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正說著,就看見張幹從一旁的樓裏出來, 疾步如飛, 臉色看上去也不怎麽好。


    主持人正想打招唿, 被陳乎攔住, 「張幹哥應該有事,我們不要去打擾他。」


    他們說話的功夫,張幹已經離開, 主持人隻好失望離去。


    這時,一條白毛大狗突然從地麵蹦出來, 小跑跟在張幹身邊, 「整個柳家我都找遍了,沒有柳淮的下落, 不過我在地下室一個小屋裏找到了一個被囚禁的年輕人,應該是你說的那個能推演洛書,但準確率不咋樣的小孩。」


    隨著柳淮肚子裏崽崽們的日漸長大,新秩序逐漸形成, 龍脈的能力也逐漸恢複到興盛時期。在區區一個海島找人,對崑崙來說還是很容易的。


    大狗:「現在就剩下那個鬼窟。」


    張幹正是往鬼窟的方向前進, 在聽到柳萬民那句話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鬼窟和地獄,現在得到大狗的確認, 他幹脆直接跑起來。


    張幹:「多謝。」


    大狗跟著他,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哎呀,這麽點小事。快!要是我的兩個侄子和你媳婦出事,我就沒臉迴去見你祖宗了。」


    鬼窟之外,看著愈發熟悉的環境,和陽司圍起來的禁止進入的封條,柳淮停住腳,麵無表情地盯著杜雁蘭。


    「你到底想帶我去哪兒?」


    杜雁蘭背對著他,瘦弱的背影抖了抖。


    大概十幾分鍾前。


    柳淮抓住杜雁蘭的手腕,狠狠甩開了她。


    以杜雁蘭貴婦人的身手,那板磚根本拍不到他,況且有鬼母在,杜雁蘭也近不了他的身。


    「我真沒想到,你討厭我討厭到想殺了我。」柳淮眼神冰冷,原本他還牽掛著和杜雁蘭的母子之情。


    這下看來,從頭到尾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我不是……」杜雁蘭試圖辯解,對上柳淮的眼神,她不由往後退了幾步,終究沒把後麵幾個字說出來。


    他原本已經想開了,不會再執著於過去,杜雁蘭想做什麽他也不會再管。柳家將傾,他會養著杜雁蘭,如果杜雁蘭願意,他還很樂意給她一張自己和張幹婚禮的喜帖。


    但現在,杜雁蘭這一板磚,敲碎了他的所有幻想,也徹底斷了他們之間的母子之情。


    就算之前他的蠢弟弟柳海再惡毒,他也顧忌著杜雁蘭沒做什麽。


    柳淮撐著公共座椅站起來,強忍著怒火,勉強讓自己臉上掛起笑。白澤的新手爸爸指南上說,孕夫心情愉悅又助於崽崽們的健康成長。


    一條條人麵蛇從身後竄出來,咯咯笑著圍在柳淮身邊,依附於他的小鬼們竄上公共座椅朝杜雁蘭呲牙咧嘴。


    杜雁蘭被這些東西嚇了一跳,又不自覺往後退了幾步。


    柳淮看著她,笑也懶得笑了。這些人麵蛇是他心情的具體表現,現在都湧出來了,就沒必要再裝下去了。


    杜雁蘭被嚇到後,很快就反應過來,「小淮,你怎麽變成這樣了?是不是有人害你?」


    她神色驚慌失措,好像真的在擔憂自己孩子的安慰。之前柳淮還會花一晚上的時間去想,杜雁蘭是不是真的捨不得他,現在隻覺得過去的自己愚蠢。


    杜雁蘭似乎還想靠近,又被蛇嚇迴去。柳淮坐在最大的那條蛇上,嘲諷:「你不是一直嫌棄我沒有能力,不能讓你迴到柳家,現在我有了,你為什麽要害怕?」


    「我……」杜雁蘭張張嘴,本能地想迴答沒有,但在對上柳淮那雙漂亮的丹鳳眼時,忽然哽咽。


    曾經幼小的柳淮像隻小蜜蜂一樣跟在她身邊,總是拿這雙與她如出一轍的丹鳳眼看著她,眼裏都是親昵,在柳淮爸爸去世後,他們母子在柳家相依為命,什麽時候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這麽疏離?


    杜雁蘭陷入迷茫。


    「你還有別的事?」柳淮看看時間,張幹一直在給他消息,一迴兒會議結束他還忙著跟張幹貼貼。


    這疏離的聲音如一道炸雷驚醒了杜雁蘭,「等等。」


    「能不能,跟我去一個地方?」她麻木且機械地說出這句話,在看見柳淮冷漠的表情後,又補了一句,「最後一次。」


    「好。」柳淮答應地很幹脆,從她身邊幹脆利落離開。


    杜雁蘭想去抓他的手,被柳淮故意躲開,那一瞬間杜雁蘭好像明白了什麽,她看著自己顫抖的手掌。她想,她徹底失去了她的小淮。


    而現在,柳淮站在鬼窟邊上,望著深不見底的鬼窟,他看向杜雁蘭,「你就這麽想讓我死?」


    「不是,小淮,」杜雁蘭想去抓他的手,被人麵蛇嚇迴去,「你別生氣,我是在幫你,你肚子裏的不是什麽好東西,那是個怪物!聽媽媽的話,我們不能留下它。」


    「你是怎麽知道的?」柳淮警惕後退,周圍的人麵蛇見狀將他緊緊圍起來。


    他很謹慎,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也清楚崽崽們的重要性。


    現在杜雁蘭把話題扯到崽崽上,一定要對崽崽不利,他得盡快離開。


    「父親告訴我的。小淮,你是不是被那個張幹給騙了,男人怎麽可能生孩子?」


    杜雁蘭的父親也就是柳萬民。柳淮瞬間意識到不對,招唿小鬼就打算撤。


    沒想到杜雁蘭居然固執到爬過來攔他,「小淮聽話!我知道我之前忽視了你,對你不好,但你爸爸一輩子都為了這個家,我得完成他的遺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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