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相爺那個老匹夫將我們陸侯府的證據送給了宣王府?那豈不是要我們一家人一起陪葬嗎?”


    蘇酥被陸景和的話震驚得說不出話,這話一出口就氣的差點背過身去,原本壓住的火氣增增的往上燒。


    她不惱怒蘇東海那個老匹夫區別對待了,可沒想到他竟然讓她一家子趕著去死,給他的好女兒的親事作保。


    好好好!實在是太好了。


    蘇酥一巴掌甩在床榻上,氣得銀牙都要咬碎了,這確確實實將陸景和給嚇了一跳,心裏一陣後悔違反了和陸牧之的約定。


    隻能幹笑著說道:“娘親,你能不生氣嗎?你也不會將這個事情泄流出去對吧?”


    聞言,她看向兒子忐忑不安的模樣,隻能長長歎息道:“此事我會和你父親商量,一定不會泄流是你告訴我的。”


    陸景和這才鬆了一口氣,討好的靠近她的身邊,笑道:“娘親真好,要我說就算真的嫁入宣王府也應當是娘親你這般溫柔美貌的女子,哪能是大姨母那種眼睛長在天上,隻會攀附高權的女人。”


    蘇酥被他這話給堵住了嗓音,用力的揉了一把他的腦袋:“你娘親已經和你的父親成親了,怎麽還能另嫁其他人?”


    “還有你在外麵人的麵前可不能這般說你的大姨母,會被人質疑陸侯府和你娘親我的。”


    “好~”


    ——


    蘇酥從玲瓏苑出門後,就快步的朝著陸牧之在的前院走去,想要去問問關於宣王妃的時候卻撞見了正從後院出來的陸遊山。


    他正滿足的摸著鼓鼓的肚子,臉上掛著一副得意的笑容,身邊跟著兩個下人。


    “玉姨娘,她到底是本侯爺的愛妾,你們一定要找好的大夫給她看看。”


    “是侯爺,但那花姨娘要的首飾,我們還給她打嗎?”


    陸遊山想起床榻上嬌柔的花姨娘,當下笑得猥瑣道:“自然,如果沒有銀兩了就去玉姨娘那裏拿,反正她如今也用不上了。”


    蘇酥隻聽這些話就覺得心裏犯惡心,但還是要和春兒彎腰給他行禮:“兒媳見過侯爺。”


    陸遊山聽到她的聲音,就扭頭朝她看來,眼睛閃過驚豔的光。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兒子找了一名美貌動人的妻子,但是這些年來兒子不讓他靠近,也不讓他私自去兒媳的院子。


    所以他每次見到,都被驚豔幾分。


    當下,笑容滿麵道:“原來是兒媳啊,你這是要去哪裏?今日可有空陪本侯爺去院子裏坐坐?”


    蘇酥對他這種隻好美色的人感到惡心,偏生還有耐著性子說道:“兒媳去找夫君,兒媳就不陪侯爺一同用茶了。宋姨娘雖是小官之女,倒是擅長一手好茶。”


    “侯爺不妨去找她?”


    她說著就對春兒吩咐道:“將上次夫君帶迴來的那上等的龍井茶一會給宋姨娘送過去,讓侯爺和姨娘好好品品。”


    春兒彎腰:“是!”


    陸遊山聽到這個吩咐滿意到不行,看她的眼神也從猥瑣到欣賞:“好孩子,今日你如此安排,那侯爺就依了你。”


    “下次再找你一起用茶。”


    他說著就急匆匆的朝著宋姨娘的院子去,那院子他還沒來得及去呢,如今倒是有借口了。


    想著,他的腳步停頓了下,迴頭看了一眼身材曼妙的蘇酥,又想起了玉姨娘的話。


    將她送給宣王,一定可以保住陸侯府一家子的。


    ——


    陸侯府,鬆柏苑。


    陸牧之正在書房的案桌寫著今日的折子,明日上朝就能送到皇上的跟前,身邊的追風正在磨著黑墨。


    他的眼神微冷,“蘇東海的手伸得倒是挺長的,還真的以為抱上宣王的大腿,就可以隨意插手金州的賑災事情。”


    “嗬嗬,誰還不知道他那點小私心?”


    追風聽得心裏一陣發寒,“金州的旱災已經快兩個月了,相爺卻拖著不讓上報,就是為了更嚴重好從皇上那裏要多一點賑災款,實在可恨。”


    陸牧之沒有迴答,但已經是在默認他的話了,這是官場上各個裝瞎子的事情。


    隻要皇上不追究,他們的膽子和口袋自然是有多大長多大。


    正寫著,就聽到門外的下人來稟報:“世子,夫人來了。”


    陸牧之的視線看向了追風,他立馬將幹淨的手帕送到他的手裏,快步上前去將書房的房門拉開。


    “夫人。”


    蘇酥對追風點點頭,就示意他和春兒在門外守著,她快步走到了陸牧之的身邊。


    見到他還在寫著折子,隻能壓著內心的著急,上前為他磨墨,並沒有擅自開口打斷他的事情。


    陸牧之也沒有追問,因為他知道蘇酥很少會來鬆柏苑這邊,能夠著急的過來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等他將那本寫好的折子放在一邊,他這才抬頭看向身側正在發呆磨墨條的蘇酥,說道:“剛剛很急忙,現在倒是安靜了不少。”


    蘇酥被他的話驚動了,連忙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說道:“妾身不敢打擾夫君,隻能靜下來。”


    陸牧之聞言微微笑了下,“是出什麽事情了?”


    見狀,她咽了咽口水,問道:“宣王知道我們陸侯府的事情,是不是相爺送過去的?”


    此話一出,他倒是一點都不驚訝她會知道,隻是頷首點頭:“是,不過為了保命出賣幾個不是很重要的盟友,也是正常的事情。”


    蘇酥見他這般的淡定,反而不著急了,“那夫君不怕……不怕陸侯府的滅頂之災嗎?”


    聽到她藏著惶恐的話,他輕笑了下:“不怕,你也不必怕。”


    他說著就伸手輕輕的劃過她捏著墨條的手背,說道:“哪怕真的出事情,我也會安排好你和景兒的出路。”


    蘇酥聽到這裏才鬆了一口氣,轉眼又變得緊張起來,“那你呢?我不能……”


    她說著後半句話卡在喉嚨裏,眼神暗淡了不少,她真的是不能沒有他嗎?


    陸牧之沒有計較這些,隻是扭頭看向了那本折子,說道:“我?我也不知道。”


    若陸侯府真的出事情,他這個世子應當是逃不了吧?


    不過,他向來不在意死活的,隻在意活著的每一刻。


    便對她帶著一絲安慰的笑著:“我記得你以前隻想要榮華富貴的,至於別的對你來說都不重要,眼前怎麽那麽的焦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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