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沒想到會出門就撞到白薇等人,一時之間有些尷尬,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看樣子林賢君確實是疼的很厲害啊。”半夏及時救場,“估計是給白鶴把手咬了,慌亂中還給自己抹了一臉的血。”


    “這樣嗎?”白薇問。


    “嗯。”白鶴鎮定的點點頭,他臉上的血是因為林賢君咬破了他的嘴唇。但因為一直在抱著亂動的林賢君,嘴上的血蹭的到處都是,反而看不出是哪裏的傷了。不過他手上的傷倒確實是很深的口子,這會兒還在冒血。


    “薇薇,你和你淩姐姐進去看看林賢君,順道將吃的送進去。”半夏怕白薇再看下去真看出點什麽名堂來,便將她支開。


    “好。”白薇心裏記掛著林賢君,也沒有深究。


    “去吧。”半夏鬆開淩瀟瀟的手。


    “你呢?”淩瀟瀟問。


    “白鶴的手快被咬穿了,我給他處理一下。”半夏溫柔的解釋道,“林賢君必定出了一身的汗,我一個男子進去不方便,你同薇薇進去看看。”


    “好。”淩瀟瀟點點頭,跟白薇一起進了林賢君的房裏。


    “走吧,我給你帶了吃的 。”半夏提起自己手裏的食盒晃了晃,“順道給你包紮一下手。”


    “多謝世子爺。”白鶴本不想麻煩半夏,但半夏剛給自己解了圍,這會兒還主動說幫自己包紮,又帶了吃食,他沒有拒絕的立場。


    半夏將白鶴帶到了不遠處的涼亭裏坐下,將飯盒放在桌子上,又掏出藥,給白鶴處理了傷口。


    “這小丫頭,下口挺狠啊。”半夏一邊收東西一邊道,“再用點力,就要給你咬穿了。”


    “她也是疼的厲害了。”白鶴收迴手,看著被白布裹的嚴嚴實實的手,低聲給林賢君辯解著。


    “還護著呢?”半夏笑著將飯盒打開,拿出裏麵放著的一碗素麵。


    “多謝。”白鶴接過筷子,這樣的事本不該半夏替他做的,但半夏的動作太快了,他沒有阻止的機會。


    “我不喜官場那一套,現在也不在京都城裏,你不必那樣循規蹈矩的。”半夏道,“快點吃吧,麵涼了。”


    “是。”白鶴低頭開始吃麵。


    半夏也不說話,就安靜的坐在一旁,抬頭望著月亮,直到白鶴將麵吃完。


    “這會兒很晚了,寒山寺裏也沒多少吃食,隻有這些了。”半夏道,“沒吃飽也忍忍吧。”


    “夠了。”白鶴站起來將碗筷放進食盒裏。


    “坐下,咱們聊聊。”半夏道。


    “、、、、、、”白鶴沉默了一下,還是點頭坐下。


    “你喜歡林賢君嗎?”半夏語出驚人。


    白鶴幾乎要跳起來了,一張臉瞬間就紅了。


    “別激動。”半夏好似看見什麽好玩的東西一般,笑著道,“好生跟我說話。”


    “世子爺,您、、、、、、、”白鶴想矢口否認。


    “你知道有一門功夫叫攝魂術嗎?”半夏悠悠道,“我會,你在我麵前撒不了謊,我可以用攝魂術讓你吐個幹幹淨淨。”


    “攝魂術?”白鶴一愣,“那不是邪術嗎?”


    “對啊,所以我是邪門歪道,你老實交代對你比較好。”半夏認真的說。


    “、、、、、、”白鶴感覺自己的尷尬消失了一大半,這會兒充滿了對半夏的無語。從前覺得白薇性子跳脫,現在看看,半夏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大概是他們家的傳承?


    “怎麽,你不信?”半夏躍躍欲試,“我給你演示一下。”


    “不用,我信!”白鶴可不敢真的讓半夏試,誰知道他會問點什麽不得了的。


    “那你老老實實的迴答我的問題。”半夏重新坐好。


    “好。”白鶴點點頭,又補充道,“但還請您對今晚的談話保密,林醫官的名聲要緊。”


    “護的真好啊,行!”半夏點點頭,“那你是不是喜歡林賢君?”


    “林醫官是何等身份,又豈是我這樣的人能配得上的?”白鶴自嘲的笑了笑,反正也不能對半夏說謊,不如趁機把心裏話都說了,也算痛快一迴了。他相信半夏,不會說出去的。


    “你這樣的人?”半夏問,“你是什麽樣的人,林賢君又是什麽身份很高貴的人嗎?”


    “我不過是忠勇侯府的下人,林醫官可是太醫。”白鶴道。


    “我記得我聽薇薇說過,你不是貪狼司的青龍使嗎?”半夏道,“青龍使在皇上手裏的刀,算是皇上的親軍了。”


    “那不一樣,貪狼司是皇上手裏的刀,看著權利極大。但我們也隻是刀,不是人。”白鶴垂眸,“林醫官是太醫院院首的孫女,她是太醫院裏年紀最小的女醫官,三代人皆在太醫院中,前途無量。”


    “所以你覺得你自己不配?”半夏道。


    “雲泥之別。”白鶴簡單的四個字,包含著的是天差地別的階級差異。


    “那你還親人家?”半夏再次語出驚人,“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嘴巴都被咬破了。”


    “咳咳”白鶴被這一句驚的嗆咳了幾聲,做賊似的環視四周一圈,才壓低聲音說,“那是不得已而為之的!”


    “哦~~~~”半夏意味深長的挑眉。


    “您小點聲!”白鶴恨不能衝上去捂住半夏的嘴。


    “行,我小點聲。”半夏很配合的壓低了聲音,“你覺得我和我夫人淩瀟瀟般配嗎?”


    “啊?”白鶴沒想到半夏突然轉換了話題,還是老老實實的迴答,“世子爺和淩姑娘自然是天作之合。”


    “不是喲。”半夏笑道,“我可配不上她。”


    “啊?”白鶴又一愣,“世子爺說笑了,您身份高貴,皇後娘娘都頗為青睞您,還有誰是您配不上的呢?”


    “那是朝廷,但我是江湖人。”半夏道,“我也不打算走仕途。”


    “您武藝高強,蠱術更是出神入化。”白鶴道,“不知這淩姑娘是哪個門派的弟子?”


    “你覺得呢?”半夏問。


    “淩姑娘武藝高強,劍術超群,我雖不曾見過淩姑娘的武功路數,但淩姑娘曾用內功給我療傷。淩姑娘的內功至剛至強,瞧著和武當的路數有幾分相似。”白鶴迴憶著說,“不知淩姑娘和武當可有什麽關係?”


    “你還認得武當的功夫啊。”半夏道,“確實是有幾分關係。”


    “武當女弟子不多,和淩姑娘年紀相仿且有此等武藝的、、、、、、”白鶴迴憶著,皺眉道,“好像並沒有?”


    “當然沒有,因為她不是武當的弟子。”半夏慢悠悠的說,“若論輩分,當今武林中,大部分立派百年的門派掌門,都得叫她一聲師叔。”


    “什麽?”白鶴這下是真的驚呆了,“師叔?這淩姑娘究竟是何來曆?”


    “她師傅是天山老人,收她入門時,已是耄耋之年。”半夏道,“而江湖門派,曆來都是爭鬥不休,門派掌門更迭快。所以,論起輩分,她確實是很高。”


    “原來如此。”白鶴點點頭,“可即便如此,您也並不是配不上啊。”


    “我會攝魂術,你也說了,那是邪門歪道。”半夏道,“你並不混跡江湖,所以你不知道,我在江湖中的名聲,可比你家世子爺在京都城中臭多了。”


    “可、、、、、、我家世子爺並非真的紈絝、、、、、、”白鶴道。


    “嗯,李慕白哪裏算得上紈絝,頂多就是個廢物。”半夏眯眼一笑,“但我可是名副其實的邪門歪道。”


    “怎麽會?”白鶴尷尬笑說,“紫菀公主當年救了多少人,您是她的弟弟,又怎會是邪門歪道。”


    “這並不衝突。”半夏道,“這話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但你隻要記住,我和瀟瀟,我倆比你和林賢君還不般配。”


    “那不一樣。”白鶴道。


    “那你知道我們是怎麽走到一起的嗎?”半夏繼續說。


    “如何?”白鶴問。


    “那時候我好不容易找到機會來大慶,帶著個任務去找我阿姐。在路上遇見瀟瀟被追殺。當時我躲在樹上,直到看到她摘下帽子,露出真麵目,又聽聞她要去的是和我一樣的地方。我突然就起了心思,心想好不容易被放出來,必須要給自己找個樂子。於是我就設計,與她同行。”半夏仰著頭慢慢的迴憶著,“瀟瀟自小生長在天山上,心思純淨,不諳世事。她哪裏是我的對手呢?被我騙的團團轉,還一直相信我。慢慢的,我發現自己好像對她動心了。或許,在我看見她那一刻,緣分就開始了。可那時的我,已經很清楚我與她的差別了。”


    “然後呢?”白鶴小聲問。


    “我倆算得上是天差地別了,中間也發生了很多事,說是九死一生也不為過。”半夏雲淡風輕的說,“其實我們差一點就真的錯過了。”


    “那為何現在、、、、、”白鶴問。


    “因為我不擇手段啊!”半夏低頭看向白鶴,月光下,滿頭銀發的半夏披著月光,好似在發光一般,但他俊美的臉上卻浮著一絲詭異的笑,“我知道她和我不是一個世界的,所以我耍盡心機,用盡手段,將她留在了我身邊。”


    “不擇手段、、、、、、”白鶴愣愣的看著半夏的臉。


    “這世間有太多的美好但看起來和我們距離的很遙遠的東西,要想得到和自己並不匹配的東西,你要做的,就是又爭又搶。”半夏道,“順其自然,就是在放棄。”


    “、、、、、、”白鶴沉思了片刻,“可是我們不一樣,世子爺,你知道你是你,你也知道你在爭取什麽。可我不是我,我沒有立場去爭取,和肖想不屬於我的東西。”


    “呆子啊!”半夏歎口氣,倒沒有十分的生氣,好像已經料到了自己會無功而返一般,隻是起身,拍了拍白鶴的肩膀,“人生其實很短,所以選擇很重要。在某個路口,你沒留住你想留住的人,你們可能就再也不會相遇了。好好想想吧。”


    “嗯,我會的。”白鶴低頭道,“我會做出對她最好的選擇。”


    “哎。”半夏歎口氣,轉身走了,“他們應該好了,我去看看。”


    “嗯。”白鶴坐在原地,沒有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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