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卿寒扶起寞亦,碗口靠近他的唇邊。


    寞亦聳聳鼻子,聞到不好聞的味道,偏頭無聲拒絕。


    “阿亦,乖乖喝,喝了就不頭疼了。”


    冷卿寒又將碗口送到他嘴唇。


    “不好聞,不喝。”


    寞亦頭偏在冷卿寒的脖頸處埋起來耍賴。


    冷卿寒沒辦法,隻好放下醒酒湯,拿起一旁的牛奶耐心哄道:“那喝點牛奶。”


    少年的唿吸噴灑在他的肌膚上,泛起一陣雞皮疙瘩。


    寞亦感到好玩,起了興頭,調皮地往冷卿寒的脖子上吹了一口氣。


    冷卿寒猛得一激靈,無奈地伸手掰正寞亦的腦袋,並把吸管送進他口裏。


    寞亦掙紮了一下,腦袋動不了了,下巴被箍住了。


    他抬抬眼看向冷卿寒,示意他放手。


    冷卿寒垂眸與他對視:“喝了就放開。”


    “阿卿,我不喜歡喝牛奶。”


    寞亦眼神無辜,瞥一眼牛奶,一臉嫌惡。


    “那就喝醒酒湯,二選一。”


    冷卿寒不慣著他,越慣越得寸進尺,


    “必須得喝一樣,不然明天難受的是你。”


    “其實我可以不喝的,我好像酒已經醒了。”


    寞亦一想到那碗裏充滿了他討厭的蔥薑蒜齊套的地獄之漿。


    於是還在頑強掙紮,努力睜大眼睛,證明自己是清醒的,企圖免了接下來的口腹之痛。


    可冷卿寒不吃他這套,壓根沒看他:“醒酒哪有那麽快,不要逃避,很快就喝完了,喝完等會兒就不難受了。”


    他把牛奶往他那送了送,催促中。


    寞亦眼見逃不過,隻好捏著鼻子認下,不得不喝了。


    但是他擺爛似的喝一口歇半天,看得冷卿寒笑了。


    “笑什麽?”


    寞亦本來喝得一臉痛苦,看他笑得那麽開心,頓時氣惱。


    他這麽痛苦,不心疼就算了,還笑是吧。


    他惱怒地瞪著眼前笑眯眼,不像白日裏冷麵隊長的男人。


    寞亦掙脫開冷卿寒的禁錮,鑽進被子裏不理他了。


    冷卿寒看了眼床上鼓起的小山丘,又看看手上沒喝幾口的牛奶。


    他推了推小山丘:“阿亦,還沒喝完呢。”


    “不要,我太痛苦了,我已經被你傷透了心。我再也不出來了,我要悶死自己!”


    控訴的聲音從被子裏悶悶地傳出來。


    冷卿寒被他可愛到了,又偷笑一聲。


    寞亦等了半天,沒等到冷卿寒哄他,等到了男人開門出去的的動靜。


    寞亦掀起被子,難以置信地盯著門口。


    冷漠無情的臭男人,得到了就不珍惜是吧?


    他又掀起被子蒙上,暗自傷心。


    冷卿寒洗完碗,重新上樓。


    他見寞亦還沒從被窩裏出來,擔心他悶壞自己。


    他叫了一聲寞亦,見他沒迴應,輕輕掀開被子。


    寞亦眉頭緊蹙,睡得似乎不安穩,嘴裏嘟嘟囔囔。


    冷卿寒湊近傾聽。


    “冷漠……臭男人……壞……卿……”


    冷卿寒眉頭一挑,撫了撫他的額頭,整理了一下少年的頭發,捏捏軟軟的臉頰,佯裝惡狠狠道:“小壞蛋,真難伺候。”


    他留戀地挼挼手下的柔軟臉頰,然後不舍地去洗漱。


    寞亦迷迷糊糊感覺到身邊塌陷下去,一股暖暖的氣息靠近。


    他伸手一撈,涼涼的,滑滑的,很舒服,抱了個滿懷。


    冷卿寒沒防備,被偷襲成功,現在一動都不能動。


    他身上的氣息暖乎乎的,手還不老實,無奈開口:


    “阿亦,鬆手,好好睡覺。”


    寞亦已經沉沉睡去,沒有半點迴應。


    冷卿寒隻好調整一下雙方的姿勢,讓他們能更舒服的睡覺。


    他把寞亦的腦袋放在自己的頸窩處,抱著陷入夢鄉。


    第二天,天還沒亮,手機鈴聲響個不停。


    寞亦煩躁地躲進被子裏,用冷卿寒的身子和被子捂住耳朵。


    冷卿寒試探地在床頭櫃摸來摸去,總算摸到手機。


    他安撫了一下寞亦,接了電話。


    “冷卿寒快起來,一零酒吧發生ming\/\/\/an,地址在……趕快過來!”


    白佑安這一嗓子,徹底叫醒了冷卿寒


    冷卿寒無語中:“跟我有什麽關係,別叫我。”


    他果斷掛斷,打算繼續抱著寞亦睡迴籠覺。


    但是,手機鍥而不舍地震動。


    冷卿寒惡狠狠道:“你是不是忘記我是什麽樣的人了?”


    “大少爺,我這也沒辦法,你舅舅都說了,我們上班你就得跟著,我們也很難做啊。算哥求你行不?”


    白佑安低聲下氣哄道。


    “嘖,等會兒就到。”


    冷卿寒沒辦法,隻好起來。


    “怎麽了?”


    寞亦聽到動靜,探出頭問道。


    他的眼睛還是欲閉不閉,明顯是在和困意掙紮。


    “白佑安叫我去幫忙,你先睡,八點左右王姨就來做飯,到時候你起來就可以吃。”


    冷卿寒快速穿上衣服,洗漱。


    “這麽早?”


    寞亦抬頭看了眼未被窗簾遮蓋住的窗外,一片漆黑。


    “沒辦法,這事發生也不講時間,那人更不講道理。”


    冷卿寒洗漱完成,走過來傾身掖了掖寞亦身上的被子。


    “好吧。一切順利,路上小心。”


    “嗯。”


    冷卿寒親親他的額頭,便走了。


    寞亦躺在冷卿寒睡的地方,聞著他的氣息,感受著溫度,沉沉入睡。


    “現在怎麽樣?”


    冷卿寒開著車趕到現場。


    四樓處一塊玻璃碎了,警察正在窗口檢查。


    地上一片炸裂四散的血跡。


    死者正躺在地上,嘴角鮮血淋漓。


    “死者趙大勇,男,42歲,死亡時間不足一小時,嘴角撕裂,身上多處傷痕,死因初步判定是墜樓而亡。”


    俞溪澈扶了扶眼鏡,語氣怪異道。


    “剩下的得屍檢。”


    “還發現什麽沒?”


    冷卿寒觀察四周,走近死者,似乎尋找著什麽。


    “白隊,我找過了,沒有關於撲克牌組織的信息。”


    遊映秋看到白隊過來,立馬匯報。


    他瞟到冷卿寒也到了,手拿著罐裝咖啡立馬過去。


    “呐,冷少,喝點咖啡提提神。”


    “謝謝。”


    冷卿寒接過咖啡。


    遊映秋調侃:“不用謝,沒想到冷少還是挺平易近人的。”


    冷卿寒瞥他一眼,沒說什麽。


    “你小子,非得我三請四接才來?”


    白佑安捶了一拳在冷卿寒的肩膀上,不疼不癢的。


    冷卿寒與他保持距離。


    “我剛才問了附近,沒有人認識他。不過酒吧調酒師似乎不太對,也是他打的電話。”


    遊映秋看他們差不多,指了指坐在酒店門口瑟瑟發抖的調酒師。


    “問他半天都不說話。”


    “安佑呢?”


    白佑安問道。


    他看了一圈,唯獨沒看到安佑。


    遊映秋:“打她電話沒接。”


    “繼續打,有必要就派人去她家。”


    冷卿寒走向調酒師。


    調酒師魂不守舍,臉色蒼白。


    任誰一下班,就看到天上降落屍體,都會被嚇到好嘛。


    一雙筆直修長的大長腿停在調酒師麵前。


    調酒師順著視線上移,看到一張熟悉的英俊臉龐,忘了害怕,語氣驚訝:“你怎麽在這?”


    遊映秋也有些驚訝:“冷少,你認識啊?”


    冷卿寒沒迴答,直視著調酒師的眼睛,問道:“你認識死者?”


    調酒師僵了一瞬間,剛忘記的迴憶湧上心頭,恐懼又滋生腦海。


    “不不認識。”


    冷卿寒:“你見過他?”


    “見過……不是我害的,真的不是我害的。”


    調酒師慌亂解釋,生怕他們斷定他是殺人兇手。


    “那是誰?”


    “不知道……我不知道……”


    調酒師腦袋搖成了撥浪鼓,緊張地狂出虛汗。


    “你在哪見過死者,什麽時候見的?”


    冷卿寒繼續問道。


    “昨昨天晚上,他在吧台上喝酒,一個美人和他喝,然後他走了。”


    “美人?”


    冷卿寒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對,那美人就是你n\/\/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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