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扯開自己厚厚的睡衣,還非常任性地踹了身邊男人兩腳……


    從夢境中被弄醒的男人迷茫地撐起手臂,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是哪裏出了問題。


    「怎麽了加迪爾--哪裏不舒服嗎?」


    他將身子探出去,準確的摸索到了床頭燈擰開,驟然亮起的燈光讓加迪爾更加痛苦的閉緊了雙眼,還試圖用手擋住自己,但是他通紅的臉蛋和滿頭的汗顯然已經暴露了問題。


    不明白為什麽孩子睡前還蜜汁發冷、現在卻熱成這樣的馬爾蒂尼下意識想到莫不是發燒了。


    可是他想伸手去試探加迪爾額頭的溫度,卻被原本乖乖的寶寶一巴掌打開了。


    馬爾蒂尼被嚇了一跳——他的手背隱隱作痛,加迪爾從來都不是會對別人這麽粗暴的男孩子。


    明明是熱得厲害,加迪爾卻拿被子蓋住了自己的頭,整個人像小蝦米一樣蜷在了一起。


    「不要燈,不要保羅,都不要!」


    帶著急促換氣的聲音從被子裏傳來,像是正在傷心的嗚咽似的。


    這也太可憐了--老父親的心像是被一隻大手猛地揪在了一起,疼得無以複加。


    「我的心肝——怎麽了做噩夢了嗎?」


    馬爾蒂尼徹底清醒了,關掉了床頭燈,小心翼翼地靠在加迪爾後麵,寬大的手掌試探性地隔著被子在他的肩頭輕拍。


    單薄的手感讓他心裏一酸。


    被子外麵蜿蜒的金發抖了抖,窸窸窣窣的蹭在枕頭上,亞平寧溫柔的月光透過大大的落地窗籠罩到兩人身上。


    喘不上氣的感覺終於讓加迪爾意識逐漸清醒,他努力地眨巴著眼睛睜開,動了動無力的手指,拉下籠罩著自己的被子,吸了兩下新鮮的空氣。


    不,一點都不新鮮,全是保羅身上淡淡的香味。


    加迪爾沮喪地垂著睫毛攤著手。


    馬爾蒂尼撐著胳膊抬起上半身,傾斜過來,溫柔地幫加迪爾捏開額頭上被汗水粘得一塌糊塗的淩亂發絲,一邊順毛一邊用氣音極其輕地哄道:「沒事了沒事了燈關掉了別咬著自己的嘴巴,好不好」


    這種被安撫的感覺驅散了加迪爾的煩躁,而馬爾蒂尼的溺愛讓他開始覺得委屈起來——


    加迪爾翻過身來,把臉埋到了隊長的頸窩裏,腿也直接纏了上來……


    被愛著的感覺讓他沒有顧忌地說出了自己的感受:「好難受,一直好難受……保羅……」


    他一邊克製不住舒服的蹭了蹭,一邊像什麽小動物磨牙一樣輕輕啃咬隊長緊實漂亮的脖頸,覺得連牙都癢起來了。


    馬爾蒂尼在這一瞬間覺得自己腦子一片空白,接著就是熱意和羞恥像岩漿一樣迸發席捲了全身。


    他下意識想要慌亂的推開加迪爾,但是金發少年脆弱和充滿依賴的樣子讓他沒法下手,低頭看去,加迪爾雪白的脖頸和大片後背在月光下亮得驚人,而更白的大腿正纏在他黑色的睡衣上,隻一眼就讓馬爾蒂尼心髒都快停跳了,趕緊抬起腦袋看天花板。


    毫無防備地直麵了這個有點尷尬和敏感的青春期問題,最大的兒子也才七八歲的馬爾蒂尼忽然遇到了巨大的知識盲區。


    糟了我那個時候是怎麽辦的來著雜誌看片


    有人教我該怎麽辦嗎?--啊,都是那些朋友,現在想想一個賽過一個的猥瑣……


    可是加迪爾沒有朋友一起做這種,嗯,這種事,就算有我也不能接受……


    給他拿什麽碟片


    不不不!


    哦天哪,救命。


    他絕望地繃緊了身體,感到加迪爾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但是責任心又不允許他逃離。


    加迪爾自顧自地蹭了一會兒,拿隊長的皮肉磨牙,見沒有被反對,更是玩得開心,接著就在迷迷瞪瞪中感覺到馬爾蒂尼牽住了自己的手……


    「咳,首先,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沒什麽好害羞的;其次,我隻教你這一次,真的就這一次,以後再難受就自己解決,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不可以和別人亂嚐試什麽東西……」


    笨蛋保羅,我知道呀!


    我生理課學得超好的!


    我隻是想蹭蹭,蹭蹭好舒服……天啊,世界上還有更好的事情嗎?


    加迪爾迷迷瞪瞪地想。


    但是他立刻就被打臉了。


    世界上絕對有更好的事情而且正在發生。


    加迪爾不懂發生了什麽,他覺得自己像一艘小船,被席捲在夢境和現實,身體和精神的浪潮裏。


    語言在此刻支離破碎,他能吐露的隻剩下了喘息和不成單詞的無意義聲音。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正無意識地用手指掐進隊長的胳膊,不知道自己依然在咬著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裏氤氳著水汽,不知道自己絞緊了腿,纏得對方都有點痛了。


    他也不知道馬爾蒂尼正在沉沉地、痛苦地吸氣,汗水濕透了自己的衣服。


    舒服到不行、一夜好夢的加迪爾起床後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晴天霹靂。


    「我們不能再一起睡覺了無論如何都不行,絕對不行。」


    馬爾蒂尼嚴肅地宣布。


    「可是我冷啊……」


    加迪爾委屈、迷茫地申訴。


    「你不冷、你太熱了。總之就是這樣,加迪爾,這對你很重要,青少年……」


    馬爾蒂尼因為脖子上的牙印被隊友們曖昧取笑了一整天,都快要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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