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苑,內室中。


    “你應該知道,皇上費盡心思讓宣王迴朝,絕對不是因為手足之情那麽簡單吧?”


    蘇酥跟在陸牧之的身後走進室內,便聽到他平淡的聲音響起,這說出的話這要是外頭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可偏生,這人說的好像家常小事一樣。


    她壓下心裏的變動,輕柔道:“妾身一切聽從夫君的話。”


    可這句話,讓眼前人的腳步一頓,接著她的鼻子便撞到了厚實的背上,鼻子剛剛覺得一陣酸澀就被人隔著手帕一把捏住了下巴。


    蘇酥被迫的抬起頭,就看到陸牧之那雙眼眸失去了平靜,帶著布滿血絲的猩紅,冷道:“蘇酥,我給你的時間已經足夠長久了。”


    “那個人死了也就是死了,你還這般模樣是在責怪本世子嗎?”


    這出奇的質問,讓蘇酥的麵色變得蒼白,張口想要說些什麽,“夫君,妾身沒有……”


    “沒有……嗬嗬!”


    陸牧之的雙眼裏藏著他自己無法發覺的嫉妒,許久,他的手指才收迴了,背對著她用力的閉上眼睛。


    如果不是腦海中全是她在寺廟裏的笑容,還有對那個男子親昵的行為,他還真的會以為這個女人隻會這副模樣!


    可那些被臨摹畫下來的畫麵,日日放在他的書裏提醒他。


    他是多麽的無能!連一個女子的心都得不到!


    蘇酥不明他為什麽又生氣了,心裏憋屈到不行,但想到榮華富貴都在他的身上,隻能耐著性子。


    “夫君,妾身知錯了。”


    可她沒有看到陸牧之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嘴角全是嘲諷的笑。


    她錯?


    她錯什麽?她原本一切都是聽從他的吩咐的,何錯之有?


    想著,他收斂了情緒,這才轉過身來,說道:“明日的賞花宴,你一定要參加,長公主平日裏不愛來那會宴會。”


    蘇酥連忙點頭,“是。”


    她說完就眼巴巴的看著陸牧之,等待他離開她的內室,偏生這人並不像往常一樣離開房中,而是走到了一旁的榻上。


    那裏的小桌子上,放著做到一半的手工活,是一件小孩的裏衣。


    陸牧之的手指拂過那月白色的裏衣,眼神裏沒有多餘的變化,道:“我的裏衣也該換掉了。”


    “?”


    蘇酥先是愣住了一下,他的裏衣換不換……不是向來有外麵的繡娘幫他做的嗎?


    當然。


    她內心是這樣子想的,臉上卻溫婉一笑:“那妾身便給夫君做一件?就同景兒這般的顏色?”


    “嗯!”


    陸牧之淡淡的點頭,忽然抬起雙手,說道:“量吧。”


    “?”


    蘇酥聽到這句話,心裏一梗,他的尺碼在繡房那裏就有,何必要在跟前量下來。


    不過,他既然已經這樣子主動要量尺碼,她隻能咬牙拿起軟尺為他量尺寸。


    隻是……


    “夫君,要不你彎一下腰?妾身不夠你的脖頸……”


    蘇酥墊著腳尖,滿臉尷尬幹笑的站在陸牧之的跟前,手裏捏著的軟尺盡量不去觸碰到他的皮膚。


    這靈動的模樣,倒是讓陸牧之好心情的微微彎下腰,在她觸手可及的距離方便她動手。


    見狀,蘇酥這才鬆了一口氣,認真的給他記下身上量到的尺寸,隻是她不知道他的注意力全在她撒在他胸前的唿吸上。


    那淡淡的幽香好像能夠透著身上的布料觸及他的皮膚一樣,癢癢的溫熱的。


    也不是那麽的令人討厭,也不像之前那黏膩的低俗氣味……


    陸牧之的眼神驟然一變,感覺渾身又起了厭惡的感覺,用力的緊閉雙眼,讓自己冷靜下來。


    蘇酥不知道他是怎麽了,可明顯感覺到他身邊的變化,便輕輕的提示道:“夫君,妾身已經量好了。”


    陸牧之聽到這句話,緊握的拳頭這才鬆開,對她頷首點頭了下,便快步離開了內室。


    留下蘇酥有些奇怪的站在貴妃榻前,望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滿眼的奇怪。


    陸牧之這是越來越陰晴不定了。


    她日後和景兒得小心一點。


    ——


    夜裏,濃如墨。


    內室安靜的聽不見任何的聲音,隻能聽到女子逐漸變得急速的唿吸聲。


    “不!”


    “戒空……”


    忽然。


    蘇酥從夢中驚醒,惶恐的喊出聲,當下便用被子堵住了嘴巴,臉上全是冷汗蒼白不已。


    她又夢到了在寺廟的事情,隻是這一次他躺在血泊裏,死不瞑目的雙眼全是憎恨她。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騙我?”


    “你明明已經嫁人為妻,還要壞我金身,還要將我修行毀於一旦,更是將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蘇酥!我恨你!蘇酥我恨你!”


    夢裏嘶啞的聲音還在一次次的迴響在她的耳邊,可蘇酥卻無力的躺在床上,雙眼流著眼淚。


    “我……”


    “我……”


    她說著,隻能閉上雙眼,繼續進入夢中向他恕罪。


    ——


    此刻,迴京的路上。


    一輛皇上禦賜的金鑾正在往京城前行,可在榻上熟睡的男人猛地睜開眼睛,全是不甘和絕望。


    “酥兒……”


    他發出一聲後悔的長歎聲,接著從榻上起來,伸手想要去抓掛在軟榻前的畫像。


    女子長得精致無比,眉眼彎彎的,一顰一笑都勾人男人的心魄。


    蕭隋失迷的眼神望著她,眼底全是思念和後悔。


    “如果我當初帶著你一同前去,會不會……你會不會還陪在我的身邊。”


    他想起那場大火,眼底全是恨意,對著外麵的人,喊道:“無影!”


    一道影子快速出現金鑾的外圍,單膝跪下:“王爺!”


    蕭隋望向無憂寺的方向,冷聲吩咐道:“備馬,本王要去無憂寺!”


    無影連忙低聲說道:“王爺,如今的無憂寺已經被重建,改名成大隱寺了。”


    他的眼神一變,冷道:“本王不是吩咐你們將無憂寺重建嗎?為什麽世子改名這事,本王不知道呢?”


    無影額頭上直冒冷汗,低聲說道:“王爺,無憂寺五年前就重建了,是一名來自江南的富家擲了千金重建的,名字也是找了大師批字取的。”


    聞言。


    蕭隋的眼眸微微一變,“江南?那裏距離江南千裏之遠,他們怎麽會……罷了,那你以酥兒的名義捐贈千金吧。”願酥兒在天之靈,能夠護住疆兒平平安安。


    “是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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