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有坐診大夫,有事叫太醫,隨叫隨到,劉太醫的兒子專研民間偏方,對疑難雜症有一套。


    府裏的小兒身體一直是定時檢查,對於金蟬的通氣問題,小劉太醫說,身體健康的很,這個是個人體質,能放出來是好事。


    所以大家隻能隨他,難道因為通氣讓小兒憋著?


    平武能嫌棄別人,對自己的孫子不會嫌棄,金豆從母親那聽來的接地氣長得高這句話很認同,隻可惜自己接地氣的時候少,害怕長不高,每天使勁伸展。


    過了三月三,金豆開始忽悠祖母,讓她去武館上午上課,下午練武。


    因為高兆想把大夥的孩子們集中起來,來公主府,除了四個豆比較熟悉,其他的都很拘謹不說,別人家長輩也很緊張,生怕自家孩子在公主府出錯。


    金豆要從母親那裏學會了怎麽忽悠人,給祖母說很孤單,喜歡好多小夥伴在一起。


    總之,順利忽悠成功,每天早上開始去武館上課,文化課由紀嬤嬤和另外兩個嬤嬤,一個教女紅,一個教書琴詩畫,紀嬤嬤教綜合。


    這樣,其他人家有適齡的小娘子求到平武大長公主跟前,也想把家裏小娘子送去。


    平武說金豆好奇胡鬧著玩,來的人說一起玩,平武說那地方太小,去了委屈了你們府裏小娘子。


    尤太夫人帶頭說捐款,找地方蓋個大的,她風風火火去串聯,有她這個帶頭熱心人,樂安縣主慷慨解囊相助,一些不太讚成的家裏隻好跟著讚助。


    吳駙馬來了興趣,找了幾個工部退仕官員,設計女子書院。


    對,還沒蓋哪,沸沸揚揚的女子書院名聲響起來。


    梁梅雪小姑子夫家祖父程太爺躍躍欲試,厚臉皮找上吳駙馬,主動自己,拿著他之前在家沒事畫的草圖上門了。


    吳駙馬一看,喝!是個行家,拍手稱讚。


    好家夥,吳駙馬帶著一幫太爺們發揮餘熱,親自設計,親自監工,爭取秋天完工。


    書院建在城西。


    魯國公高興,女兒也能去,迴頭一想,家裏好些男孫,讀書是胡亂讀,國子監是給靠讀書謀出路的文官子弟,京裏的勳貴人家,不是自己府裏有先生,就是去書院瞎混,幹脆他帶頭也蓋個書院,讓那些不用科舉的勳貴子弟學個什麽,不指望靠他們給家族爭光,不惹事連累家族就千謝萬謝了。


    魯國公給夫人以商量,想讓小兒子帶頭,國公夫人卻說這事該世子露頭,魯國公一想也對,小兒子如今走了自己的事,不能讓長子暗中埋怨當父親的不公平。


    於是去找大兒子吩咐任務,可世子一副委屈模樣,好像讓他出苦力,氣得魯國公扭頭就走。


    心想這個兒子一臉的深沉,比自己還顯老,缺乏活力,難怪人家說他們父子像哥倆。


    世子給夫人說了,得了一頓罵,又給他分析,然後,世子又去給父親賠罪,屁顛屁顛動員什麽侯府伯府和一些和皇家拐著彎的皇親國戚府上。


    然後,又一個捐款書院開始動工,地址城東。


    男女各東西,以防送菠菜。


    魯國公世子又開始請先生,一水的各府太爺,老當益壯,容觀煥發。


    教算學的戶部退仕的,教各種雜學的工部退仕的,還拉了個翰林院退仕的教文學,將軍府出了個中年,教馬術,這個那些兒郎感興趣,原本被家人逼著要秋天去上課的調皮兒郎聚堆想主意怎麽逃課,一聽有馬術,馬上聚堆商量要買什麽馬,配什麽馬鞍,有的開始琢磨自己特色馬鞭,好突顯個人魅力。


    高兆心裏那個高興,使勁誇女兒辦了件可以流芳百世的大事。


    想讓平民女子將來可以上學,必須是上層階層走出這一步。


    但平民走出來更難,一是上學堂要花費,一個小娘子在家裏是個勞力,幹家務帶弟妹,做女紅補貼家用,就是免費上課,家裏也舍不得這個勞力。


    鄉下的更加困難,要下地幹活,要喂豬喂雞,早早嫁人繼續幹活,還得生兒育女。


    自己外祖家能讓母親讀書,一個是家裏經濟可以,還有就是外祖父有遠見,和梁各莊的風氣。有的人家哪怕供的起女兒讀書,也不會讓讀,什麽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觀念。


    這個不是讓金豆忽悠公主婆婆就能改善的大環境,高兆心想,她做個開頭,如果代代有點進步,不枉她來次一迴。


    這個夏天熱熱鬧鬧,城南書院一幫穿著光鮮的兒郎天天去“監工”,比工頭都負責。


    原來家裏人訓斥,說搗亂,後來見兒孫說起蓋房、搭建,還有書院布局,頭頭是道。


    總比以前滿口說的你聽不懂他還強詞奪理的強。


    長輩慈愛交代,別大太陽地下暴曬,中暑還得吃藥,臉上放光的兒郎胸脯拍的梆梆響,說現在開始鍛煉了,身體健康的很。


    欣慰呀,於是請預定的翰林府退仕的暴太爺吃飯,以後多“關照”自家兒孫。


    你沒看錯,這個請的教書先生姓暴,叫暴仁傑,雖然姓暴,性子溫和,魯國公就是看中他性子溫和,聽說比較愛背詩,讓他去帶帶那些頑劣的學子,合適。


    一個不夠呀,慶王爺送來一個,姓費,叫費崇穀。


    高兆聽了這兩個先生姓爆笑。


    吳長亮不知她笑什麽,高兆說以後那些學子聽了先生的姓不知會如何。


    “師為長,他們那裏敢如何?”


    對哦,這裏敢對學生不尊敬,那可是大問題。


    高兆收起笑容,嚴肅起來。


    金蟬的周歲抓周,大家以為他會抓吃的,一個食物不放,等他抓了個白玉,吳駙馬剛想說吉祥話,就見孫子把白玉往嘴裏放。


    高兆早就不錯眼的盯著哪,就怕他把什麽都往嘴裏放,見他動作,飛快抱起,搶過白玉,然後說:“給祖父祖母鞠躬,還有外祖父外祖母。”


    金蟬馬上笑眯眯點頭,代表鞠躬,還拍手。


    幸好他說話晚,不然來一句:我想吃呀,那就丟人了。


    金蟬依然不瘦,太有胃口了,逐漸開始挑剔,味道差點就皺眉,好吃就笑眯眯。


    這個是吃貨!吃貨!


    沒事,將來做個美食家也行,記錄所有美食,也給一千年後的人們提供這個時代的食物資料。


    高兆想:哪個都要發揮所長,不能浪費天賦。


    胖墩墩的他如今是平武的最愛,別的都離開去上課,隻有這個在跟前。m.Ъimilou


    金蟬又愛笑,揚起小臉衝著你笑,拍拍胸口說:抱抱。


    就這兩個字說道最清楚,平武每天胳膊疼,駙馬說讓孫子自己走,金旺周歲就不愛讓人抱。


    平武說還能抱多久?累不著。


    高兆覺得奇怪,婆婆對二房的每個孫子孫女盯上了,大房的從沒見她這樣對待。


    吳駙馬也說過平武,平武說:大房不送過來,我還上門要去?


    楊書桃教孩子是按照這裏環境和規矩,高兆不是,她按照自己所想。


    哪個當祖母的也願意孫子孫女和她貼心而不是在她麵前規規矩矩,拘拘謹謹。


    從金豆開始,高兆習慣每天讓子女去榮禧堂轉一圈,他們去了就會被留下來。


    金旺吳駙馬霸占了,金豆上課,後來的金蟬又貼上去了。


    平武願意呀,每迴微笑打發兒媳先走,還體貼說迴去歇著。


    ()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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