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孩子?”白薇問。


    “別打岔!”李慕白道,“當時的我確實是。那是五年前的事了,我也不過十三歲,剛進天府書院一年。我幼年時常在宮裏伴讀,直到十二歲,我爹從邊關迴來,我才出宮迴家。後入了天府書院。頭一年都是相安無事的,蕭舒欣那時就是有名的樂師了,也是天府書院負責教導樂理的先生。不過她醉心於樂理,曾立誓終生不嫁,也確實做到了,至今未婚。但她有一個哥哥,家中子嗣不少,有一幼女,名喚蕭幻兒,在樂理上頗有幾分天賦。為了給自己留下一個繼承人,蕭舒欣就將彼時已經展露出幾分天賦的蕭幻兒接來自己身邊養著,入了天府書院學習。蕭幻兒也確實不錯,彈的一手好琵琶。學習也很是認真刻苦,平日裏在書院中也很受大家的喜歡。”


    “然後呢?”白薇問,“這麽看起來和你沒有什麽交集啊?”


    “因為主要問題不是在我這兒。”李慕白道,“起因算是和周不凡有關吧。周不凡乃是當代琵琶第一人,蕭舒欣打的主意是想讓蕭幻兒成為周不凡的弟子,當時的周不凡名下還沒有弟子。主要是因為周不凡這人十分的嚴肅古板,又很愛惜羽毛,對於收徒之事就格外的嚴苛,且並不十分的通人情世故。所以,想通過人情讓他收徒是不可能的。蕭舒欣就隻能讓蕭幻兒刻苦練習,以博得周不凡的青眼。本來蕭幻兒已經是天府書院琵琶第一人了,偏偏這時闖入了一個不速之客。”


    “誰?”白薇問,“你嗎?”


    “不是我,我哪裏會彈琵琶。”李慕白道,“此人名喚王珍珍,說來也是和我家有些淵源。王珍珍出身於貧苦人家,父母早亡,隻有兩個哥哥。當時她的兩個哥哥都參了軍,隨我父一起上戰場殺敵,其中一人還犧牲了。後來我爹解甲歸家,便帶著她兄妹二人一起迴了京都。王珍珍的哥哥本身也爭氣,是有點子軍功在身的,入了禦林軍,做了個小官。又來求了我爹,讓王珍珍入了天府書院。王珍珍雖出身貧苦,但卻在琵琶上有著驚人的天賦,不過隨便指導幾下,就能勝過旁人學習數年。最先發現王珍珍天賦的是蕭舒欣,她雖驚喜於此等天才,但因著她想把蕭幻兒送到周不凡名下的私心,便想將這王珍珍趕出書院。當時王珍珍感激於我爹的幫忙,不願再給我家添麻煩,便沒有公布和我家的關係。連我都不清楚她和我家有關係。”


    “所以蕭舒欣就想把人趕走嗎,結果被你家阻止了,所以對你懷恨在心?”白薇問。


    “沒有那麽簡單。”李慕白接著說,“蕭舒欣趕走王珍珍不成功,才知道她和我家有關係,便旁敲側擊的來問我。當時的我並不知道此事,也就否認了這關係。彼時我家也遇到了一點麻煩,無暇顧及其他。蕭舒欣便抓住了這個空子,想辦法逼王珍珍自己走。那時周不凡剛好外出采風,隻等中秋佳節迴來,參加京都的中秋佳宴,同時將自己的弟子定下來。蕭舒欣的時間不多,自己又不能動手,就授意蕭幻兒欺負王珍珍。蕭幻兒在天府書院多年,好友眾多,平日裏又名聲極好。王珍珍相對比,則是出身低微,又在蕭舒欣的刻意打壓下,無法展現自己的天賦。所以,一場針對王珍珍的欺負就開始了。”


    “這麽過分?”白薇聽的眉頭一皺。


    “對啊,王珍珍被逼的幾近崩潰,但她也不知道原因。這天府書院不是她說退就能退的,她隻能咬著牙忍受著。後來無意間被她哥哥撞見她半夜哭泣,逼問之下才說出自己的遭遇。但她哥哥也人微言輕,最後豁出去找到我爹。我爹當時也忙,就將我叫過去,讓我多加照顧。我得知此事後,便暗中展開了調查,明白了始末。有了我的維護,王珍珍的日子好過很多。那時的我還是少年心性,既然蕭舒欣和蕭幻兒處心積慮的要逼走王珍珍,搶奪周不凡弟子的位置,那我偏不讓她如願。我就要送王珍珍到周不凡的麵前。”


    “然後就被蕭舒欣記恨上了?”白薇問。


    “嗯,那時蕭舒欣就開始為難我了,但畢竟我的身份擺在那兒的,她也動不了我。”李慕白道,“我為了給王珍珍出氣,還特地請了琵琶師傅上門來教導王珍珍,必須要讓王珍珍在中秋宴上一鳴驚人!我害怕蕭舒欣傷害王珍珍,還將人直接接到了侯府裏住著。在我的嚴防死守下,王珍珍的技藝突飛猛進。很快就到了中秋節。我命人高價打了一把琵琶,給王珍珍參加晚宴用。當時的我還是太年幼,不懂人心的險惡。我防住了人,卻沒想到蕭舒欣在琵琶上動了手腳。京都裏做琵琶的就那麽幾家工坊,且都和蕭舒欣有往來。我並不知情。直到比賽那日,王珍珍在台上彈琵琶,剛起手沒幾下,弦就斷了。那崩斷的弦極為鋒利,傷到了王珍珍的指骨,當時就鮮血直流。周不凡畢竟是聖手,隻幾下就聽出了王珍珍是個天賦極高的孩子。在王珍珍傷了手以後,立刻衝上去,替王珍珍按住傷口。我也緊跟著上去,然後聽見周不凡連說可惜,王珍珍的手廢了,再也彈不了琵琶了。還說,不知是誰這麽惡毒,竟在琵琶弦上使了陰招,這弦是特製的,所以才能傷到骨頭,毀了人的手。”


    “好生惡毒啊!”白薇聽的十分生氣。


    “對啊,我當時立刻就明白是蕭舒欣和蕭幻兒動的手腳,尤其是我轉頭看見了蕭幻兒那得意的嘴臉。盛怒之下,我衝過去直接當著眾人的麵,生生掰斷了蕭幻兒的手指,然後告訴蕭舒欣,現在好了,誰也別想彈了。”李慕白道,“隻是那些針對於王珍珍的事都是私下的,在外人看來,就像是我的人出了意外無法成為周不凡的弟子,所以遷怒到蕭幻兒的身上,也毀了人家。好在周不凡這人雖然古板,卻十分的聰明,也猜出了幾分緣由。但他醉心樂理,並不喜於人來往。雖沒追究我毀了他收徒之事,卻也沒有替我解釋。隻是宣布收徒之事就此算了。至今,這位聖手都還沒有收徒。”


    “所以你的惡名就此種下了因?”白薇問。


    “嗯。”李慕白道,“王珍珍兄妹因為此事,也無法繼續在京都待下去了,在我爹的安排下,重新迴了邊關,在我哥手下做事。近些年邊關還算穩定,他們生活的也挺好的。至於王珍珍的手,雖然彈不了琵琶,但日常做事是沒有問題的。此事鬧的挺大的,蕭舒欣十分的生氣,雖然並不能真的動我,但在她的努力下,我的名聲也算是徹底的臭了,為後麵我被趕出書院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啊!”


    “這事兒明明是她得錯,怎麽還能怪到你頭上呢?”白薇道,“不過你幹的漂亮!。”


    “多謝誇獎了。”李慕白道。


    “世子爺既然來了,不如一起玩玩?”蕭舒欣的聲音響起。


    李慕白和白薇這才發現,方才吹笛的人已經走了。


    “蕭先生說笑了,我又不會吹笛。”李慕白道。


    “不會吹笛也可以彈其他的樂器嘛。”蕭舒欣道,“這裏各式樂器,應有盡有。”


    “我李慕白一介紈絝,讓我聽曲兒還行,奏樂可真不會了。”李慕白笑道。


    “既然你不會,那就讓你身邊的姑娘來吧。”蕭舒欣看著李慕白身邊蒙著麵紗的姑娘,腦子裏突然就冒出了那個毀了自己和蕭幻兒的王珍珍。李慕白,你不是很厲害嗎?當年的你在大庭廣眾之下生生掰斷了我幻兒的手,今天的你,還能護住你身邊的人嗎?


    “蕭先生,她也不會。”李慕白看出了蕭舒欣眼裏的惡毒,知道她是想對白薇動手。


    “怎麽會呢?”蕭舒欣道,“是看不起我們嗎?”她這一句話把台上眾人都拉了進去。


    當年蕭幻兒手指被掰斷的事鬧的沸沸揚揚的,知道全部內情的人也隻有當事人。旁的人就算有所懷疑,也沒有證據。但同為醉心樂理之人,自然知道一個傳人的重要性。所以,對於蕭舒欣此時不合時宜的話,一時間竟無人反駁。


    “蕭先生,適可而止。”李慕白壓低聲音,略帶警告的意味。


    “如果我不呢?”蕭舒欣絲毫不懼,從前李慕白躲的遠遠的,沒有機會,今日是決不能放過的。你李慕白不是喜歡幫人嗎?那我就一一的都給你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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