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屋子裏格外的刺耳,硬生生將人給怔住,呆呆的望著當事人。


    蘇酥看著不知何時走來的陸牧之,他的麵容陰沉,嘴角噙著陰狠的笑容,正用手帕狠狠的擦著剛剛觸碰過玉姨娘的左手。


    “真是肮髒。”


    他一字一句的說出這句話,讓所有像被點穴的人迴過神來,眼神震驚中帶著驚恐,,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玉姨娘雙頰紅腫不已,眼神卻依舊迷戀的盯著陸牧之,接著露出癲狂的笑容。


    “你竟然為了這個賤人碰觸我?”


    “你不是永遠都不會對女人起興趣嗎?你竟然為了這個賤人碰……”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人用手帕狠狠的堵住了嘴巴,追風直接將她按壓跪在地上,冷道:


    “主子還沒說話,你也配迴話?”


    “說好聽點你是妾室,實際上也不過是個賤婢而已。”


    蘇酥看著玉姨娘被迫跪著,雙眼裏對她的恨意和嫉妒,讓她的眼神微微變了下,收迴目光看向了陸牧之。


    “夫君,此事妾身可以自己解決的。”


    她很感動陸牧之幫她,但這事她真的能自己來,不需要他著急地讓向來幹淨的鞋麵上沾了淤泥都不知道,還有身上的朝服都沒有更換。


    也不需要他再一次觸碰這個令他作嘔的人。


    蘇酥心裏縱然有千言萬語,到最後隻能化成一句話:“夫君,你好妾身才會好。”


    她說著就用手帕裹著自己的手,強行拉過他那雙被他擦得發紅的雙手,輕輕的擦拭,仿佛能沾上她的氣味一樣。


    陸牧之卻怔住,看著她小小的雙手隔著薄薄的手帕傳來的溫度,還有她那張恬靜的麵容。


    接著,他輕笑了聲,“我倒是好心辦了壞事?”


    蘇酥還是頭一次聽到他這般揶揄的話,心裏有些氣惱,說道:“怎麽會,妾身是心疼夫君,心疼夫君這雙手。”


    陸牧之這次是聽出來了,並不是真的在怪他插手此事,而是擔心他對玉姨娘的厭惡會做出害怕自己的事情。


    想著,他反手握住了她的雙手,淡淡道:“這不是還有你嗎?”


    “嗚嗚嗚——”


    蘇酥還想要說點什麽,就聽到玉姨娘發出了模糊的聲音,那模樣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了。


    全是對她嫉恨,還有對陸牧之變態的感情。


    “將她送到後院關起來,若有人問起來,就說姨娘得了天花。”


    蘇酥是對追風說的,接著就拉著陸牧之往外走,就不想再繼續問玉姨娘了,因為問再多也沒有用。


    而一旦所有人知道她得了天花,避諱都來不及,怎麽會靠近她。


    最終隻會讓她自生自滅在這個院子裏。


    隻是可惜了,那三房妾室剛剛納進府裏,還沒好好看到他們相互鬥呢。


    蘇酥想著就看向身邊這個忽然出現打亂計劃的人,結果就對上他一直看著自己的眼睛,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裏好像多了其他異樣的東西。


    “你……”


    蘇酥原本想要脫口而出,恰恰就看到一個影子從玉姨娘的房子裏衝出來,直接在兩人的跟前跪下,砰砰磕頭。


    “求夫人求世子,救救奴婢吧!”


    蘇酥的眼睛微微眯起,不用看向春兒,她都已經上前將人拉開,喝道:


    “在世子和夫人的麵前,你這般作態是什麽意思?”


    “有什麽事情就去找管理你的嬤嬤……”


    誰知,聽到春兒的話,紅煙掙脫了她的雙手,直接再一次跪在地上,磕得額頭流血,哭喊道:


    “奴婢是玉姨娘的大丫鬟,奴婢知道玉姨娘很多事情,還請夫人給奴婢一條活路。”


    這句話吸引了蘇酥的注意力,再加上她看到紅煙頭頂被插著亂七八糟的簪子,當下明白她的處境了。


    便對春兒說道:“帶她去玲瓏苑吧。”


    “是!”


    ——


    陸牧之目送著兩個丫鬟離開,視線又落迴了蘇酥的身上,語氣沒有起伏,道:


    “我記得你應當不是個心善的人。”


    蘇酥被說的一哽,什麽叫不是心善的人?


    不過她還是裝出一副良順的模樣,說道:“妾身是想到了以前,當初若有人願意幫妾身的姨娘一把,她也不會成為父親的通房姨娘。”


    陸牧之這才點點頭,沒有說話與她並肩一直往前走。


    “咯咯~”


    忽然他聽到了一聲憋不住的笑聲,扭過頭就看到她笑得小臉透紅,十分的好看。


    “笑什麽?”


    他捏了捏還握著她的手,有那麽一瞬間,他不需要隔著手帕去觸碰她的錯覺。


    蘇酥的雙眸含著星星般,嬌柔的說道:“夫君是擔心妾身的吧?不然身上的朝服還有鞋子,都來不及更換。”


    陸牧之順著她的視線往自己還穿著紅色的少傅官服上看了一眼,又看到黑鞋的鞋麵上沾著不明的淤泥。


    當下就鬆開了她的手,表情也變得清冷起來:“哦,確實不應當。”


    他說完轉身就走了,蘇酥有點懊惱自己弄煩他了,張張口想要唿叫:“夫君,妾身不是這個意思……”


    可她的話沒有說完就看他將手上那隻手帕默默收到手袖裏去,像極了順手偷摸的小偷,還有那發紅的耳尖。


    這好像不像是生氣啊?


    追風看了一眼這兩人的模樣,無奈歎息。


    ‘哎,如此下去,主子什麽時候抱得美人歸啊~’


    ——


    玲瓏苑,內室


    陸景和正在盯著麵前出現的飛鳥,小臉上掛著不屑和生氣。


    “我不是說了,日後不和他一起玩了嗎?”


    他說著就將自己畫好的陸牧之和蘇酥親昵的畫像塞到他的手裏,生氣道:“將這個送到蕭萬疆的手裏,告訴他,這才是我娘和父親應該有的畫像。”


    飛鳥默默的收起來,這才開口說出自己此行的事情:“小殿下說讓小公子你和夫人小心長公主的帖子,不日就會上門邀請,千萬不要去赴約。”


    陸景和無趣的哦了一聲,“哪有呢?”


    說著眼睛帶著一絲期盼的望著他,似乎想要聽到關於蕭萬疆想念他,或者求和之類的話。


    誰知,飛鳥搖搖頭,“沒有了,小殿下沒有多餘的話吩咐了。”


    “哼!我就知道蕭萬疆和他那個老男人父王一樣冷漠的人,竟然不關心我?也不擔心母親。”


    “實在……告訴他,我真的不和他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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