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子夜怎麽都沒想到,跳了一上午的眼皮子,原來是因為有這麽一樁糟心事等著他。


    而林染是怎麽也沒想到,看著挺正常一個人,瘋起來堪比潑婦。


    當然,這是因為她沒聽到子夜哥是怎麽在電話那邊開罵的,如果聽到了,估計也許會認為姬戎淵可能沒那麽糟糕。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為,某個類似潑婦的古董收藏大佬,已經暈倒在她的辦公室裏。


    這下可好,亂作一團,一直守在門邊、觀察情況的茹瓷立馬衝了進來。


    兩人費了吃奶的勁,手忙腳亂地扶起地上的人,放到電腦椅上坐定後,累得氣喘籲籲。


    看著瘦削臉凹的,卻是重的嚇人。


    “姬老師,姬老師!”林染拍著姬戎淵的肩,實際上已經不能用拍來形容了,說捶或許更妥當一些。


    姬戎淵幽幽醒來,緩緩睜開眼。


    他不是脆弱,真的不是。連著將近十天,茶不思、飯不想、睡也睡不著,雖說不至於要了他的命,但軀體確實有點承受不住這種消耗。


    電話!電話呢?姬戎淵醒來的第一反應,就是推開眼前擋著他的一切,找手機。


    他沒聽錯,那就是桑夏的聲音。錯不了,一定是。他怎麽可能聽錯呢,不會的。


    林染見姬大收藏家像個剛從水裏被撈起來的人似地,揮舞著雙手胡亂抓著,心裏就在想,這怪人該是跟自己的手機過不去了。


    也好,至少證明,人沒事。不然要真發個心梗、血管爆裂什麽的急病,她就是跳進西湖都洗不清了啊。


    剛才一陣慌亂,一時情急都不知道隨手把手機扔哪兒了,茹瓷打眼瞧了一圈,從鍵盤底下找到手機,遞了過來。顯示,仍在連線中。


    桑夏茫然對著手機問了句,“誰啊?”


    然後就聽到那邊傳來叭的一聲巨響,然後是林染和茹瓷兩人費勁抬人的吆喝聲。


    這都什麽跟什麽?喬子夜在一旁沒好氣地等著聽下文,同時血液裏的八卦細胞躍動起來。


    他倒要搞清楚,剛才和自己隔空罵街的,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王八犢子。


    聽染兒的說話,還喊對方‘老師’?老什麽師,有這樣為人師表的嗎?教罵街嗎?


    林染清了清嗓子,“桑夏”,那邊傳來簡單的一聲,“嗯。”


    “那個,姬老師來公司了,他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在你這兒?”林染拿腔作勢的語調,旁人或許聽不懂,但桑夏肯定能明白啊。


    但是,她不知道,此時的桑夏並不是那個她所熟悉的桑夏啊!


    “雞老師?什麽雞老師?養小雞的嗎?”


    林染一陣無語,還沒來得及吐槽桑夏的記性,手機再次被搶了。


    “桑夏,我是姬戎淵啊,桑夏,你還活著!你在哪?現在在哪?我來找你。”


    林染和茹瓷麵麵相覷,莫名其妙地看著涕淚橫流的姬戎淵。


    什麽,情況?


    桑夏什麽時候跟這位古董收藏大佬走的這麽近了?關係這麽鐵的嗎?


    已經到了這種不顧顏麵、自毀形象的地步了?


    這怕是隻有愛慕者,才會在得知她還活著的消息後,激動成這樣吧!!


    桑夏??…


    “哇,好,特別的名字!”


    喬子夜在一旁,同樣莫名其妙地看著桑夏,這丫是對名字發表意見的時候嗎?你不該問問對方是誰?剛才幹嘛罵我子夜哥的嗎?


    如果可以,順便再罵他幾句給自己解解氣啊。


    姬戎淵…!!!


    他突然想起來了,桑夏第一次來九溪玻璃屋見到他時,說過同樣的話。


    可為什麽呢?為什麽,現在她突然會說這句同樣的話呢?好奇怪不是嗎?難道她不認識自己了嗎?她把我忘了嗎?怎麽可能呢?


    這個時候,姬戎淵已經恢複了理智,大腦轉得飛起。


    很快,通過一句話,他就判斷出來。桑夏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以至於令她將自己忘記了。


    沒關係。記憶總會迴來的。忘記了什麽都沒關係,改變不了她是他們的神蓢這件事實。也改變不了,他一定要尋迴她的決心。


    姬戎淵胡亂抹了抹滿臉的淚水,吸了吸鼻涕,“桑夏,你在哪兒?我來接你。”


    林染再次與茹瓷對視了一眼,兩臉懵逼。


    潤廬裏,桑夏和喬子夜對視了一眼,一臉茫然,一臉怒意。


    喬子夜湊到手機前,“你特麽誰啊你,接接接,接你妹啊接。給老子滾。”


    他已經氣暈頭了,“染兒,這神經病哪兒來的,趕緊扔出去,別弄髒你們蘇慕那麽漂亮的辦公室了。”


    末了,遠離話筒的聲音傳過來,“桑夏,別理這個神經病…”


    電話掛斷了,後麵說的啥就不知道了。


    姬戎淵兩眼瞪得溜圓,攥著手機,飛快掏出自己的電話記下了號碼。


    起身,頭也不迴,連道別都沒有一句地一溜煙,跑了!


    林染和茹瓷兩人再再次對視,一個搖頭另一個也搖頭。


    “什麽情況!!!”


    子夜掛完電話,拉著桑夏去喝糖水,嘴裏嘟嘟囔囔地叨咕著剛才與精神病患者對罵的光輝戰績…


    神秘青年引亡魂獵蒙恬的事件之後,北彌生為策萬全將盤冥洞移去了百裏之外。


    誰也想不到,兜兜轉轉,盤冥洞會迴到千島湖底古城中。


    盤冥洞在水中才是真正的主場。其結界的隔絕之力,借水之幽勢可達到極致。


    千島湖水域廣澤,湖底極深,本就是最佳有利場所。


    姬戎淵出了蘇慕,覓了個無人處,遁影禦風不到一刻鍾,便來到了湖底古城。


    北彌生正在煉化體內的盤冥幽光,姬戎淵破界遁入之後,急急扯住他就往外遁出。


    行到水窮處,岸畔剛巧有騎行隊經過,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等那些人遠去之後,兩人方從水中化影而出。


    北彌生擰著眉頭,任由姬戎淵拽著手,本就蒼白的麵色,愈發沒了一絲人氣。在陽光照射之下,形同走屍。


    “她還活著。彌生,她活著,還活著!”姬戎淵瘦得凹陷了的雙眼,此時炯炯有神地亮著。


    “…”北彌生毫無生氣的臉,抽動了一下,五官像似已經不受控製了,扭曲地擠到一塊。


    他伸手用力地在臉上揉了揉,這是盤冥幽光的靈力使然。這具軀體已經用到極限,再不可能繼續強撐下去了。


    “阿蓢?!”恢複了麵容後,北彌生囁嚅著幹澀起皮的唇,訥訥問道:“你是說,阿蓢還活著?”


    姬戎淵用力地點點頭,臉上又是淚水又是笑容,完全顧不上難不難看。激動得像個三歲的孩子,扯著北彌生的手用力扽了扽。


    “你,你怎麽,怎麽知道的?!!!”北彌生眼睛一眨一眨,極力控製著五官,啞聲驚問。


    姬戎淵將與桑夏短暫對話的事情說了一說,並同時,從口袋中取出手機,指了指新存的號碼。


    “阿蓢還活著。彌生,她還活著。我們去找她!”


    說話間一股能量突地激蕩而起,以兩人為圓心向周圍狂烈散去。


    平靜的湖麵,登時如被一股勁風吹過,泛起層層浪花。水聲嘩然,浮於淺水的魚或躍出水麵、或沉下深澤。


    手下一鬆,姬戎淵反應迅速地將癱軟下去的身體拎了起來。


    “彌生?!”


    一抹虛影從他手中的身體裏飄出。


    北彌生的魂靈現出了真身,竟是與那趙高如今所用的軀體一模一樣。隻是趙高的姿態與北彌生完全不同,相同的模樣,卻隻憑一眼便可分辨出兩人的區別。


    魂靈形態的北彌生周身蘊著一圈幽幽的藍光,而在藍光中又似是有火焰在灼燒,隱隱地透著些許詭魅的紅。


    隻見他深吸一氣,那些藍光紅火便悉數鑽入虛形的體中,一霎時便沒了蹤影。


    “這具身子不能用了,幽光尚未凝結完成,還需更換一具軀體。你迴九溪等我!”


    北彌生在聽聞到阿蓢還活著的消息,整個魂靈就已經震蕩得不行了,原本還可堅持月餘的身體,經受不住他狂放的力量,徹底崩壞。


    姬戎淵一個勁地點頭,眉開眼笑喜形於色,轉身便遁影掠走。


    北彌生左右看了一眼,化為一道靈光沒入湖中…


    九溪,玻璃屋。


    姬戎淵煎炒燉炸做了一桌子好菜,燜了一大鍋米飯,埋頭奮吃起來。


    都記不清有多久沒吃下東西了,身子全靠靈力撐著,而此時他必須讓自己心無旁鶩。


    吃飽才好打架,不管打不打得過,先調整到最佳狀態為先。


    滿滿一桌子全是肉已經盆清碟淨了,鍋子裏的米飯也所剩無幾。


    姬戎淵抱著脹疼的肚子,像個懷胎的婦人,艱難地挪動到後院曬太陽。


    如果溪澗旁的遊人看到他此時的模樣,一定會被嚇破膽。


    原本凹陷的麵容,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迴複,最終雖未達到原來飽滿,卻也比先前精神了許多。


    烏青的眼眶仍舊罩著一層黑影,這個不是靠靈力就可以強行修補的。而且,這點小事,他也不在乎。


    躺在椅子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落日時分也見有任何動作。


    ‘吱呀’,前院傳來極其微弱的開門聲。姬戎淵豎起耳朵聽得真切,騰地坐直身子立時起身跑進廳內。便看到一個陌生男子,正從玻璃甬道行來。


    姬戎淵嘴角掛笑。事實上,一整個下午,他臉上都保持著這個笑容。他已經無法壓抑心中的快意了。


    都說人生最好的三個詞:久別重逢、失而複得、虛驚一場。全占齊了。


    阿蓢呀阿蓢,等我們,這一次再也不能再把你弄丟了。


    陌生男子推開門走到客廳,與姬戎淵對視一眼,笑了笑。


    姬戎淵圍著這男人看得兩顆眼珠子快要掉下來,男子也大方地張開雙臂,腦袋往一邊微微側著,緩緩轉動身子。


    “如何?”男子的聲音渾厚、低沉且極有磁性。


    星眸劍眉、顴骨高而有型,略長的下巴微微翹起,整張臉線條流暢,棱角分明不露不陷。


    隻一眼,姬戎淵便知道這家夥為何來得如此遲。


    這是成了心,四處找一副最好的軀體去了。


    若隻單單說英俊,北彌生的本體,也是稱得上這個詞的,但若與這副皮囊相比,還是稍遜了些。


    新版,不,是進階版北彌生,不僅帥氣,還自帶一種桀驁不馴,灑脫不羈的氣質。


    加上北彌生自身的邪氣,相融之下,竟然奇怪的有種超脫凡塵之感。


    姬戎淵無語地邊搖著頭,邊嘖嘖驚歎,不光是容顏絕佳,連這身材都是萬裏挑一。


    目測一米八五左右的身高,手長腿更長,連頸子的線條都那樣優美。


    而其本人也像隻驕傲的天鵝般,拿姬戎淵的目光當水鏡照,得意洋洋地顯擺著。


    “這身子阿蓢肯定不會嫌棄了。再不是那三寸丁矮冬瓜。嗬嗬…”


    “你就算附在豬身上,阿蓢也不可能真的嫌棄你。自己死要好看,就別把這鍋甩到阿蓢身上了。”姬戎淵一臉揶揄地取笑道。


    “你說誰是豬?”新版北彌生皺起眉,左手習慣性地伸出兩指輕點了點自己的額頭。


    姬戎淵兩眼一翻直搖頭,無論他換了多少具軀體,改變多少次容顏,這糟心的性子卻是一塵不變。


    懶得與他再討論皮囊問題,聳聳肩目露淩厲之光,興奮不已。


    “走。搶人去!”


    北彌生一把拉住姬戎淵激動的邁步,扯迴到殘牆旁的白色沙礫旁,揮手撩起一捧白沙滲入掌心。


    邊做著這些,邊說道:“那山頭的結界不是攻不破,隻是強攻之下,定會惹起一場大戰。扶蘇和影子的那個弟弟,肯定不會讓我們輕易帶走阿蓢。我思慮再三,不若如此…”


    姬戎淵聽著不住地點頭。


    人,是肯定要搶迴來的。但是強搶和智取之間差別極大。


    若真的引發一戰大場,以他們的靈力之危,別說是那座小破山,周邊一帶的街道、住宅肯定都會被夷為平地。


    生靈塗炭徒添枉死之人,這是他不願見到的。


    確實是他少思了!


    想到此,姬戎淵不禁為自己還背著個智者的名號,感到羞恥。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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