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你畫母親的畫像會不會記憶出錯啊?比如說畫成別的女子……哎呀~”


    陸景和試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人一個腦瓜仁敲在腦門上,痛得嗷嗷叫。


    他不服的捂著腦門,怒瞪著蕭隋,意外對上他十分嚴肅的眼神,深吸一口氣,沉聲認真開口。


    “我對酥兒一片深情,更是將酥兒的模樣牢牢記在腦子裏。”


    “哪怕我將你這個兒子的記錯了,也不會將你母親的模樣給記錯。”


    陸景和意外的看著他,但心裏忍不住反嘀咕。


    那可不是,他連自己的兒子都記不住,還想要記住夫人的模樣,這有點太假了吧。


    他一定是忘記了自己夫人的模樣,又碰巧看到他母親的模樣,覺得此人驚為天上神女,這才偷偷的畫成了自己的夫人。


    陸景和越想越覺得自己就是個天才,一下子就看透了事情的本質,更是對眼前這個連自己夫人模樣都忘記的男人感到鄙夷和可憐。


    瞧瞧,隻會看上別人的夫人,這實在可憐哎。


    蕭隋迴過神來,雖然不懂這個陸景和的小腦袋裏在想什麽東西,看他那不純的眼神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事。


    他的手指屈起,又是在他的腦門上敲了一下,在他發出哀嚎的時候。


    認真的問道:“你還沒有迴答我,你到底沒有見到那名夫人,與畫像上你母親的容貌可有相似?”


    陸景和捂著痛疼的腦門,又有叛逆加護短的心理作怪,立馬鐵定的迴答:“父王你一定是沒有見過陸大人的夫人吧?他的夫人和母親簡直是沒有可比性。”


    “也就是那眼睛比母親好看一點點,其他的……哼,實在比不上啊!”


    蕭隋聽到他直白的迴答,又細細想那夫人確實是眉眼和酥兒相似,其他之外的位置都被她有意無意的遮擋住。


    頓時,相信了陸景和的話多大份,這要不是有什麽難言之語,又怎麽會三番五次的遮擋呢?


    如今的大燕早就不是那個封建到讓女子不能拋頭露麵的王朝了,街道上的女子不帶紗帽皆比都是。


    但還沒看過像她這般保守姿態的。


    蕭隋想通後也就不再糾結了,將畫像收起來交到陸景和的手心裏,認真道:“好好收好畫像,若再弄不見,我定不饒你。”


    陸景和連忙將畫像牢牢抱在胸前,乖巧的點頭:“是父王~”


    等他目送蕭隋離開後,立馬開始在房間裏尋找起來。


    因為他注意到蕭隋說的是“再弄不見”,那說明蕭萬疆之前是有過畫像的,那翻出來看看是不是同一人不就知道了?


    ——


    玲瓏苑,內室。


    蘇酥換上米白色的貼身裏衣,外麵披著一件長裙外袍,正在將內室的熏香點起來。


    更是親手將靠窗處的貴妃榻收拾出來,抱出來一床被褥和枕頭放在上麵。


    以前她和陸牧之對外說同房時,她就會睡在貴妃榻上,陸牧之會睡在她的床榻上,當然還會取來他常用的被褥。


    至於為什麽不用她的,因為他說熏香太濃了,上早朝被好幾個官員笑話與夫人的感情實在太好,衣物都沾著夫人的氣味。


    蘇酥聽出他言語中的幾分嫌棄和幾分無奈,第二日便主動給他換了,他隻是看了她一眼就默認了。


    正想著以前的事情就聽到了推門的聲音。


    陸牧之帶著一股寒氣從外麵迴來,身上的衣服已經更換過,再看他發尾處還滴著水珠。


    就連長長的睫毛都冒著水汽的樣子,公子溫如玉的畫麵是真的有了。


    蘇酥望著他多看了一眼,便取來幹淨的長帕走到他的跟前,原本是想要寄到他手裏。


    卻見他隻是看了她一眼,便走到了銅鏡前坐下。


    蘇酥見狀,眼明心了,猶豫了一秒這才上前將他的濕發隔著帕子裹起來,輕輕的擦拭。


    擦著,又覺得有幾分有趣,嘴角輕輕上揚了下。


    陸牧之一直盯著鏡麵裏的女子,長著軟糯好看,瓜子臉、柳葉眉,笑起來眉眼彎彎的,柔順的不像話。


    他琥珀色的眼眸在眼眶裏柔和了幾分,問道:“你在笑什麽?”


    蘇酥怔住,接著才心虛的說道:“妾身是在想話本子裏的夫君給夫人擦拭頭發,這場麵今日妾身也能體會了下。”


    陸牧之微微愣住,接著便在她緊張的眼神下起身,將她反手按在椅子上坐下,沉聲道:“那你也體會一下。”


    蘇酥反應過來,臉色紅了下,連忙想要推遲:“妾身今日並沒有洗……”


    陸牧之卻沒有說話,隻是修長的手指猶豫了下,這才落在她長而溫順的青發上,手感極好,比上好的綢緞還要絲滑。


    而且,他頭一次沒有生出了厭惡的心理,隻是蘇酥到底今日沒有洗頭發。


    那長發是幹淨的,他隻能放棄為夫人擦頭發的想法,拿起雕著花紋的白玉梳為她細細的梳發。


    蘇酥因頭發上傳出的異樣,整個人僵硬住,一時間不敢動彈,任由他擺布。


    內心卻生出了異樣的心理,說不出是喜和悲,就是十分的怪異。


    許久,她才小心翼翼問道:“夫君可是好了?”


    陸牧之手中梳發的動作頓了下,望著鏡子裏她忐忑的眼睛,淡淡道:“現在勉強能接觸你,一步步來吧。”


    蘇酥見狀,真是的開心:“是嗎?那太好了。”


    因為陸牧之對她一向是很好的,她也希望他能夠好好的,隻是不知道自己的內心為什麽鬆了一口氣。


    像是僥幸的心理。


    陸牧之不知道她心裏所想,隻是盯著她眉眼彎彎的笑容深深看了一眼,這才轉移話題道:


    “我送你的海南珍珠你送到國公府去了。”


    那是第一次遇到蕭萬疆的時候。


    蘇酥聽出他這是陳述句,不是訴問,連忙解釋道:“國公夫人向來喜愛首飾,夫君準備的玉……”


    “那我明日讓人給你送一副新的海南珍珠麵首吧,還有一對金鑲玉的芍藥花步搖。”


    蘇酥被他打斷了話,還聽到那一連串的禮物,驚訝的嘴巴張大。


    “夫君今日怎麽……”


    陸牧之將梳子放在桌上,輕輕的笑道:“這是用宣王送的禮物去換的,這贓款嘛……理當夫人一份我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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