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侯府,前院。


    陸景和看著眼前這個武術先生,心裏忽然就懊悔了,紮馬步!又是紮馬步,還是一個時辰。


    蕭隋想他這個年紀,先蹲一個時辰可能耐不住,所以眼睛一動,低聲說道:“若小公子能堅持下來,我就帶小公子體驗一下策馬奔騰。”


    “真的?”


    他那雙和蘇酥一樣的大眼睛眼晶晶的,像點亮的月光一樣發亮帶著期盼的望著他。


    陸牧之雖然和他親近,但認為他太小不適合上高馬,而蘇酥更是不會帶著他一起騎馬,所以他是很羨慕騎大馬的人。


    蕭隋見他有興趣,特別是這個表情和蘇酥簡直同出一轍,他的眼神不自覺的柔和了幾分:“自然,我答應小公子就不會食言。”


    “好!”


    陸景和鬥誌滿滿的紮馬步,開始了練武第一迴合的嚐試。


    殊不知,蕭隋的眼神忍不住朝走廊的位置多次掃了幾眼,心裏在期待著蘇酥會不會來看陸景和。


    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帶著的麵具,那麽普通……她應當不會察覺到自己的異樣吧?這次應當不會因為自己是宣王而討厭了吧?


    ——


    玲瓏苑,內室。


    蘇酥正喝著絳雪剛剛端上來的燕窩糖水,就聽到春兒小碎步的走進了室內,臉上的表情有點凝重。


    絳雪見狀就上前支開下邊的丫鬟和下人,喊道:“夫人這裏有我們伺候就行,你們下去忙活吧。”


    “是!”


    蘇酥見絳雪出去門口那裏守著,便對春兒低聲問道:“你查到了什麽?”


    春兒見狀,彎下腰湊在她的耳邊輕聲幾句,蘇酥的麵色逐漸的凝重了下來,嘴角的笑變得冷酷無比。


    “這個玉姨娘好大的膽子,竟然在私下讓人監督夫君就算了,夜裏還在唿喊夫君的名字做這種事情!”


    她說著眼神變得冷漠無比,心裏的怒火差點壓製不住,冷道:“告訴看護的人,這三天隻給她喂水,不能給吃食。”


    “是!”


    春兒迴應著又小聲問道:“如今那紅煙我們應當怎麽處置?她到底是玉姨娘以前的大丫鬟,如今放在府裏恐怕會被其他人報複。”


    蘇酥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麽事情,玉姨娘在府中狐假虎威習慣了,底下不少人對她看不慣。


    而紅煙是她的大丫鬟,自然成為她的替罪人。


    更重要的如今沒有玉姨娘在壓製陸遊山,隻要他願意強行占有都可以,甚至連玉姨娘的名分都不給。


    蘇酥放下手中的碗筷,歎息道:“她也是個苦命人,出身不好,還遇到這種主子。”


    她說著就看向春兒,“那你去問問她,是願意在府中打雜還是到鄉下去管理別院,這月例就按照大丫鬟的份額給她。”


    春兒的眼睛一亮,對蘇酥滿是感激,這無疑是給紅煙一條生路,她連忙替紅煙向她道謝:“奴婢就替紅煙姑娘向主子道謝了,奴婢這就去和她說。”


    蘇酥對她柔和的點點頭,揮手說道:“去吧。”


    記憶卻想起了以前在相府裏的事情,想必娘親當初也是這般無助,可惜府中沒有人願意幫她一把,這才導致最後香消玉損。


    想著,她的眼眸轉動中閃過一絲淚光的痕跡,被一旁伺候的絳雪看在眼裏。


    “夫人?”


    她迴過神來,用手帕輕輕的擦拭了一下眼角,笑道:“好了,我們去看看景兒吧,他今日早早就起床去練武了,也不知道如今怎麽樣了。”


    “是。”


    ——


    宣王府,百獸殿。


    蕭萬疆已經沐浴更衣,正坐在小桌上前用膳,身邊單膝跪著的是飛鳥。


    他低著頭,說道:“主子,王爺今日卯時就離開府了,屬下在他的書房中看到一副陸夫人的睡美人圖。”


    啪嗒——


    蕭萬疆手中捏著的白玉筷子中漏掉了一顆圓鼓鼓的福祿丸子,眼眸掃向他,不確定的問道:“父王昨日真的是去偷看母親睡覺了?”


    飛鳥的表情不變,低聲迴答:“依照屬下的調查,王爺昨日確實在陸夫人的房中,至於做了什麽……屬下未知。”


    聞言,他拂手輕笑了下,小小年紀已經有蕭隋威嚴的氣派,道:“那就讓父王和母親多接近一點吧,去看看陸少傅如今在那裏做什麽,務必讓人絆住他。”


    他的語氣停頓了下,又添上一句,“實在不行就讓姑母去吧,她應當是有空的。”


    “是。”


    ——


    皇城,太極殿。


    陸牧之和相爺蘇東海並肩而行,隻是麵色各異,一晴一陰十分的精彩。


    蘇東海的語氣陰沉,冷道:“到底是哪個混蛋竟敢誣陷我貪贓枉法,豈有此理。”


    他說就看向身邊的陸牧之,道:“潤玉你可知道?此事我可是從來都沒有做過的,這折子上奏的人,你務必要幫我查查看。”


    陸牧之頷首點頭,道:“嶽父的吩咐,潤玉自然會好好聽從。”


    他說著就往那高高的宮牆上看了一眼,轉移話題道:“宣王和大小姐的事情,恐怕皇上是考慮了?”


    蘇東海聞言,麵色陰沉了幾分,頗有警備的看了他一眼,許久才說道:“此事老夫會好好籌備,潤玉你還是幫老夫查查看折子的事情吧。”


    陸牧之見狀隻能點頭,拱手道:“那小婿就先去查查看,嶽父有事情可命人給小婿傳話。”


    “好。”


    蘇東海看著他走遠後,身邊這才走出來一名小太監,鬼鬼祟祟的左右觀察沒人,這才小步走到他的身後。


    “相爺,這是奴才在禦書房的雜物裏翻到的。”


    蘇東海這才收迴看陸牧之的視線,落在小太監手裏拿著皺巴巴的紙條上,從手袖裏掏出一錠金元寶交到他的手中。


    似笑非笑道:“那就勞煩德公公繼續幫我找找看了。”


    德公公貪婪的接過金子塞在手袖裏,笑著恭維道:“能夠為相爺辦事,這是奴才的榮幸。”


    話畢,兩人分道而行。


    蘇東海走遠才掏出那張紙條,上麵赫然寫著:‘蘇婉一事還是命宣王快快定下’,就這幾句話讓他的眼睛一動,還想要翻看有什麽結果啥也沒有了。


    “哼,就這一句話要一錠金元寶,可真是見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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