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很嚴肅,不苟言笑的樣子看著比老者更像長輩。


    而老者則更像調皮可愛的老頑童,舔了舔唇上殘留的餘味衝青年招招手,“過來。”


    青年不疑有它,大長腿一邁就到了老者身邊。


    “彎身,”青年言聽計從躬下身。


    ‘啪’的一聲,老者一掌拍在青年腦袋上,“一天天的你就不能有個笑臉,是老夫欠你了還是怎麽的?”


    青年…愣了半晌不知作何應對。


    “涯餘啊,你…”老者話說到一半,又再抱著碩大的水壺,喝了口甘甜有味的茶水。


    迴味片刻後,老者站起身繃起臉不再嘻笑正聲問:“在哪兒呢?”


    “千島湖底古城。”青年迴道。


    老者點點頭,“好。暫且放著。空有盤冥洞無洞靈幽光也無用。那姑娘呢?”


    青年抬手蘊出一團光亮,竟似銀河星宿一般璀璨華美。光亮漸漸隱去,現出一座樹林繁茂的山頭虛影。


    “結界甚嚴,若不強攻,恐無法悄無聲息入內。”


    ‘啪’又是一掌落在青年後腦勺,老者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何時說要強攻了,何時說過?你哪隻耳朵聽我說要強攻了?”


    “所以涯餘這不是沒有強攻嘛!”相比之前的毫無表情,說這句話時青年臉上算是略微有了些變化。


    老者踮著腳尖,想去摸摸青年的腦袋,青年順從地彎下腰配合。


    老者轉而輕輕拍了拍青年的肩膀,“涯餘啊,好孩子,那女娃娃還沒覺醒,所以咱們現在就算下手得來的也隻會有一具無用的軀殼。明白嗎?”


    青年扶著老者坐迴椅子上,點頭應了聲,提起旁邊四方桌上的暖水瓶,給水壺裏添了些滾燙的開水。躬身屈膝,半蹲在椅子旁看向老者,“大人,時間不多了,若她不覺醒怎麽辦?”


    老者吹了吹水壺裏的蒸汽,竟是完全不顧燙嘴,咕咚咕咚又喝去小半壺,舒爽地吐了口霧氣,嗬嗬笑道:“無需擔心,時候快到了。


    覺醒再望,你也無需天天盯著。那位帝柏公子警覺性靈敏,讓他察覺到了,怕要壞事。


    你有這閑工夫啊,還不如在人世裏多走動走動,體會一下這世間繁華。人啊,是最趣的。”


    青年睜著茫然的雙眼不解地眨了眨,“如何有趣?蜉蝣一般,雖不是朝生暮死,又有何不同…”


    又是狠狠一掌,拍在青年後背,青年卻紋絲不動仍半蹲著,像似完全沒吃到這一記重擊。


    “蜉蝣有這許多美食嗎?”提起水壺又狠灌了一口,好像他喝的不是枸杞紅棗水,而是什麽世間難得的神仙水。


    “蜉蝣有這樣的城市、街道嗎?蜉蝣能見這世間美景秀麗嗎?”


    “您又不是蜉蝣,怎知蜉蝣不能見?”青年很實誠地說著。


    老者恨得直踱腳,“就不該給你看孟莊之書啊。別的沒學會,這夢蝶你倒是記得門清啊。”


    “您說的這些,涯餘日日見,並不覺有何趣味。”青年仍是一臉不知死活的木訥。好像早就習慣了老者的‘暴力’,一副要打隨便打的樣子。


    老者看著青年,看了半晌,氣到笑了起來,搖搖頭,“七情六欲。人之七情六欲,最是有趣了。你看不到是因為你不懂得,體會不到這其中的滋味啊。”


    “七情六欲?喜怒哀懼愛惡欲,生死耳目口鼻也。便是意靈主宰之生魂,可見靈、覺靈主宰的識魂。是人類為之找到了詞語形容替代罷了,不就是五顆珠子嘛…”


    老者…愣了半晌,仰頭長歎一息。


    “涯餘啊,人靈確由九顆魂珠、靈珠所成,但並不是這樣簡單的公式。


    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他們善於思考,懂得區分善惡。若連人都成為你我這樣的器具,這個世間便沒了色彩、沒了生趣,沒了故事、也沒了奧義。”


    “可人類不是一樣野蠻兇殘,塗炭生靈不說,竟連自己同類亦可殺。何來生趣,這樣的故事、奧義,不要也罷。”


    青年的語氣很平緩,不憤怒也不悲愴,平輔直敘說著一件與他毫無幹係的事情一般。


    “沒有生靈是完美的。人,是最接近神的存在。


    古早以前的神明,哪個不是仁慈兼具殘忍。


    個體總有差異,但你不能隻看到他們的陰暗之處,便無視其珍貴的本質。


    戰爭與和平是人類與這個世界相處的方式,是他們自身進化發展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學會如何更好地審視自身。


    正因為生命短暫才會活得更精彩,白駒蒼狗,變幻乃為世間不變之真理。


    如你我這般不死又有什麽意思?無死便無生,才是真正無趣。”


    老者說罷蒼老的麵容抽動了一下,之後又迴歸落於平常。緩緩張嘴吹出一氣,霧氣縈縈繞繞飄到地毯上方漸漸展現出一片虛景。


    虛景中,一群身披獸皮的遠古人,在石壁洞穴之中,圍著微弱的螢火之光雀躍歡唿著,畫麵快速推移,人類築建石屋圈養動物;


    大自然風雲急掠,人類最早的城池模樣出現,有領袖模樣的人站在高處接受部族子民拜服在土地上;


    烽煙起,戰爭降臨,人類廝殺掠奪著彼此的地盤、食物…


    隨著熱武器的出現,人類再一次將最初發現火種的精神發揮到極致;毀滅與重建,再毀滅再重建,世界隨著人類的探索腳步逐漸走到了如今的模樣…


    最早的汽車、飛機陳設在博物館中成為人類惦念先人,追尋宇宙奧秘的原動力;


    火箭升空,當第一個人類踏足月球之後,間隔一斷時間便又有更多的勇士帶著家國情懷,抱著悍不畏死的決心,離開地球的懷抱奔向太空…


    偉大的留給偉大,平凡的歸於平凡。偉大有偉大的壯烈,平凡有平凡的精彩。


    虛景的畫麵,就像一部用投影儀播放的地球人類發展史,細大不捐,人類走來幾千年的腳步一一呈現。


    城市車水馬龍、萬家燈火比天空的星河還要壯闊。


    無論東方西方還是少數遙遠的部落,人類無一不在認真地活著,無論是悲苦的街邊露宿之人還是錦衣玉食者,都曾仰望星空思念著他們思念的人。


    他們哭,他們笑。他們相聚於一處,樂意融融或孤零零的廖落寂靜;


    他們咒罵然後感恩,他們犯錯又糾正錯誤;


    隨著時間推移,殊途同歸,茫茫多的亡魂,經由洗靈河轉入輪迴,再次為這個世間的精彩,奉獻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生命…


    “人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但他們卻有努力改變的意誌與能力。


    而我們呢?我們沒有。涯餘啊,隻有了解他們,才能知道我們掌管著的究竟是什麽?”


    老者收迴虛景,轉頭看向青年,“我老了,怕是無力再承載界靈之威。將來待我化靈歸界之後,這個責任便落在你身上了。老夫此時帶你來人世裏,希望是一件對的決定。”


    老者的聲音透著極寬廣的威嚴之感,蒼茫茫如來自遠古。像無人沙漠般平和,又似草原盡頭的風般豁朗。


    青年睜著雙眼定定地看著老者,似是在深思著什麽。


    久久之後,“大人,您好似極喜歡人類。可我們的重任,不就是來迴收所有遺留的力量,重新滌洗世間的麽?”


    老者長長地歎了一氣,“是啊。誰說不是呢。”


    “深情最是無情處。一切皆因老夫而起,如今便由老夫來結束吧。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老者一張極詳和的臉上,莫名地現出悲意。


    “唉,可憐呐。可憐!小丫頭啊是老夫對不住你,希望你別恨老夫。夫幻爺爺如今再不能護著你了,時候到了,塵歸塵土歸土罷…”


    “大人。”青年思索了一番,似是在尋找合適的詞語,想了半天好像也沒找到特別好的。


    “大人,您看著越來越像那些無聊的人類老頭了。”


    ‘啪’青年後腦勺再挨一記重錘,老者沒好氣地低吼了一聲。


    瞬間,廳內的落地燈以超過原本十倍的亮度,照得一片鋥明。


    “起開。臭小子。我這是和藹,和藹懂不懂。什麽無聊老頭,起開起開。”


    說著站起身自顧自走到靠近廚房的角落裏,打開冰箱翻找起來。


    “咦,昨天還有半盒子牛奶上哪兒去了?”


    青年若有所思地站起身穿過狹小的臥室走到陽台處,看向小區外街道上的繁燈車流,行色或匆匆或散慢說笑的人們。


    “七情六欲?七情六欲…”


    “涯餘,”屋內傳來老者的吼叫聲,“你是不是把老夫的牛奶偷喝去啦…”


    ………


    深夜的潤廬,除了書房還亮著盞微弱的燈光,其餘都已沒入了夜色中。


    扶蘇抱著雙臂在書房內迴來踱步,蒙毅坐在高高依牆書架旁的沙發上,看得眼暈。


    “你別晃了,晃得我腦殼疼。”


    扶蘇坐迴到他最心愛的沙發裏,揉了揉腦袋,“真的沒有?”


    “沒有。”蒙毅搖搖頭。


    “昨天你一說,我就找了9527山前山後繞了十幾圈,一個鬼影子都沒有。再說了,真要是有惡靈氣息你自己出去溜一圈不就聞著了嘛。”


    …這話說的,好像他扶蘇是某種警犬似的。真是好說不好聽。


    “蒙毅,我總覺得最近有一雙眼在盯著咱們這兒。雖然我也尋不到半分氣息,但這個感覺非常強烈。你明白我意思嗎?”扶蘇看著蒙毅誠懇地眨了眨眼。


    蒙毅…“我不明白。我說你就是疑神疑鬼慣了。我知道你緊張大家,尤其是我們桑夏。可你都知道她不是原來的那個她了,有什麽可擔心的?”


    扶蘇一聽這話就有點不樂意了,“什麽叫知道她不是原來的她。有區別嗎?不管是分身還是本體都是這具身子,一損俱損,此理你不懂?”


    蒙毅聞聽心覺自己先前表達有誤,遂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如今我們小桑夏的能力可能比我都強,不必太過於憂心。並不是說不在意她啊,瞧你說的什麽話。”


    扶蘇別過頭去,兩眼眯起也不知是看向何處,沉思了片刻後搖頭,“不對,一定是被盯上了。但肯定不是盤冥洞中人,這種感覺不對。”


    被他這麽一說,蒙毅倒有點兒相信了訥訥地問道:“有何不同?”


    “我說不清楚,隻覺得那雙眼就像頭頂的星晨天空,有一種壓迫感。怪異極了。”


    這種感覺,最初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ъimiioμ


    想了想,差不多是三天前的夜間。彼時兩人也坐在書房裏,研究那顆葡萄玉石,迴房後,便覺冥冥似乎有雙眼在注視著自己。


    或者說,注視著這座山頭以及山頭上的每個人。


    他不知道這是衝自己來的,還是說,桑夏?


    因為當他的靈力瞬間釋出結界之後,那種壓迫感就消失了。


    之後,次日午後又有了同樣的感覺。轉瞬即逝。再就是今晚。一樣的霎時消失,就好像從來不曾存在過似的。


    繞山四周尋查了一番,無果。如果是一般的惡靈就算遁走了,那股子氣息還是會停留片刻的,沒道理蹤跡全無啊。那麽就此看來就不是什麽惡靈所為了。


    要麽,便是那位盤冥洞背後真正的主宰出手了。要麽,就是靈力可壓製自己的硬手。


    “罷了,睡吧。明天你就莫要去裝修房子了,我說安寧就不能找個靠譜的裝修公司嗎?非得找這種野雞隊來幹?是錢不夠還是覺得你太清閑了?!”


    扶蘇有些不悅地叨咕。這些話都是子夜說的,他哪兒懂這些。


    蒙毅嘿嘿撓頭笑,“她就是苦日子過慣了,沒有花大錢的本事。你也莫要怪她。”


    “十足的老婆奴。哼…”扶蘇沒好氣地走出書房。


    這也是子夜說的,說的太好了,很生動很形象他記下了。


    ……次日清晨,桑夏一如既往帶著布風鳥去山腰玩耍。


    吞雲吐霧完事後,哼著莫名其妙的曲子下山,剛一進院子,便聞到撲鼻濃香的地瓜粥味。


    是了,是了。是這個味道。


    在封禁中老看他們吃這玩意,好像很美味的樣子,果然,真香呐!


    唿嚕唿嚕吞了兩大碗,還啃了三個饅頭,有兩個喂了布風。


    抱著圓滾滾的肚子,開始每日的工作,打掃。


    雖然不玩遊戲了,但錢還是要賺的。這是硬道理,錯不了。


    也並沒嚷著要去外麵的世界遊玩,反倒是打起了別的主意。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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