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暄暄唇邊勾著抹冷冰冰的笑意,這時林染推門進來“人一早就飛過來了,可能是想著再看看情勢。現在按捺不住,已經在路上了,香格裏拉離這兒很近,一會就到。”


    “好。迎客去吧。”師暄暄整了整一身黑色短禮服,笑笑說道。


    說實話大冬天的穿這樣實在有點過份了,雖然中央空調很給力,可溫度畢竟還是沒有那麽高的。但她並不覺得冷,而且今天莫名的就覺得黑色跟自己很搭。


    ‘篤篤’“進來”駱賓推門走入,兩眼發亮地盯著師暄暄,隨他走進包間內的還有兩位長輩。


    “爸媽,這是暄暄。暄暄,我爸我媽。”駱賓臉紅紅,兩隻手有點不知往哪兒擺。


    阿妖看著這副樣子就想笑,傻玩意,都行過禮了咋還這麽放不開,這麽局促。


    師暄暄才懶得理會阿妖嘲弄的眼神,笑得像朵兒花似地迎上去“伯父伯母您們好。”


    駱父駱母兩人一見到師暄暄就笑得快合不攏嘴了,駱母更是親熱地拉住兒媳的手,駱父笑嗬嗬說道“太見外了,航班延誤,我們緊趕慢趕的從北海道飛迴來,結果還是沒趕上行禮。”


    駱母笑嗬嗬地瞧著兒媳越看越喜歡,抓著手都不肯放了“就是太見外了,叫爸媽。”


    師暄暄也有點不太好意思了,紅著臉“爸,媽。”


    “乖了乖了,好媳婦兒。”駱父一張老臉上說不出的光彩。


    駱家父母看上去都還很年輕,駱母氣質溫婉,駱父則是個很幽默的人,這一點兒駱賓是半分都沒學著。


    本來還有點陌生的局促感,因為駱父的幽默談吐一下子就化解開去,一家人親切地聊了起了。


    夕陽西下,冬日難得的暖光褪去。黃昏時,溫度迅速地降了下來。


    廖仲卿身穿一套阿瑪尼高定西服,披了件量身定製的藏青色棉服。車廂內的溫度調的很高,以致於剛下車撲麵而來的冷風吹得他措不及防。


    他打了兩個噴嚏,身邊的豔麗女子及時地遞了張紙巾過來。他接過去擦了擦,隨手往一邊扔了出去。


    恰此時蘇慕的自行車大軍抵達餐廳外門旁,紙巾被風一吹,砸在一個女孩臉上。


    女孩尖叫一聲“啊!”


    同行的人都看到是那個男人扔的紙巾,便有人出聲為女孩鳴不平“隨手扔垃圾像話嗎?”ъimiioμ


    桑夏停好車,走到女孩身邊關心問道“沒事吧方妍。”


    事是肯定沒事的,隻是任誰被沾滿鼻涕的紙巾砸臉上,那得多惡心!


    女孩氣的臉色通紅,彎身撿起紙巾打算去扔掉,有同事就站出來指著那個男人斥責道“都扔到人女孩子臉上了,不知道道歉的嗎?”


    “你誰啊你?”廖仲卿身邊的豔麗女子不屑地尖聲道。


    這下子,被糊了一臉的方研是真的生氣了,紙巾也不扔了,走到廖仲卿身邊“自己丟的東西自己拿去扔進垃圾筒裏。”


    廖仲卿本不欲理睬,但沒想到女孩竟然追了上來,還把滿是灰塵和鼻涕的紙巾塞到自己手裏。他有潔癖,很嚴重的那種。


    他臉色鐵青地瞪著女孩,身旁的豔麗女子抬手就是一個巴掌。


    ‘啪’極其響亮的一聲,陸續停好車的蘇慕職員見到這一幕立馬衝過去,將兩人團團圍在當間。


    名叫方妍的女孩愣了一下,哇的一聲就哭了。臉上立時浮現出一片紅腫,桑夏摟住方妍,冷冷地盯著兩人“憑什麽打人,道歉!”


    豔麗女子尖聲道“嗬,垃圾。”


    桑夏的眼神冷得像冬夜裏的雪霜,盯著兩人,一字一句說“再說一次,道、歉!”


    “神經病啊”豔麗女子踩著高跟鞋挽住廖仲卿的胳膊轉身就走,結果一把就被揪住了。


    桑夏一手摟著方妍一手揪著女子“道歉!”


    廖仲卿饒有興致地看了眼桑夏,此時一群人穿過蘇慕職員衝到廖仲卿身邊將他護住。


    蘇慕職員見一幫黑衣黑褲白襯衣一副保鏢派頭的十餘人,登時群情激憤起來。光頭陳朝身旁的一名職員說了句什麽,那職員立馬掏出手機躲到人群堆裏暗暗打開錄製功能。


    光頭陳往前走著說道“是你們把紙巾扔人家臉上了,人也沒說什麽就是讓你把自己的垃圾扔了,居然出手打人。還有王法沒王法了?道…”


    就在大家覺得,哎喲,光頭陳不錯哦。結果帥不過兩秒。


    話還沒說完呢,下一刻就看到個黑衣人撲上去一招製敵,將光頭陳死死壓在了冰涼的地麵上。


    廖仲卿冷哼一聲,拍拍豔麗女子的手欲往餐廳走去。還是一樣帥不過兩秒,一步還沒邁出去,又被揪住了。


    這下,所有人都呆了。隻見桑夏不知何時已經躥進了黑衣人保護的範圍內,攥住了肇事者的後衣領。


    廖仲卿愣了一下,正納悶是誰這麽大膽子呢,結果下一刻他就被直直拖出了黑衣人的保護圈。一群黑衣人見主子被逮住了,很有職業素養地朝桑夏撲了上去。


    “我們蘇慕也不是吃素的,特麽的,上啊。”光頭陳被壓在地上,還不忘鼓舞士氣。


    於是就看到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勇士們咿哇亂叫著,朝黑衣人衝了上去。


    好漢也怕人來堆。此時圍在周邊的蘇慕職員不下二十人,你抱胳膊我抱腰的,愣是將十幾個黑衣人給拖住了。


    但始終還是慢了一步,三個黑衣人朝桑夏撲過去扭作一團,就在大家忙著搏鬥、無暇顧及的當兒,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那三個黑衣人怎麽也想不到,自己三個職業打手居然製服不了個小丫頭。竟然被對方揮手就打翻一個在地,還有一個則是被一腿踹在襠部,疼得吱哇亂叫、夾著褲襠原地不停地蹦噠,活像隻蛤蟆。


    剩餘的一個黑衣人,牢牢地抓住了桑夏的另一隻手。眼見一拳頭就要招乎到臉上了,‘啪’電光火石之間被一隻手掌穩穩接住。


    桑夏側眼便看到了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北,北老師?!!”


    北彌生唇畔一絲不易捉摸的笑意一閃而過“嗯。等會兒再感謝,先打架。”


    蘇慕職員都沒見過這個陌生男子,除了去過九溪玻璃屋的桑夏。


    北彌生將接在手裏那個黑衣人的手臂一扭,隨手就扔了出去,慘叫聲響起。


    桑夏先是有點意外,眼下也顧不上多說什麽,哦了一聲拖著廖仲卿將他扯出人堆,按到方妍麵前“打,往臉上抽。”


    方妍早就被先前的一幕嚇到了,來吃老大的喜宴呢,怎麽就突然打起群架了你敢信?長這麽大別說打架,吵架都沒怎麽吵過的呀。


    方妍嚇得都忘了哭了,紅腫著臉咬著唇看向桑夏,壓根顧不上反應剛才她有多生猛。桑夏一臉冰霜地又再說“打,打你一巴掌,還他三巴掌。老師都是這麽教的。打!”


    方妍顫聲問道“老,老師什麽時候教這個了?”


    桑夏想都不想地說道“不是說,人對我一分,我敬人三分嗎?”


    方妍……


    廖仲卿……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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