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薛蟠自從賈瑛那日來訪,見到那些玻璃工藝品,對那些東西的渴望又多了一分。


    原先賈府出城遊玩,薛蟠跟著一道去了,在莊園之中見識了那些玻璃製品,便開了一次眼界。


    迴來之後又總是念念不忘,隻感歎賈瑛那裏多的用來做窗戶,而他家裏卻沒有幾件。


    那次賈瑛拜訪時,還送給寶釵五件定製的精品,還說出莊子裏的大多都外借了,薛蟠既是懊惱又是可惜。


    在學堂裏也還常常歎氣,幾個經常和薛蟠湊在一塊的胡鬧的旁支親友子侄,見他這般模樣,便紛紛問了起來。


    “蟠哥兒,今日總見你時常歎氣,臉上也沒個笑容,約你出去看戲吃酒,你也好像失了興趣,可是有何煩惱?”


    薛蟠正趴在書桌上,聽見聲音,抬頭看了看,卻是賈瑞、金榮兩人。


    賈家族學是賈府始祖所立,為培養後輩子弟所用,如今富貴綿延不過三代,族學便已漸漸荒廢。


    幾十年開枝散葉下來,賈府旁支漸多,因人親疏遠近不同,或能力良莠不齊,各自家庭生活條件上便有了不同。


    薛蟠進了賈家族學,慢慢熟悉之後,便恢複了往日浪蕩模樣,紈絝習氣,行止之間,揮金灑銀。


    學堂就學的許多子弟,或者和他,臭味相投,又或者圖他出手大方,多願與他來往,時常相約一起會酒觀花,甚至聚賭瓢昌。


    這賈瑞乃是族學塾掌賈代儒的孫子,賈代儒年事已高,經常讓賈瑞代為管教,如此也成了第一個受到薛蟠銀錢攻勢的人。


    至於金榮,因他姑媽嫁了賈府一旁支子弟賈璜,借了姑父姑媽的關係,求得到了鳳姐的恩典,今年才得以進了賈府族學。


    因為和薛蟠同是插班生,相性又合得來,兩人便多常來往,薛蟠見他家裏生活不大如意,也接濟了一兩次。


    這幾日薛蟠興致欠缺,賈瑞金榮等人邀約不至,沒有人為他們的玩樂買單,這些人也沒個奈何,今日終於忍不住前來相問。


    薛蟠見是他二人想問,又懨啾啾地趴在桌上,歎道,“唉,給你們說了也沒用,你們也幫不上忙。”


    賈瑞金榮兩人對視一眼,又笑著問道,“蟠哥兒,縱然我們幫不上什麽忙,你跟我們說說,萬一我們能合計出一兩個主意來,豈不也是個好事兒。”


    薛蟠抬頭看了看賈瑞,撐著桌子坐直了,重重歎了口氣,“瑞大哥,你有所不知,我最近見了一些寶貝,奈何不能得手,所以沒什麽心情玩樂。”


    賈瑞鬆了一口氣,又笑道,“蟠哥兒,隻是這樣的話,那倒簡單了,這世上哪還有什麽寶貝是買不到的,不過多花些銀子罷了。”


    “你和我們說說,我們這麽多人,還怕不能幫你弄過來麽,不然,咱們也還能去尋璉二哥不是。”


    金榮也在旁邊附和起來,“是啊,蟠叔,咱們還能去求璉二爺和蓉大爺,以他們的能力,還有什麽寶貝弄不到。”


    薛蟠歎道,“要能這麽簡單,那事情就好辦了。”


    “你們有所不知,那寶貝,如今京中的皇親貴戚、王公侯爺,都很難弄到一件,即便是去求璉二哥,那也是沒用的。”


    賈瑞金榮兩人不由一驚,若真是這樣,他們還真一點辦法都沒得了。


    賈瑞想了想,又繼續說道,“蟠哥兒,既然是這等寶貝,想必也是極為珍貴的。”


    “好兄弟,你倒是和我們都說說,也讓我們漲些見識,若是哪天我們能打聽到什麽消息,那不也是一個機會麽。”


    薛蟠吧唧了下嘴,說道,“也罷,且讓你們都聽一聽,長長見識。”


    這時旁邊不遠的一群人,一直注意他們說話,紛紛湊了過來,都饞笑著說道,“蟠哥兒,也讓我們都聽聽吧。”


    薛蟠本是個愛熱鬧的人,這會兒既然有了分享欲,也樂得這些人過來聽。


    便擺了擺手,招唿眾人圍著坐下,才繼續說道,“你們都知道西洋鏡吧?”


    賈瑞笑道,“蟠哥兒,這玩意兒我可是見過的,要說稀奇也稀奇,要說有多珍貴,那也不見得,咱們國公府裏,還用了一些來做窗子哩。”


    “你說的寶貝若是這個,那可算不得什麽,你想要的話,咱們這些人都能給你弄一些來。”


    周圍許多人紛紛笑鬧起來,對比都不以為意。


    薛蟠揮了揮手,嗤笑道,“瑞大哥,你先聽我說完,既然你們都知道這個,那你們聽說過玻璃造景麽,知道什麽是流沙畫麽。”


    周圍的人聞言都一時驚唿起來,“蟠哥兒,你是說玻璃造景和流沙畫?這個我們可都知道,瑞大爺之前還和我們說過呢。”


    薛蟠麵帶異色,看著賈瑞問道,“瑞大哥知道這個?”


    賈瑞麵有得色,笑著說道,“蟠哥兒,我年初有幸和我祖母入府給老太太磕頭,在她那兒見過一次,確實令人歎為觀止。”


    “除了這個,我還看到了玻璃魚缸,至於流沙畫,是我祖母迴來說給我聽的,但我還沒見過。”


    薛蟠撇了撇嘴,說道,“原來是這樣,你既然見過造景,我也就懶得說了。”


    “造景雖然稀奇,但也隻是一副景觀,但那流沙畫卻是完全不同,它雖說是畫,卻每時每刻都在變化。”


    “我家雖有一件,可卻不在我手,奈何~奈何。”


    薛蟠說完便連連搖頭歎氣,金榮便勸道,“蟠叔,你府上既然有一件,何必還這般垂頭喪氣的,你是家中獨子,你府上的東西,還不都是你的嘛。”


    薛蟠歎道,“這你還真說錯了,那寶貝雖在我家裏,還偏偏真不是我的,我不說拿著玩玩,連看都不給我看,可真氣死個人。”


    “嗨,算了不說了,越說越惱,今兒無事,不想迴家,大家一起去樂嗬樂嗬,好好吃上一頓,換個心情。”


    薛蟠說完,一圈人都鬧哄起來,簇擁著薛蟠,一道往外邊街上,準備尋一個花柳酒肆,好好鬧上一場。


    薛蟠一夥人吵吵鬧鬧,學堂邊角落幾個穿著樸素的小青年,皆是眉頭緊皺。


    現在又前唿後擁出了學堂,才都紛紛鬆了口氣,或不以為意的,或低頭冷笑的,顯然對薛蟠等人不滿久矣。


    隻是本就都是偏房子弟,家境各有困難,能有一個學堂讀書,就已是天大幸事。


    去年兩國公府經濟態勢發展甚好,賈瑛有感府裏能用的人才太少,賈赦、賈政、賈珍幾人商量過後,今年特意撥了一筆銀子,用作對學堂裏的學子進行生活補貼。


    他們這些人生活本就困難,隻有在學堂裏,才能衣食無憂的學習。


    賈代儒不管事,任由賈瑞胡作非為,他們對於學堂的風氣,也都無可奈何,隻得暗暗隱忍。


    隻是今日稍有不同,最角落的一個小年青,將這些都看在眼裏,暗暗記在心裏,隻等下學迴了家,便將這些情況都說與自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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