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不滿地說:“韓大人啊,你未曾體會過理財的艱難吧?這筆款可是我千辛萬苦才存下來的。”


    對此,韓世忠反駁道:“胡說八道,這不是你自己辛苦賺得來的錢吧?分明是王爺賜予你的財寶!”


    “你又怎能了解呢?南方遭受到嚴重破壞,我們必須為當地民眾準備修複生活的費用!假如資金出現缺口該怎麽辦?”


    “目前情況下咱們連領土還未完全奪迴,討論未來太早了吧。再說眼下局勢複雜多變,如果不將資源用於軍事開支,難道等著用以支付戰敗賠款不成嗎?”


    杜如晦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言語進行迴應。


    這時李淳試圖插嘴:“兩位大人能否聽小生一句……”


    話還沒完就被兩人喝止住,“閉上你的嘴巴好好吃你的零食去!”隨即便又坐迴去了。


    隨後韓世忠轉過頭繼續指責對方.


    “瞧瞧這段時間以來,將士人數不斷增加,戰鬥頻率也隨之上升,哪次是因為沒錢停止行動了?


    北境礦山產出豐富,還有秦齊二位親王私人捐獻出來的大量錢財,這些都是戰士們通過努力換來的成果啊!


    王爺這樣安排肯定有他的深意所在,你現在不肯批錢是什麽意思?”


    最終,麵對這樣的質問,杜如晦妥協地應道:“好吧好吧,算你贏,但僅限於撥付二十萬個單位的預算。”


    韓世忠一聽火冒三丈:“你隻給二十萬就想讓我們招募十數萬人馬,簡直像打發叫花子嘛!摳門成性,你這個隻會讀書做文章的人真是太可惡啦!至少要給五十萬才行!”


    “你不也是讀書人出身?”


    ……


    與此同時,蠻族大軍已在茂密的山林中徘徊了一個多月。


    自從鄒晨軒逃走後,拓跋朝立刻下令全軍開拔,企圖從康州撤迴南蠻。為躲避徐達麾下的騎兵追蹤,他們一直選擇在山林中艱難穿行。


    然而,這片蔥鬱森林雖然遮掩了他們的行蹤,卻也極大拖延了這支二十萬兵馬的行進速度。


    幸運的是,即使身後的敵人步步緊逼,受限於複雜的地形,追擊者亦未能迅速縮短距離,這讓拓跋朝暫時鬆了一口氣。


    但命運總是出乎預料。


    就在約半個月前,當蠻族部隊好不容易找到正確的方向時,迎麵而來卻是另一支由鄉伯侯周天羅率領的大周軍阻擊隊伍。


    由於不清楚對手具體兵力多少,為了避免被牽製住腳步,拓跋朝不得不緊急命令全體撤退,放棄了原定路線而轉入更加陌生且兇險的道路。


    自此之後,這樣突如其來卻又如影隨形般的遭遇變得愈發頻繁起來。


    每當日漸迷失於蜿蜒曲折的小徑之中好不容易再次確定方位時,便會毫無預兆地撞見李耳或樂進所帶的人馬發起襲擊。


    這兩個將軍宛如幽靈般神出鬼沒,攻擊過後便迅速消失得無跡可尋。


    與此同時,徐達的主力部隊以扇形展開布局,在背後步步逼近的同時更似乎有意圖引導蠻族向特定地點前進——這一切都令拓跋朝深感不安。


    麵對此情此景,拓跋朝心中滿是憂慮與恐懼交織的情緒。他非常明白自己一旦陷入與強大敵手正麵較量之中將難以脫身,更何況貿然衝破重圍更是等同自掘墳墓的行為。


    無奈之下隻得繼續在這片未知領域掙紮求存,期待奇跡般逃脫生天的機會降臨。


    此時汗水已浸透了他的衣裳。接過身邊侍衛遞來的地圖仔細端詳著那偏離預定線路百餘裏遠的位置標記,他意識到原本計劃經由吳州、康州兩道歸途已經遙不可及,唯有轉向豐州才能獲得一絲希望。但是通往豐州之路卻要穿越一處險地——斬馬穀!


    這個位於兩地之間狹長而又充滿危機之處,拓跋朝並非完全不知曉其存在意義:兩側直立數十丈高的陡峭崖壁下隻容許一條相對寬廣通道貫穿其中,正常情況下讓士兵快速通過應當不在話下;可是萬一那裏已被提前埋伏好了機關呢?


    隻怕即便是最英勇善戰的戰士也會在這狹窄之地遭受滅頂之災。


    正當他在內心權衡利弊之際,身旁一位軍官提醒道:“如今剩餘將士不過十六萬人左右,糧草尚可供應兩天。”


    一個月間頻繁遇襲加之內亂不斷造成近四萬人損失殆盡;倘若不能盡快找到出路解決食物短缺問題,則全軍上下難逃覆滅結局。正在此時幾位偵察兵匆忙歸來帶來噩耗:


    “陛下,前方左右兩側皆發現大量敵軍身影!”


    “數量極多,幾乎遍布視野可見範圍!”


    “還有來自背後的威脅也在逐漸迫近!”


    聽完報告所有人均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氣息。


    “這簡直就是要把我們趕進死亡陷阱嘛!”


    有人氣急敗壞地喊叫著表達不滿。


    拓跋朝緊鎖眉頭陷入了沉默片刻,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大膽而又充滿危險性的想法。


    “立即傳令全軍,調整陣型準備從側翼發動突擊並設法突出包圍圈!目標鎖定為後方之敵!”


    這突如其來的決定令眾人驚訝不已,“明明隻需要穿過麵前峽穀便可到達安全地帶……”心底疑惑尚未散去卻被一聲斷喝打斷,


    “愣著幹什麽!難道要等著全軍覆沒嗎!快去執行命令!”


    實際上他已經察覺到敵人的真實意圖正是要誘使自己進入那個絕地而後將其一網打盡;因此唯有嚐試冒險突破敵人的後續補給線才有一線生機。


    雖然跟隨多年的老部下麵麵相覷難以理解首領此舉背後的深意,但還是按照指示迅速集結起十餘萬殘存士卒準備背水一戰……


    消息猶如一陣急風,迅速傳遞到了徐達耳中。


    他輕蔑地笑了笑:“沒想到在這蠻族大軍中還真藏了點小聰明,竟然能夠料到本都督已在斬馬穀布下天羅地網,看來他們是打算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了。”


    “哼!就算他們聚集起十餘萬之眾,也休想撼動我這鐵壁三十萬雄師一分一毫。倘若讓這些人逃出生天,我便不是那令敵聞風喪膽的徐達!”


    徐達的聲音如同雷霆萬鈞,在營帳內外迴蕩著。


    “全體備戰,傳令李耳與樂進兩翼夾擊,務必給這些膽大妄為之徒沉重一擊;另囑咐周天羅做好一切應對準備!”


    命令層層傳達下去,每一道口諭都像利劍直指人心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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