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在蠻荒時期,神明從混沌中走出,頂起濁氣驅散汙穢是為天,踏平吞噬一切的深淵挫為泥以為地。


    幾億年來,關於生命的由來與天地的神話有各種版本。東方西方、海上陸地,眾說紛紜各執一詞。


    然而,身為靈力擁有者們似乎更清楚所謂的神明是一種怎樣的存在。


    他們不像人類的科學家用各種儀器去探索,各種公式加以計算。


    站在他們的角度,神明並不隻有一個,而應該是生活於遠古時期的某一類生物。


    是人,還是別的什麽,至今,沒有誰能妄下定論。


    這個空間內充斥著各種能量,磁場、脈動,光能、風能,等等…


    這些能量為人類所用,是供給日常生活所需不可或缺的能源,而之於靈力擁有者而言,他們是直接將這些能量轉換為自身所需。


    他們可以不進食甚至不唿吸,但卻不能失去這些能量。能量衰竭之時,便是他們的末日。


    但是,當能量充斥於空間,四處溢滿到無以複加的地步呢?答案,一樣是末日。


    道理很簡單,氣球需要充氣但若過量一樣會爆炸。


    當然,靈力擁有者自身也可以拒絕吸納能量。這就像人類可以選擇絕食一樣。


    吃到撐總不能繼續吃將自己撐死。但是,當能量充盈到無處可去之時,便會產生一種過載的現象。當天地間的能量過載,那麽這些能量便會擇主而棲。


    其中以靈力擁有者為優先選擇,少部分會進入到普通人類或者其它生靈體內。


    而這種能量一旦進入到毫無駕馭能力的人類或其它生靈體內之時,肢體及腦負荷未進化到可以盛載這些能量的生靈便會異常的狂暴起來,甚至,失去理智。


    最可怕的,有些還會在體態上為了適應這些能量而極速進化,從而便會生出許多怪物。


    這些,以靈智甚微的動物為主。人類大多是失智、意識模糊,亦有性情突變瘋狂得像變了一個人,更有甚者,走向嗜血的極端。


    能量本身是無正邪之分的,一切全憑擁有者的心意。


    但是,這世間,又有多少是心性堅定純粹良善的人呢?所以,能量一旦充斥到無法被靈力擁有者消化的地步,這個世界便隨時都會陷入到岌岌可危的邊緣。


    然而,最可怕的是,潘多拉的魔盒已經打開了。


    在人們還無知無覺的時候,在對真正的力量完全不了解的情況下,一扇通往煉獄的門被撬開一絲縫隙。


    世界各地的靈力擁有者們,先一步感覺到了這些異於一切能量之外的能量。


    似乎有些熟悉,與天地間的某些能量有些相似,但又極為不同。他們說不清哪裏不同,卻也捉摸不透相似在何處。


    阿妖的鬥轉陣終於凝結,大功告成的那一天,她落淚不止。


    妖族,妖族終於有救了!但是,付出的代價也很大。大到她無法再於明堂立身,甚至於連繼續活著的勇氣都失去了。她默默地消失了。


    關於阿妖消失的事情,師暄暄似乎心有明悟。一直以來與阿妖走得最近的人是她。


    其實,早就透出一些端倪了不是嗎?她那日漸衰竭的靈力,她極力抗拒眾人的援手,她說她有自己的辦法,她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窩在西廂。


    隨著她的消失,許多猜測都無法得到證實。幸好,鹿大人也就是說說而已,並沒有真的將廖仲卿這死鬼給吞了。不然,一時半會兒還真找不到被擄走的人質。


    林染的傷勢由於扶蘇及時的修補已無大礙,反倒是白與飛到現在還沒有蘇醒的跡象。


    駱賓迴來之後師暄暄將浩劫將至之事闡明,兩人便日夜守在一處,再也不管外間風風雨雨。之於他們而言,末日既然無法阻擋那就好好地將餘生過完。沒有什麽比他們一家三口相依相守更重要的了。


    陳朦與平兒迴來了,卻再也沒見到蒙毅。他好似突然在她生命裏消失了。


    每每迴到那座新裝修的房子,陳朦的心中便隱隱作痛,兒子很懂事,偶爾問了幾次爸爸去哪兒了,見媽媽隻一個勁的掉眼淚就很乖巧地替她擦眼淚。之後就再也沒有提過。但無數個午夜夢迴,陳朦都驚得一身冷汗。


    夢中,蒙毅口吐鮮血撲倒在一片荒蕪之地,而他身邊的她一身古裝打扮手持利刃刺進自己體內。


    她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麽,當某一天,那個奇怪的黑衣男子再次來到花店時,她一眼便認出了對方。而他,隻是來取迴那枚黑色蠟燭的。


    什麽也沒說,隻告訴她,他沒事,請安心。


    她不明白對方要告訴自己這件事,事實上,她一直知道蒙毅一定還活著。一定還在某個地方獨自孤獨地活著。


    他是否在愧疚?因為自己而連累她們母子身涉險境?她很想告訴他,她不害怕。她怕的是,他再也迴不來了!


    沉睡了將近一個月,素兒醒來。子夜衣不解帶一直照顧於側,不時地給她喂水。


    原來,靈力者也是會生病的。


    她發燒了,燒得迷糊時,口裏念念叨叨地喊著的,是他的名字。這讓他感到即憂心又開心。


    他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吃藥,但是,不管了,試試吧。


    退燒藥、感冒藥、消炎片,能吃且吃不出毛病來的藥按醫囑一一喂下。


    她燒得緊咬牙關,好像仍在夢中與惡鬼搏鬥,他溫柔地以嘴含藥替她喂下。沒日沒夜地依偎在她身邊,任何風吹草動都能讓他緊張得心跳加速…


    幸好,她終於醒了!


    潤廬的結界早就事發當天就修複完善了。如此一來,眾人幾乎天天在山頭不離開。因為誰都不知道,那場戰鬥究竟是個什麽樣的結局。


    隻是,當素兒醒來之後沒見到扶蘇等人時,淚落不止。


    因為她很清楚,那樣的戰局,生死難料。扶蘇至今未歸,這意味著什麽?!難道還不夠明白麽。


    她清楚記得,那個可怕的血魔巨人何等的威壓,密密麻麻數不清的惡靈兵團被消滅幹淨了嗎?


    剛醒來的頭幾天,素兒不吃不喝整日呆呆地望著後院,空蕩蕩的秋千、空蕩蕩的牆。


    不時訥訥低語說自己如何沒用,偶爾又突然傻嗬嗬地發笑,嚇得子夜心驚肉跳,夜不能寐就怕她不管這虛弱的身子強要入夢尋找眾人的線索。


    子夜何嚐不痛心。但再痛又能如何?之於眾人來說,他沒有任何能力可使用,唯有仔細地將素兒照顧好。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來自己還能幹什麽。事實上,他一直在等,等扶蘇迴來。他不信,不信扶蘇會真的就這樣消失不見了。他不信,不信那個神一般的男人會倒下。


    千島湖五百裏水域一夜死了不計其數的湖澤生物,翻著肚皮的魚蝦蟹四散飄開,令一早巡視的水上工作人員驚詫不已。


    隨後,網絡上各類關於孤島詭異沉落、夜半聽到的可怖鬼厲嘯叫聲、遠遠拍攝到不太清淅的各色光芒隱約似乎有一個巨人上半身形態的輪廓…等等等等。


    靈異之說,甚囂塵上,一時間鋪天蓋地引發起無數好事者、探險者前往千島湖探秘。


    猿伯傷重仍在將養,妖族布出去的探子迴到你心所地下銅宮中迴報。阿妖失落地擰著眉頭,“再去找。找到為止!”探子們紛紛領命離去。


    浸從無形中走出,看向阿妖無奈歎氣,“其實你心裏很清楚,根本找不到了。何必呢?既然當初選擇了背叛,就該料到會有最壞的結果。”


    浸的說話令阿妖的麵容愈發苦澀。一個多月過去了,鬥轉陣成,她的靈力不再被一抽而空。


    不僅如此,她還獲得了法陣的饋贈,等同於整個鬥轉陣大小的原魂之境。這也就意味著她的靈力不再是當初那般勢弱,如今的她再也不可能被誰掌控於手中,更不會被誰驅使著做下昧良心之事。


    然而,恐怕此時誰都知道她早就是那個昧了良心出賣朋友之人。


    小飛、暄暄迴來了,駱賓、染兒、素兒也迴來了。獨不見扶蘇!


    趙高告訴她,桑夏那丫頭本來就是盤冥洞靈主的至親,所以並不在阿妖關心範疇之內。至於蒙毅,找是找迴來了。隻是…她睨眼望向銅宮深處黑暗裏仍陷入沉睡的男人,眼底泛起一片晶瑩。


    他沒死,還有氣息。隻是囚牛劍為了護主被震碎分崩。從妖族探子們從湖底打撈起來的古劍碎片,阿妖一眼便能從中猜到那是一場多麽激烈的戰鬥。


    她沒想到,她也不想的。她隻是想要迴鬥轉陣的另一半而已,卻要付出這樣慘重的代價。


    她付了,結果發現,自己根本承擔不起。這樣的結局,她沒有想到。知道盤冥洞主是極厲害的角色,但卻沒想到扶蘇竟然會折在對方手裏。


    不,應該是玉石俱焚、同歸於盡了。


    不然,對方不可能會輕易放棄繼續攻擊潤廬山頭的。她甚至做好了要與之一戰的準備。


    但是,沒有。沒有任何動靜,沒有任何跡象。妖族的探子們輪換值守於山頭周邊,時刻注意著有什麽動向隨時向妖主匯報。


    一個多月過去了,她沒有找到扶蘇還存於世間的蛛絲馬跡也沒有接到關於盤冥洞中人的消息。


    浸看向阿妖,沉默了片刻,知道她仍在無限的悔恨之中。然而這種事情,沒人能幫得了她。


    歎了一氣,浸口吐寒氣說道:“那趙高本就是扶蘇的死敵。其實你大可不必自責,無論如何,扶蘇終歸會與盤冥洞中人有一場生死戰。這是他命中注定的坎,既然跨不過便也就止於此了。”


    阿妖垂下眼簾,一雙鳳目眨了眨,苦澀一笑,“我明白,隻不過,是我將他們推過去的。要我如何原諒自己?浸,他還能醒來嗎?我真怕,怕他醒來,又怕他醒不來…”


    浸抬手釋出一道水晶般的靈光,投向銅宮最深處臥榻上的男人,頓了頓,“鬥轉法陣已成,其餘我們大可遠遁遠方,既然選擇迴到此處不就是等著她們找上門來麽?!


    既然有這份心意便不要害怕。咱們做下的事情,無人可指責。沒有人能理解你,但是我,始終,永遠,都在你身邊。莫怕!”


    唯有至親之人才會如此說話。阿妖感激地看了浸一眼。


    是啊!本就是這樣,無論是素兒還是暄暄,有誰不知道這裏是她的大本營。


    隻要她們心存不甘,找上門她,她願意以死謝罪。但卻沒有,沒有任何一個人來問她當時究竟做了什麽,為何那樣做。


    或許,蒙毅醒來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解脫吧!


    他醒來一定能想到當時是自己引的路,還指派了猿伯在該出手的時候引起雙方紛爭,切莫有任何給予解釋的機會。


    猿伯突起一擊,將原本就一觸即發的場麵給引爆了。


    人雖然不是她擄走的,但她卻選擇在關鍵時刻幫助趙高去攪亂局勢。所以,一切的一切,她難辭其究。


    雖然,她也不知道趙高圖謀的是什麽,隻知道是盤冥洞中人的計策。一切依趙高所言行事,隻有如此她才能得迴法陣的另一半。否然,趙高便會將之摧毀。她不知道對方是否真的有毀滅法陣的能力,但她賭不起也等不起。


    不出兩個月,她便會被法陣的反噬毀去根基,到時候法陣與她,便會迎來雙亡的惡果。


    自己死沒關係,可那是妖族唯一傳承,萬不能毀在她手裏。萬般無奈之下,她選擇做下了那件令她悔恨終生的事情。苦果,自吞。無人可替她承受這錐心蝕骨之痛。


    “隻是,到頭來,一切都是徒勞!”阿妖麵容上的苦澀意味,濃到像一團始終籠罩著她的陰霾。


    浸搖搖頭,“未必!我已經感受到能量波動開始穩定下來了。也許,並不會如我們所想的那樣可怕。”


    信息不對稱。當她們遁離山頭之時,還沒從子夜口中得知浩劫將至的消息。


    隻是,這一個月時間裏,已經有幾十個妖族成員,因為承受不了過載的靈力爆體而亡。


    妖靈此時正悠遊於法陣之中,阿妖能通過法陣的感應,體會到這些同胞臨死之時體內的靈力變化。


    她們隻是猜測,有一些莫名的能量不知從何處來,已經滲透在世間的各個角落。


    相信已經有不少靈力擁有者與死去的妖族成員一樣,被過載的靈力撐爆而亡。


    靈力擁有者自身若對魂境大小體會得不夠清淅,便很容易在不知不覺間靈力過載。


    尤其是那些靈力微弱的,就更是不堪一擊且沒有自知了。


    然而,兩人不知道的是,遠在世界各處的秘族秘境靈力者之中,正在發生著各種類似的悲慘事件…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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