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刀穀,風雪滿天,魔笛手握青冥劍,劍身通體烏黑,劍上怨魂纏繞。他滿臉怒氣,護著我,劍指烈虎族族長陸勝。


    我和他逃亡三天後,終究和魔弦的追兵遭遇,被陸勝帶著一行烈虎族強者,堵在這霜刀穀中。


    陸勝須發皆白,身材魁梧,他臉色陰沉,冷冷道:“魔笛,你已無路可逃,交出月姑娘,束手就擒吧!”


    魔笛傲然而立,冷笑道:“陸勝,你見過投降的狼族嗎?”


    陸勝怒視著魔笛,吼到:“魔笛,你看看周圍,你現在已經被包圍了,不要不識抬舉。看在你我二人同朝為官,你和小兒陸般又是好友,相交萬年的份上。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放下武器,我饒你不死。”


    魔笛哈哈大笑,對陸勝說:“陸勝,你雖年長於我,但是別忘了,你我二人同為族長,我的位份並不低你,這族長之位全憑我一己之力贏得,論戰力,我魔笛並不怕你。


    你要真有本事,盡管施展出來,想要魔笛不戰而降,簡直是癡人說夢!”


    陸勝大怒,對著烈虎族隨從吼道:“你們都看到了,是此子狂妄,不識好歹。大家幫我作證,今日是此子不願意投降,那老夫就秉承魔君旨意,殺了他,這也是他咎由自取。”


    眾人默然,我大驚,不由得擔心萬分,悄悄傳音魔笛:“陸勝戰力深厚,你可有把握?”


    魔笛笑笑,對我說:“月兒,我此舉是為了刺激陸勝和我單獨對戰,我等下會邊打邊往霜刀穀的中心跑去,你記得跟緊我。


    一旦到了我告訴你的位置,你不用管我,跑進結界中,用我教你的方法,開啟結界,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


    我點點頭,傳音魔笛:“你千萬小心!”


    魔笛看看我,點點頭,眼神中掠過一絲決絕。


    他看著陸勝,嘲笑道:“早就聽說陸族長戰力深厚,忝居魔軍總領之位已久。魔笛不服,倒是想親自領教一下。陸族長應該會給魔笛這個麵子,不需要別人幫忙,和魔笛光明正大地打一仗吧!”


    陸勝聞言,暴跳如雷,他看著手下大喊:“你們給我聽說,從旁掠陣,任何人不許上前。今天我讓我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魔笛心照不宣地衝我一笑,我點點頭,做好準備。


    魔笛沒有絲毫猶豫,祭起青冥,青冥上黑雲翻滾,帶著肅殺的威亞朝陸勝劈了過去。同時,魔笛的身上猛地升起一道龐大的身影,是狼,竟然是狼影,魔笛的真身居然是一頭黑色的狼王。


    他的身影如疾風般,帶著滔天的威勢朝陸勝席卷過去,他迴頭看了我一眼,輕道:“跟上我,月兒!”


    我吃驚地看著魔笛,他上來已是絕殺,想不到魔笛的戰力強到這種地步。就算我在全盛時期,如果沒有戰神劍的幫助,光憑戰力,我絕對不是魔笛的對手。


    在天狼山,還好他沒有用全力,要不然他那一掌早就讓我碎成飛灰了。


    我點點頭,手掌劃過腳上的寶石,魔弦的靈力源源不斷地匯入我體內。我瞬間化作流光,跟上魔笛的步伐。


    陸勝眼神一凝,他知魔笛此舉已然拚命,當下不敢輕敵。怒吼一聲,右手一張,一把紫氣縈繞的寶刀出現在他手中,此刀名喚蒼耳,相傳用天地靈石打造,刀內有紫龍之氣,此刀可斬殺人的氣形與陰靈,並可斬開進入陰界的通道。


    此刀一出,天地變色,陸勝嗬嗬冷笑,淩空一劈。蒼耳頂住了青冥的威壓。


    他身體一陣炸裂,一道白色的巨大身影顯現出來,一隻吊睛大虎躍然眼前,此虎通體雪白、兇猛異常。白虎猛撲上來,和魔笛的真身巨狼瞬間戰作一處。


    兩人戰力相當,在伯仲之間,又同屬獸王,都兇殘暴虐。瞬間刀光劍影,戰了百十來個迴合,魔笛竟然不落下風。時間一長,陸勝未免有些焦躁難堪,他剛才托大,本以為憑一己之力拿下魔笛容易之極。


    卻並不曾想到,這個平時低調,甚少言語的後輩,戰力竟然如此逆天,他二人之前從未有過交手。陸勝向來瞧不上魔笛,以為他能當族長,憑借的是魔弦弟弟的身份。


    又見他平時風流紈絝,族中大事一向不言不語,本以為他隻是一個草包。沒想到他城府竟如此之深,這個戰力位列狼族族長之位,完全實至名歸。


    他不僅有些後悔,剛才被魔笛言語刺激,拒絕了順從的幫忙,現在看來。要憑一己之力將魔笛拿下,已然困難,更別說將他斬於刀下。


    陸勝人老成精,他眼珠轉轉,看到一直緊跟魔笛的我。


    突然朝順從吼道:“老夫在這裏拿下餘孽,你們愣著幹什麽?魔君吩咐,要帶迴月姑娘,你們還不趕緊上。”


    隨從一聽,心領神會,紛紛拿出兵器,朝我們包抄過來。


    名為抓我,實為助陣,魔笛大急,為了防止他們傷到我,隻好疲於奔命,情急之下,方寸一亂。


    他左攻右擋,不一會兒,身上已經多了幾處傷口。


    魔笛大怒,罵道:“陸勝,你竟如此陰險!拿不下我,居然如此卑鄙,拿月兒做借口讓人助陣。”


    陸勝臉色一紅,豁出去,罵道:“魔笛,是你不仁不義,叛族被主在先。對你這種不仁不義之徒,老夫何必對你將什麽道義?


    況魔君吩咐,帶迴月姑娘,我怎可為了一時義氣,耽誤魔君大事?


    你束手就擒吧!此時投降,老夫尚可饒你一命,休要逞強,斷送了性命。”


    魔笛臉色一變,眼神怨毒,說道:“陸勝,我本顧念大家同為魔族中人,想和你光明正大地比一場。


    輸贏全憑天意,想不到你如此卑鄙,你既不仁,就休怪我不義。”


    陸勝哈哈大笑,說道:“魔笛,不用虛張聲勢,你現在已經窮途末路,不義又能怎樣?”


    魔笛臉色一寒,左手一揚,陸勝一驚,隻見兩道青光朝他的麵門激射而去。


    陸勝猝不及防,隻來得及揚手打掉一道青光,而另一道,竟然順著他張開的大嘴滑了進去。


    他大驚,低頭看去,隻見一條碧綠的小蛇在地上掙紮,所到之處一片焦黑。


    他隻覺得胸口一痛,滾到在地,慌忙祭起靈力抵禦。


    他看向魔笛,憤怒吼道:“魔笛,你竟然如此狡詐,為何你會有九頭蛇的毒蟲?”


    魔笛牽著我,冷冷地看著他:“我要是你,就會安靜一些,你動得越多,死得越快。”


    陸勝大驚,看著魔笛,不再言語。


    魔笛拿出一個小瓶,輕輕一揮,地上掙紮的小蛇化作流光,激射而入。


    魔笛塞好瓶塞,突然眼神一寒,隻見天邊不遠處,湧向出陣陣的黑色風暴。


    他看了一眼我,猛地拉緊我,對我大喊:“月兒,快走!他來了。”


    魔笛再不留手,揮劍強劈,陸勝倒地,手下更無一人是魔笛的對手。


    魔笛殺出一條血路,奪路而逃,帶著我朝霜刀穀的中心狂奔而去。


    我大驚,他口中的“他”,是魔弦麽?他竟然會親自前來,他那個戰力,我們插翅難逃。他這是要親自把我抓迴去的節奏麽?我不由得大駭,想起他之前憤怒的樣子。


    不由得暗暗叫苦,我這是弄出這麽大的動靜,好死不死還是和他弟弟一起跑路,他氣性這麽大,要是真被他抓住。還不曉得要被他修理成什麽模樣,英勇如我,也不由得冷汗直流。


    魔笛估計也是和我一般,他牽著我的手,全是冷汗。在魔弦這種強者氣場的碾壓下,他也沒有了剛才對戰陸勝的拉風。


    和我一樣,嚇得屁滾尿流,兩人隻有屁顛顛跑路的份。還好!我倆見勢頗快,剛嗅到點魔弦的氣息,我倆已經快跑到霜刀穀的中心了。


    據魔笛講,他之所以放棄從魔族的平常出路出去,是因為他知道在霜刀穀的中心有一道極為強悍的結界存在,隻要開啟了這個結界,就能將我們吸入到另一個空間,到了那邊我們再想辦法出去。


    魔笛在跑路方麵也算是個天才,我倆本不想出此下策,他狡兔三窟,派了五批人馬出去試探出路。


    誰知道被魔弦派了個什麽夜鷹的混蛋全部攔下,弄得我們走投無路,隻好出此下策,姑且到這裏一試。按說我也不敢冒險,到什麽其他空間,這種事情弄不好,找不到出路,一輩子就玩完了,再也迴不到我們熟悉的世界。


    可剛才魔笛告訴我魔弦那個妖孽要來,我立馬打定主意,趕緊跑路。落到什麽別處空間,肯定比落到他手中好。


    他要是抓住我,我估計連死都死不成了,一想想到他曾經咬牙切齒威脅我的話,我就不寒而栗,像上次我在梨花穀觸怒了他,他搞了幾枚針到我身上。


    我差點沒變成廢人,到現在都動不了經脈,用不了自己的靈力。他萬一變態起來,弄幾根到我腦子裏,把我變成白癡,以後沒有思想,被他羞辱,那簡直就是真正的人間地獄了。


    話說魔弦不是沒有這種想法,就像魔笛說的,他弄了個什麽情花毒在我身上,弄得我堂堂戰神見到他,秒變迷妹,死心塌地地戀找他,要不是他狼心狗肺,吃在碗裏看在鍋裏,想娶什麽靈仙的。


    還被我親自撞見,我估計這輩子都是他手心的泥。我受此刺激,這才幡然醒悟,斷了念頭,跑路離開。可念頭雖然斷了,這心中時不時還要痛上一陣。


    我氣喘籲籲,捂住胸口,穩住那顆險些要跳出來的心。


    撐著一麵冰壁,對魔笛說:“現在……咳咳!現在這裏算安全了吧?你可以開啟你那什麽結界了嗎?我們趕緊跑路吧!”


    魔笛也有些氣喘,他瞧見我窩囊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好笑,真是五十步笑百步。就因為他是害怕,而我嚇破了膽,他就居然敢嘲笑我?


    我有些惱羞成怒,瞪著魔笛,氣唿唿地叉著腰,吼道:“你還在等什麽?難道不怕被他抓住?”


    魔笛看我生氣,走上來握住我的手,安慰我說:“再等等,我自有主張。月兒,別怕!有我在,我絕不會讓你被他抓走。相信我,我保證!”


    我驚訝地看著他,他保證?他拿什麽保證?他不會昏頭了吧!可是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我不由得有些半信半疑。


    我心中雖然害怕,但既然跟他跑了路,這點階級友誼還是有的,我隻能選擇信任他。


    我的眼神掃過他渾身的傷痕,他剛才為了護我,被陸勝和手下傷了多處。前麵顧著跑路,也沒來得及包紮一下。


    現在好多傷口都在往外滲血,我長歎一口氣,左右閑著,我倆又利益一致,自然同甘共苦,先幫他包紮傷口吧!


    我歎口氣,幽幽說道:“好!我信你,你先把衣服脫了,我幫你把傷口包紮一下。”


    他臉色一紅,有些猶豫地看著我。


    我一愣,他這是何意,難不成以為我會占他便宜?他真的想多了,我現在跑路,逃命都來不及,哪有心思占他便宜?況我又不是錦瑟,如此隨意開放。


    我趕緊加上一句話,讓他放心:“你放心!我隻是幫你簡單包紮一下傷口,絕不占你便宜。”


    魔笛看看我,目光沉了沉,有些無語。


    我奇怪,難道我又有什麽說錯了?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直接將衣帶輕輕一拉,露出一身健碩的肌肉,我不由得有些恍惚,他那身材和魔弦有的一拚,八塊腹肌整齊排列,堪稱完美。


    這倒不是我第一次看他,上次我躲在錦瑟房中偷看過他二人,隻是那個時候腦子有些不對勁,看不多時就跑路了。


    我搖搖頭,歎口氣,他終究不是魔弦。我想要的從來都不是他,我走上前,掏出跑路時順的魔弦的百花膏。


    心中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還好準備充分,用手挑了些,細細幫他塗在背上。


    咦!這倒是奇怪,魔笛背轉身,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是因為痛嗎?我怎麽感覺他的身體顫了一下。


    我趕緊安慰:“對不起!是我下手太重了嗎?我第一次做這事,不太熟練,你痛了就告訴我,我輕一點,你不用和我客氣。”


    魔笛一愣,半晌沒有出聲,我有些無語。這人真是,輕重也不告訴我,我該如何下手?


    他不作聲,我也無可奈何,隻好加快速度,趕緊塗好了事。


    好不容易塗好背部,我轉到他前麵,把百花膏遞給他,說道:“喏!前麵你自己塗,省得我弄疼你。”


    他看看我,沒有接過百花膏,眼神有些閃爍,臉色微紅,輕輕說道:“剛才……不是因為疼,你繼續吧!”


    我有些無語,這是篤定使喚我的節奏麽?他們這兩兄弟這麽都有這個嗜好,果然是養尊處優慣了,都喜歡拿我當丫頭使喚。


    我歎口氣,誰讓我欠他人情,他都開口了,我總不能因為這點小事拒絕他吧!


    我隻好勉為其難,專心致誌地幫他塗藥,他看著我,唿吸有些急促。


    我一驚,抬眼看他,卻見他眼神深沉,盯著我。


    我剛要說話,卻被他拉過我的手,放到他胸前,觸感火熱。我大驚,剛要抽出手。


    卻聽他幽幽說道:“月兒,為了你,我做了一個決定,你一定要原諒我,你隻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我不明所以,剛要問他,卻見他出手如電,猛地點中我胸口大穴,我氣血一滯,瞬間不能動彈。


    我這一驚非同小可,他這是要幹嘛?


    我大急,怒視著他,他……他這是要做什麽,他要是敢對我做出禽獸之事,我一定會殺了他。


    他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頰,看著我,說:“月兒!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我瞪著他,說不出話,心中驚恐萬分,卻見他放下我,輕輕穿上衣服。


    我長出一口氣,已經汗濕衣襟,還好!還好!他不是禽獸。


    魔笛坐在我身邊,右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臉,幽幽說道:“月兒,對不起,我騙了你。


    霜刀穀裏不止有結界,可以讓我們到另一個空間,這裏還有一個大陣,一旦開啟,我可以用這個大陣截殺魔弦。”


    我一聽,嚇得魂飛魄散,腦袋一片空白,他要幹什麽?他到底想幹什麽?


    魔笛沒有看我,頓了頓,繼續說道:“月兒,原諒我,我本想帶你離開這魔族,從此我們雙宿雙棲,永遠在一起。


    但我沒有想到,魔弦竟然如此在意你,部下重重追兵,殺了我所有想突圍的死士。從那個時候,我就知道,魔弦不會放過我們,無論我們逃到天涯海角,都躲不開他的追殺。


    更讓我憤怒的是,就算我有罪,但狼族的人是無辜的,狼族早先因為狼王的事,一直被打入另冊,在魔族低人一等。


    我好不容易用了萬年時間,重整狼族,但他卻下了一道命令,將狼族所有男丁打為罪民,並入他族。


    他實在欺人太甚,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我為什麽要逃?我也是魔風的兒子,他的一切我也可以擁有。


    我曾經步步退讓,不作他想,一心一意輔佐他稱霸天下。可他做了什麽,為了你,他不惜將我逐出魔族,將我的族人打為罪民。


    所以,我就在想,如果他死了,他的一切我都能擁有。月兒,隻要他死了,我們就不用逃了,你不用再害怕,我的族人也不用被打成罪民。


    他死了,對大家都好!所以,他一定要死。


    月兒,你說好不好?”


    他抬眼,看著我,我看到他眼中的瘋狂,知他所言非虛。他瘋了,他一定是瘋了,我心中焦急萬分,不曉得他到底打什麽主意。


    魔笛笑笑,對我說:“月兒,不用害怕,魔弦這次在劫難逃,他雖然精明聰慧,但我有你。


    他現在已經亂了方寸,親自前來追捕我們,這就容易多了,是他逼我的。


    我隻要用你把他引入陷阱,他就必死無疑。


    更可況我已經為他備好了大禮,青洛給了我七條毒蛇,我方才用了一條在陸勝身上。你看到它的威力了,還有六條,我會全送給他,讓他感受我所有的恨。”


    我的眼淚突然湧了出來,我第一次感覺到如此害怕,我第一次覺得如此後悔,我做了什麽?


    魔笛城府如此之深,他竟然算無遺策,設計好所有的環節。而我,就成了那個被他玩弄於股掌,隨意操控的傻瓜。


    我突然想起在望月樓他告訴我的話,什麽魔弦用情花操控我,讓我死心塌地跟他跑路。還有百花穀,他為什麽一定要帶我去?因為他知道魔弦在那裏,他故意讓我看到魔弦贈花給靈仙,讓我徹底心灰意冷,自願離開魔弦。


    我的心突然跌落到穀底,一片寒冷,我成了棋子,我會害得魔弦丟了性命。這一刻,我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內心。


    狗屁情花毒,小娘就是愛他,喜歡他,因為這一刻,我寧願死的是我,也不要他有任何危險。


    可惜太晚了,魔弦的氣息已經籠罩了這片空間,為了我,他終究還是來了。


    魔笛看著我,幽幽歎口氣,說道:“月兒,你終究還是在意他。你的眼淚還是會為他而流。”


    他輕輕用手擦著我的眼淚,突然咬牙說道:“不過,沒關係,他死了,你就徹底屬於我,再也沒有人會讓你流淚了。


    是時候了,今日,這裏就是魔弦的葬生之地。”


    他低下頭,猛地躬身,抱起我,飛到那片冰壁的頂上,迎風而立。


    我終於又看見魔弦了,他飛在半空中,遠遠地站在我和魔笛的對麵。


    他麵容冷淡,目光閃閃發亮,他目無表情,靜靜地看著我和魔笛。


    我看著他,眼中焦急萬分,我希望他能看我的眼睛,讓他看到我的心碎和煎熬。


    可惜,他沒有看我,他一定在怪我。


    他看著魔笛,輕輕說道:“魔笛,最後一次,把她給我。我放你離開,永遠不得再迴魔族。”


    魔笛笑笑,左手將我抱緊在他的胸口,看著我,右手輕輕撫摸我的臉頰。


    那一刻,我恨不得去死,他在刺激魔弦,我知道,結局已定。


    魔笛幽幽說道:“大哥,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你知道嗎?我後悔過無數次,你知道我後悔的是什麽嗎?


    在梨花穀,我後悔把她從我懷中交給你,我後悔放她離開時,為何沒有和她一起走,我後悔沒能早點帶走她……”


    魔弦全身黑雲湧動,眼神淩厲,一字一句地說:“魔笛,你找死……”


    右手一揮,身體激射而來。魔笛哈哈大笑,轉身就跑。他抱起我,躍下冰壁,朝下麵的冰穀飛去。


    魔笛抱著我在冰柱中飛躍,終於在一處布滿參差不齊的冰柱中,找了一塊空地。


    他將我放了下來,輕輕撫摸了一下我的臉,微笑說道:“等我,月兒!這一次迴來,我再也不會離開。”


    我別過臉,不想看他。心中卻打定主意,如果魔弦注定要死,我也絕不會獨活,我欠他的,會用我這條命來還。


    我靜靜等候,終於,我聽到了久違的腳步聲。我看過去,是魔弦,他追隨我的氣息到了。


    我就快瘋了,我不能彎腰,用魔弦的靈力撞開魔笛的控製。可是,我不能看他在我眼前死去,我做不到,我的眼淚開始決堤,我淚留滿麵,祈禱上蒼他能看我的眼。


    或許我的祈禱管用了,魔弦終於看到看到了我的眼睛,他呆住了,有些遲疑,他如此聰明,應該發現了我的異樣。


    他停住了,似乎在思索,我高興萬分。可惜,我低估了魔笛,我看到了空中魔笛決絕的臉,他高高祭起了青冥。輕輕一揮,一枝鋒利的冰柱被他削下,朝我直墜過來。


    魔弦一驚,看到了魔笛的動作,幾乎來不及細想,他朝我飛了過來。


    我閉上眼睛,看到魔笛啟動了大陣,魔弦身下的大地突然裂開,鋪天蓋地的冰柱朝魔弦砸過去。


    我看到魔笛得意的笑,右手一揚,六道青光朝魔弦飛去。


    魔弦避無可避,揚手一揮,隻來得及擊飛三道青光,青光入體,魔弦身上的靈光陡滅,冰柱紛紛砸在他身上。


    他地底直接墜去,我閉上眼睛,恨不得我和他一起死去。


    可惜,魔笛甩出一道繩索,我被繩索纏住,堪堪避過那道取我性命的冰柱,重新迴到魔笛的懷中。


    我全身冰冷,魔笛輕輕一拍,控製我的力道散去,我迴複自由。


    魔笛不停地摩梭著我的臉,嗬護道:“月兒,對不起,委屈你了,你身上都冰冷了。你等我一會,我馬上將結界關閉,魔弦就會被永遠困在裏麵,不會再有機會傷害我們了。”


    我打了個寒顫,他竟然如此狠毒,斬草除根,我臉色蒼白,一顆心幾乎凍住。


    魔笛帶我飛到下麵,將我靠著一跟冰柱勉強站立,他朝著一處凸起的冰石走去,開啟了結界,剛剛陷落的地麵開始出現一股股旋轉的透明氣旋。


    氣旋越來越大,就快籠罩住整個陷落的空間,我知道隻要氣旋完全蓋住這裏,魔弦就會被永遠困在裏麵。


    我準備好了,看向地底。突然,一縷青光在我旁邊蠢蠢欲動,我眼神一動,嗯!是魔弦剛才擊飛的毒蛇。


    我微微一笑,將手腕切進青蛇的口中,隻覺得手腕一麻,我驚唿一聲。


    魔笛迴頭,大驚。這青蛇果然毒性至強,我有些站立不住,靠著冰柱軟軟滑下。


    魔笛飛奔而至,單指一彈,一塊薄冰射出,將青蛇釘死在地上。


    魔笛手忙腳亂地扶起我,從懷中掏出一個淡藍色的玉瓶,慌忙說道:“月兒,別怕!我有解藥,你趕緊服下,此蛇毒性甚烈。”


    我眼神一亮,原來他真的有解藥。我靠著魔笛,貌似虛弱萬分,右手卻悄悄探向我腳鏈上的寶石。


    寶石中的靈力在我的手掌中流淌,我突然抬起頭,左手抓住魔笛手中的玉瓶,右手一掌,拍向魔笛的胸口。


    這一掌我運足了全力,魔笛猝不及防,被我拍到一邊,撞斷了一根冰柱。


    他狼狽地趴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我,驚異地說:“月兒,你瘋了,你幹什麽?”


    我冷冷地看著他,輕蔑一笑:“魔笛,我沒有瘋,瘋的是你。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相信你,離開了魔弦。


    現在,我要去找他了,你要殺他,就把我一起殺了。”


    我最後看了一眼魔笛,輕輕一躍,朝那道就快合上的氣旋中心跳了下去。


    還好!我沒有遲到,我看到氣旋在我頭頂合上,我聽到魔笛瘋狂的大喊,我笑了,魔弦,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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