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為了生意他不得不應酬,每次都喝得爛醉,他胃也不好啊,每次半夜我都給他熬好醒酒湯和小米粥,為了他我還去專門學過一段時間做飯,就為了他能舒服一點。”


    “他剛上位時為了穩固地位,我幾乎是將命都拚在上麵了,為他掃清一切障礙,替他應酬跟那些油膩老男人喝酒,就為了替他求來機會。”


    “其實每次在沈家有家庭聚餐的時候我最不開心了,他們都欺負我,連他也欺負我,但是我不氣的,當時念著隻要他在我身邊就可以了。”


    “我真傻啊……”


    一時之間,賀昭薇將這幾年來所受的委屈全部傾泄。


    許如蘊的目光緊緊地追隨著賀昭薇,心中像是被千萬隻螞蟻啃噬一般難受,微微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發現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隻見許如蘊的眼眶漸漸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微微仰頭,試圖將淚水逼迴去。


    所以今天在許如蘊聽到賀昭薇真正拿到離婚證時有一刻她是打心底的為賀昭薇而高興,這麽多年賀昭薇的所有付出她都知道。


    許如蘊將賀昭薇攬入懷中,柔聲道:“好了好了薇薇,是那個狗男人沒福氣,我們薇薇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孩子!”


    有時候人很奇怪,賀昭薇曾經不覺得有什麽的事情如今被人安慰竟覺得受了天大想委屈,如同潮水般席卷。


    順勢依偎在許如蘊的懷中,一向倔強的賀昭薇此刻像一隻可憐小狗般委屈地抽泣著肩膀。


    ……


    夜深,二人將啤酒瓶子裏的最後一滴酒倒盡。


    許如蘊並未喝太多,隻是有些暈乎乎地感覺,但還算能克製,而賀昭薇喝得酩酊大醉,連路都走不了了。


    將賀昭薇一手地搭在肩上,另一隻手扶在她的腰肢上生怕她一不留神便摔倒了,許如蘊艱難地騰出另外一隻手來打車。


    晚上正是代駕師傅的市場,剛下單便有師傅接單了,不一會兒師傅便騎著小板車過來了。


    將車鑰匙遞給了師傅,二人合力架著賀昭薇迴到了車上。


    代駕師傅的開車技術很好,這一路並未有什麽太大的顛簸,賀昭薇靠在許如蘊的肩頭,麵色緋紅,眼睛半睜半閉,眸中閃爍著酒精和悲傷交織而成的迷霧。


    嘴裏呢喃著話語,含糊地讓身旁的許如蘊聽不清楚,但卻猜到了大致。


    將車子停在了樓下,許如蘊將賀昭薇整個人拖在自己的身上,艱難地朝著單元門走去,街邊的路燈灑下昏黃的光,映照出兩個踉蹌的身影。


    賀昭薇滿臉淚痕,渾身散發著濃濃的酒氣,腳步虛浮,嘴裏還在呢喃著曾經為沈澤雲的付出。


    許如蘊吃力地支撐著賀昭薇的身體,一邊輕聲安慰著:“是那狗男人沒福氣,該死的男人,薇薇咱們馬上到家了嗷,你再堅持一下!”


    咒罵沈澤雲的話是許如蘊發自內心的。


    好在都有電梯,不用爬樓梯。


    進入電梯後,許如蘊實在是有些體力不支,將人依靠在牆上喘息著。


    電梯門“叮”的一聲響,許如蘊重新架起了賀昭薇,往外拖著。


    而賀昭薇像是突然間想起什麽,猛然推開了許如蘊,對著空氣含糊不清地嘟囔著。


    “沈澤雲!他憑什麽這麽對我啊?你知道那天晚上我在他的襯衫裏麵發現了一根女人的頭發時……我有多難過嘛@#%*”


    被猛然推開的許如蘊反倒是清醒了不少,趕緊上前去捂住了賀昭薇的嘴巴。


    “噓!小聲點兒祖宗,別人都睡覺了呢!”


    賀昭薇卻張牙舞爪地推開許如蘊,大著舌頭,“我說的有錯……?憑什麽不讓我說話!憑什麽……”


    真是服了這個活祖宗了,怪不得平時沒怎麽見過賀昭薇喝醉,許如蘊瞧著手舞足蹈嘴裏念叨著的賀昭薇頓感頭疼。


    夜半時分,萬籟俱寂。


    而在隔壁的封誠才將手中的活兒幹完,剛關上電腦就聽見了外邊窸窸窣窣的動靜,便直接出去查看了。


    剛一打開門,就看見了抱著消防杆嘴裏嘟囔著的賀昭薇,還有一旁頭疼想要捂嘴的許如蘊。


    場麵一時間很混亂,直到封誠打開門二人才安靜片刻。


    賀昭薇此時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自然認不出封誠了,隻看見一團模糊的影子在不遠處晃動著。


    而一旁的許如蘊卻十分驚喜,“封律師!你怎麽會在這裏啊?而且……還是從隔壁出來的。”


    喝了酒後許如蘊的行為舉止也比平日裏大膽許多,好奇探索地目光在封誠身上上下遊動著,一臉看穿了的小表情。


    顯然是提前想到了這個問題,封誠嘴角輕輕扯動。


    “父母喜靜,便將這一層都買下來了,這套房子離最近這個客戶稍近些便搬過來住了。”


    被他這財大氣粗的樣子給驚愕到了,許如蘊忍不住拍手叫好,還真是一個好理由啊!房子都買成雙成套的。


    這個問題二人沒再探究,是因為坐在地上的賀昭薇突然間扯了一嗓子。


    “許如蘊!你為什麽不幫著我打他?你剛剛……不是說要打渣男嘛!”


    隻見她雙頰緋紅,眼眸半睜半閉,一頭如瀑的長發微微有些淩亂,幾縷發絲散落在她的臉頰邊,更添幾分慵懶之美。


    她的手卻不停地扇著消防杆出氣。


    許如蘊趕緊上前去拉住了賀昭薇,她的手都扇得有些紅腫了。


    “薇薇,我們不理這個賤男人,我們迴家睡覺好不好?”


    說著,許如蘊想要將賀昭薇從地上拖起來。


    但自己明明就喝了酒,照顧另外一個人就是強弩之弓。


    看見許如蘊身體微微搖晃著,腳步虛浮,卻死死地拽住底下那人的胳膊生拉硬拽想要將人扶起來。


    封誠趕緊上前去扶起了賀昭薇,許如蘊見突然間輕鬆起來,疑惑抬頭。


    轉而明媚出聲,“太好了,封誠,你快幫我把她弄進去。”


    男人堅實的胳膊穩穩地攬住賀昭薇的腰肢,那力量恰到好處,既不會讓賀昭薇感到不適,又能給予她足夠的支撐,輕而易舉地便將人扶起,架在了自己身上,穩穩地扶住了她。


    “你先去開門吧!”封誠時刻注意著想要東倒西歪的賀昭薇,對站著的許如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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