非睡的境界,又過了一會,在雨聲和風聲的催眠下,他才真的睡著了。


    睡到半夜,忽然有人在外麵高聲叫眾人起床。


    “都起來,到外麵集合。”是陳教官的聲音。


    龍洋吃了一驚。楊靖已經點亮了蠟燭,低聲說:“兄弟,也不知他們在搞什麽鬼。快點起來吧。”龍洋慌忙起身,又聽陳教官在外麵說:“帶上你們的行李,兵器。有緊急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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