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書耳根子軟。


    且極好麵子。


    他在上京消失多年,內心深處其實本就有深藏的不安,隱隱擔憂自己並不受重視,京中會有人看不起自己。


    因此,但凡能讓自己麵上沾光的東西。


    他都樂於展示。


    於是輕易被柳欣兒說服,心中意動:“不錯,我要宴請賓客,她身為主母不到場,這算是什麽道理,竇紅胭必須要去,還要親自幫我招待客人。”


    這樣才顯得自己在侯府的地位。


    消息傳到竇紅胭這裏,她當即皺眉。


    原本將沈易書糊弄出去,就是不願沾染他的那些紈絝朋友,現在卻要陪他出門見客。


    酒樓人來人往,大庭廣眾之下和沈易書站在一起,還真是高調……


    若是讓蕭昃知道,他怕是會氣得恨不得撕了沈易書。


    無論出於己身,還是為了安撫蕭昃,她都不願出席,淌這個沈易書的渾水。


    她佯裝身子不適,迴絕沈易書。


    但另一邊,柳欣兒還在持續發力,不斷教唆沈易書。


    他被柳欣兒挑撥的心中激昂,竟然直接找了過來:“你必須去,你男人的宴會,你身為妻子不出麵,這是給外人看笑話!”


    笑話……


    竇紅胭閉上眼翻了個白眼。


    他一個芝麻小官,興師動眾的宴請四方,這才是笑話。


    眼看拗不過沈易書,竇紅胭無奈答應,將沈易書送走之後,轉頭讓戲月傳信給蕭昃:“告訴他宴會的時間,約他見麵。”


    想出穩住蕭昃的辦法之後,竇紅胭稍稍鬆了口氣。


    又將舉辦宴會的酒樓安排好,這才慢悠悠出門,散步到了二丫的院子。


    看到院中兩道小小身影的背影時,竇紅胭詫異挑眉,站在門外觀察許久。


    心中覺得好笑。


    二丫怯生生,有些懼怕沈毓珩:“大哥哥……你,你坐。”


    “嗯。”


    沈毓珩雙手抱臂,遠遠坐在窗邊,稚氣但已經不失風采的一雙眼將二丫釘在原地,目光審視。


    說話時,近乎逼問:“母親為何會忽然對你好,你都做了什麽,你在寫什麽,和柳氏的密信嗎?”


    二丫快要哭了。


    她被沈毓珩監視一整天,坐立難安,對這個兄長既怕又敬,小聲怯懦地迴答:“小娘不會看我的信的,我也沒有和小娘傳信。”


    “母親對我好,是因為我……”


    她也說不出來。


    於是更急,頂著沈毓珩審視的目光,眼淚都要急得落下來。


    竇紅胭看了一會,及時出來解圍:“珩兒,你今日的功課做完了?我說怎麽一天不見你,原來是在這裏關心妹妹。”


    沈奕衡繃緊的下臉瞬間變換顏色,再迴到竇紅胭身邊時,看起來乖巧沉靜:“迴母親,功課做完了,妹妹有些字不認識,我來教她識字。”


    她摸了摸沈奕衡的腦袋:“那就好,讓妹妹早些休息,我們先迴去。”


    終於將二丫解救出來。


    迴想自己貿然接手二丫一事,竇紅胭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忽略沈奕衡的意見。


    於是問道:“你今日見到二丫,可有什麽想說的,都告訴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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