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廬餐廳,餐桌上攤著素兒順便來的‘成果’,一群人圍著一堆本子嘩啦啦地翻著。


    對於桑夏來說,上麵幾十萬幾百萬的出入帳,簡單如同天文數字。


    她一邊看著一邊不停發出吸涼氣的‘噝噝’聲,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裏來蛇了…


    喬子夜是聽不見的,他正在埋頭於物證中,琢磨著如何利用這些玩死那個家夥。


    這一包卡基本全都有著小幾百萬的存款,如果為他提供資金來源的人來頭不小的話,那這個鄭強恐怕就真的要兇多吉少了。


    但背後之人要動手的前提條件是卡裏的錢不見了,可要動裏頭的錢目前來說是不可能的。


    不說知不知道密碼,就算知道,卡主跑去銀行掛個失再補辦一張不就完事了嗎。


    所以當務之急,得立馬想辦法把這批物證送去司法機關,在對方還沒反應之前,速速立案,將這批卡全都凍結起來。


    嗯!好主意。喬子夜心裏打好盤算,並為自己的機智點讚。


    突然,‘親愛的,你慢慢飛,小心前麵帶刺的玫瑰…’莫名其妙的音樂聲響起,一群人麵麵相覷。


    喬子夜“喂,老談啊,嗯嗯,哦,好的好的,行,我記一下…”


    素兒兩眼一翻,差點沒直接一耳光抽過去。什麽品味?!


    你喬子夜不應該是高山流水遇知音,枯藤老樹昏鴉那種高逼格的主兒嗎?神來的慢慢飛,還帶刺玫瑰…實在太毀三觀了。


    “行了,收拾收拾,走吧。人找著了。”昨夜,喬子夜最終還是給城中大狀談律師去了個電話。


    隻說受朋友之托,想幫幫海伊提打這個官司,麻煩談大狀年後著手準備。


    另外請他通過公安裏的熟人打聽一下海伊提目前的落腳處,畢竟能不在國家機器麵前露頭就盡量避免了。


    有些事防範於未然總是好的。反正橫豎談律師那邊收錢辦事盡心盡力,這點小事兒自不在話下。


    一行人迅速上樓的上樓,清洗的清洗,沒一會兒便整裝待發。


    大白天的也不好直接就閃過去,畢竟海伊提住的小旅店就在清泰街弄堂裏頭,那可是人群最為密集的地兒。從早到晚,熙熙攘攘一刻不停。


    一路上,桑夏問東問西十分關注素兒弄到手的那些本子,到底有什麽用處。


    子夜邊開車邊盡自己所知地普及了一些法律知識。


    路程較遠,白日裏車流又相對擁擠,最要命的是上了高架之後竟然給生生堵了將近一小時。


    早上九點過出發的,結果到達目的地時都快正午了。


    子夜桑夏兩人倒沒什麽多大的感覺,另三人就有點不耐煩了。


    急行瞬身慣了,這開開停停的就很難受了,並且車廂裏可是滿滿當當五個人,安逸是不可能安逸的了。


    找到離街巷最近的停車場停完車後,步行前往。


    這片老舊住宅區周邊有一個龐大的批發市場,人流量那叫一個密集。


    窄小的街巷兩邊,全是豆腐幹大小的店鋪,賣服裝的、賣首飾的,批發袋子、吊牌、模特、衣架的,還有小吃、快餐一類的。


    買賣人擁堵著叫喊著,場麵堪比春運。


    從路口走進去在人堆裏彎彎繞繞、繞繞彎彎,沒一會兒五個人就覺得這不會是個迷宮吧?!


    一路邊打聽邊走,愣是在人肉導航之下都差點把自己給走丟了。


    當一行人最終走到某條小巷深處,看著頭頂上掛著的一塊破牌子時,扶蘇很不爽地繃著一張臉看了眼喬子夜。


    早知如此隱蔽,何不就閃身過來多好?


    喬子夜嘿嘿一笑,沒有早知道,老鐵,我也沒來過啊,這不是一路問一路找來的嘛。


    小旅店簡直了。喬子夜都有點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好歹也是全國知名的大城市,經濟啥的都名列前茅,房價方麵也大有追趕北上廣深之勢。


    咋這麽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都市,還有這麽破敗的旅店呢?瞧這衛生水平明顯不過關啊。正猶豫著要不要走進那黑乎乎的詭異旅店,桑夏已經三步並兩步跨過門檻進去了。


    旅店很小,早已磨得辨別不出原來顏色的地麵,一邊是一張椅子,一邊則是老式的木製接待台。


    一進到裏邊,桑夏朝接待台裏揮了揮手說道“小姐姐,麻煩問一下。”


    台子後麵,一個正嗑著瓜子盯著手機追劇的女人抬起頭,看了眼桑夏手指了指台子上放著的一塊牌子,上麵標著價格。ъimiioμ


    桑夏笑咪咪的“小姐姐我們不是來住店的,想問一下您這兒是不是有一個住客名字叫海伊提。”


    一般來說這種住宿的地方都管的極嚴,非公安係統來詢查,店家是不可能將住客信息透露的。


    這個麵目模糊的女人倒是沒有一口拒絕,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幾個人“咋的,天沒亮就有人來找,剛才又有人來找,這會還有人找,我們這破店是來啥大明星啦?”


    哈哈…喬子夜忍了半天沒忍住,還是笑出了聲。


    先前桑夏喊人一中年婦女‘小姐姐’他就有點繃不住了,這下聽這位‘小姐姐’說自家店是破店就徹底放棄掙紮了。


    “那他人現在在嗎?”桑夏誠心誠意發問。


    ‘小姐姐’吐掉嘴裏的瓜子殼,朝旅店後麵指了指“後門那兒呢,幾個小年青給叫出去了,剛還聽著叫喚來著…”


    沒等她說完,桑夏一個箭步就跨下台階,五個人很默契在往巷子後衝去。


    一群小青年中赫然有幾個頂著一頭黃毛的,目測約摸十來人,其中四人摁著海伊提的兩隻胳膊,半脆在地上。


    中間的一個寸頭青年正在說著什麽,一轉頭巷子口多了五個人,寸頭愣了一下,衝他們喊道“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死開死開。”


    桑夏一眼就看到海伊提了,腦門一熱著急就要往那邊衝,被扶蘇一把抓住拖到身後。她對他看了一眼,他搖搖頭示意她先別說話。


    五人裝作隻是路過,慢慢地走到巷子的另一邊。


    小青年的頭頭對這幾個路人看了眼後,啐了口唾沫,就沒再理會,扭頭‘啪’一個耳光抽在海伊提臉上“給你臉了是不,草尼瑪老子出來混這麽多年還收拾不了你了。”


    邊說著,邊從一旁小弟手中接過一遝百元鈔拍在海伊提臉口“狗日的,是想獅子大開口訛多點兒是吧。給他。”


    手一揮,一個小弟打開一隻背包朝海伊提亮了亮,另一個小弟則拿著一支筆試圖塞到海伊提手裏。


    寸頭點了根煙,仰著脖子趾高氣昂地說道“告你啊,老東西,這裏頭裝二十萬。識相的,趕緊拿錢簽字滾蛋。”


    寸頭又抽了口煙,訕笑著說道“你這一輩子都掙不著這些錢,知足吧。我還想有個老婆讓人撞死了賠我二十萬呢。”


    巷子另一側的角落裏,桑夏眨著雙眼看看扶蘇又看看子夜,見兩人都衝她搖頭示意,便也隻能皺著眉頭靜觀其變了。


    ‘啊’的一聲尖叫,反轉突如其來。


    海伊提抓起那隻強塞到自己手裏的筆,假意要簽字,抬手就紮進了身邊一個小黃毛的腿上。


    趁小黃毛吃痛慘叫的當兒,海伊提迅速跳起身,兩手一頓毫無章法的狂甩。那模樣有點可笑,不過還有些效果,身邊幾個小嘍羅被他這猛的暴跳驚了一下。


    就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當兒,‘啪’的一掌落在那個正在抽煙的寸頭臉上。


    點燃的煙從嘴邊飛了出去,落到地上。


    寸頭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愣了隻一刹“草特麽,給老子抽死丫的,往死裏抽。”


    話音未落,十來個小青年群起而攻之,海伊提不退反進,也不去管多少拳腳落在自己身上,就逮住那個寸頭,掐著他的脖子死死勒住。


    一時間,小巷子裏喊叫聲此起伏彼。


    頭頭被海伊提揮了一記耳光的同時,喬子夜看著那處,嘖嘖豎起了大拇指。


    “牛逼牛逼。社會我海哥,人狠話不多。666,點讚!”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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