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姑娘喚作唐秀,是西風村唐家的麽女,還未曾婚配。


    「陳福那下流胚子,那日趁著我上山採藥,想要,想要輕薄我,但遇見了恆光,我才逃過一劫。他本來就該死,自從陳嫂子有孕後,村裏的大多數的姑娘,都被他騷擾過。這樣的人,難道不就是死不足惜嗎?仙長如今知道了實情,還覺得恆光該死嗎?」唐秀瞪圓了眼睛,看著奚十裏和千山,開口問。


    奚十裏轉頭,看著像是因為想到了先前在山上的事,而變得紅了眼的狼妖,「你叫恆光?」


    狼妖重重噴出一口氣,點頭。


    「你們之前就認識?」奚十裏問。


    「不認識。」


    「認識。」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奚十裏:「……」


    「是不認識的。」唐秀頂著奚十裏和千山探究的目光,硬著頭皮說。


    但好像,也不算是完全不認識。


    要是說起來唐秀和恆光的認識,其實也不久。


    唐秀家中清貧,她爹去年為了在海上多捕些魚,冒著大風浪出海,結果那一次後,再也沒有迴來。家裏隻剩下還在繈褓中的幼妹和因為生育元氣大傷的母親,一個家裏,失去了頂樑柱,可想而知,生活是有多拮據和不易。


    這些年來,她們家節衣縮食,每一個銅板都恨不得掰成兩塊來花。


    所以,在傳出來有村民家中雞被偷盜後,唐秀晚上也睡不著,雞棚裏的雞不能再有任何損失。每日晚上都搬個小馬紮,坐在院子裏,守著雞棚。


    她母親心疼她,讓她迴去好好睡覺,守夜的事情交給自己就好。


    「可憐的孩子,當年唐家也算是大戶人家,隻不過現在落得這般境地,是娘親對不住你。」唐母抱著大女兒,心疼道。


    唐家當年也是上京的名門望族,若不是因為犯了事,被流放,不過才三代光景,又如何會落得這般田地?


    唐秀聽著母親的話,倒沒覺得有多不甘心。她從未見識過鍾鳴鼎食之家的唐家,從出生開始,家裏就一直是這般光景,自然也沒有從大小姐的境地落入了村姑的落差感。


    「母親說得哪裏話,您還是先進屋歇著吧。」唐秀最終還是將婦人送迴了房間,自己在院中守夜。


    這雞是要下蛋的,蛋是要給母親和弟弟補充營養的,需得好好護著。


    可晚上真是太困了,海風吹著,也太冷了,唐秀坐在小馬紮上,忍不住地打盹兒,所以,當院中進了人時,她也一無所察。


    直到,對方的手放在了她的肩頭。


    唐秀瞬間從夢中驚醒,在看見麵前出現的黑影時,差點尖叫出聲。但在最後關頭,她才張嘴,就被一隻大手捂住了嘴。


    再下一刻,她忽然感到身體一輕,一低頭,發現自己已經騰空而起。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眼前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男人。


    這種場麵她何時見過?嚇得想掙脫男人的懷抱叫救命。可如今在半空中,她能倚靠的也就隻有麵前這個一聲不吭把自己擄走的男人。


    「你,你是誰?」唐秀最後被劫走她的男子放在了一處平坦的山洞裏,她四下打量了一番,這裏麵看起來是有人生活過的痕跡。可在荒郊野外,還是被人擄走,唐秀仍舊對麵前忽然出現的人感到恐懼。她縮在角落裏,戒備地看著來人。


    擄走她的人便是恆光。


    恆光也很不理解,它不過是睡了一覺,但為什麽眼前的人就像是不認識了自己一般?


    「溪月。」它開口喊道。


    唐秀隻覺得耳邊出現的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時間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在哪兒聽過。


    她看見陌生的男人朝著自己靠近,激動地伸手隨便抓起身邊的東西就朝著他砸去,「別過來!別靠近我!」她尖叫,動作毫無章法。


    最後她自己都不知道手中拿著什麽東西扔了過去,「咚」的一聲響,正好砸在了擄走她的男子額頭上。頓時,一道鮮血流了下來。


    唐秀見狀,心裏更加害怕了,她怕自己的舉動,一不小心,就徹底激怒了男人。


    可是讓她意外的是,那個看起來其實很英俊的男人,在被打中後,停了下來。


    那雙看起來幹淨極了的眼睛,因為看見了她無比抗拒的動作,而變得失落萬分。


    唐秀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對一個擄走了自己的「壞人」感到一點點難過,她躲在角落裏,發現對方的確沒有要攻擊自己的意思後,這才小聲說:「我不是你說的那個人。」


    溪月,唐秀腦子裏反覆思索著這個名字,忽然明白過來自己剛才為什麽會覺得這名字隱隱耳熟。


    「可惜一溪風月,莫教踏碎瓊瑤。」溪月,這般詩情畫意的名字,哪裏是她那個沒上過學堂的父親能取得出來的名字?


    但是在她們家,的確是有個人叫這樣風雅的名字的。


    那是她的姑婆。


    她爺爺的親妹,唐溪月。從前唐家還沒有被貶時,家中的大小姐。


    山洞裏的男人在聽見麵前姑娘的否認時,眼裏受傷的神色變得更加明顯了些。


    他指了指身後的那些陳設,「這些,都沒有動,都是你喜歡的,溪月。」他看著唐秀的眼睛,一字一頓說。眼前的人分明就是溪月的模樣,她怎麽說自己不是溪月呢?


    唐秀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才發現剛才自己看見的那些生活痕跡,雖然上麵已經有不少灰塵,但仔細一看,好些做工還挺精緻,都是女子喜愛的玩意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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