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你日後不要接觸她,這院子裏的人要是不聽話,就全部都換掉。”


    蘇酥的話還沒有張口就被陸牧之冷漠的語氣說的一個寒戰,垂下頭輕輕的應聲著,“是夫君,妾身這就去看看。”


    陸牧之見她這膽小甚微的態度,眉頭又皺緊,“你身邊的人還需要你一一過問?我記得要的是一個侯府當家的主母。”


    這沒有起伏的聲線,讓蘇酥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當下彎腰行禮:“此事妾身一定給夫君一個滿意的答複。”


    陸牧之盯著她這般的行為,心裏的不悅更加的濃重,用力的甩袖,“罷了,隨你吧。”


    蘇酥聽出他語氣中的冰冷,再次抬頭就看到他已經大步往前走,明顯是對她這態度極點不滿。


    她卻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快步朝著院子裏頭走去。


    這才看到絳雪正匆忙從外麵往這邊跑來,臉上布滿不少的汗水,略微發白,“夫人。”


    蘇酥抬手阻止了她說話,抬眸瞥了一眼,到處站崗的丫鬟和下人,冷道:“你先跟我進來。”


    “是夫人。”


    絳雪的麵色變得凝重,小步跟在身後。


    蘇酥走到內室,絳雪便上前跪下,低聲說道:“夫人,奴婢本來是在院裏看著的,可派送嬤嬤的丫頭說那嬤嬤被打的快死了,臨死前要見夫人你。”


    “奴婢想著你和世子在院裏,便私自前往去見了嬤嬤,沒想到玉姨娘借著這個縫隙進來了。”


    蘇酥在主位上坐下,眉頭微微蹙起。


    這府裏的子嗣不多,除了陸牧之就是玉姨娘的孩子。


    這玉姨娘入府二十幾年,名下有兩男一女,隻是十年前就死了一個大公子,就剩下一個小公子如今十歲養在前院。


    那小姑娘不過十四歲,早已經定親,明年便要出閣了。


    這樣子的人三番五次想要往她跟前湊,哪怕是隔著幾個院子都阻擋不住她的熱情。


    她深深的吸口氣,看向絳雪布滿冷汗的麵孔,說道:“那嬤嬤說了什麽?”


    絳雪當下警惕的掃視四周,起身在她的身邊,低聲說道:“她讓夫人幫幫大夫人。”


    “幫幫林氏?”


    蘇酥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林氏恨不得將她活吞了,哪裏還需要她幫忙?


    “她還說什麽嗎?”


    絳雪輕輕的搖頭,低聲說道:“沒有了。”


    蘇酥聞言,深深的歎口氣道:“你寫信讓春兒,秋兒還有夏兒早日迴來吧,如今這府裏一天一個樣,我跟前除了你就沒有其他人可以用了。”


    絳雪心生愧疚,連連點頭:“是夫人,奴婢知錯了。”


    聞言。


    蘇酥疲憊的揮手,道:“你讓下人準備用膳的事情,請小公子來,再去請示一下世子。”


    絳雪低頭應聲著,這才小步離開。


    蘇酥的眼神卻變得複雜起來,這絳雪是她跟前的大丫鬟,平時就擅長廚藝方麵的事情,而這玉姨娘明顯是借著嬤嬤的事情故意支開了她。


    至於別院中的人,恐怕早就被人安了不少的眼線。


    不然,玉姨娘能那麽厲害在幾個眨眼的功夫就靠近這裏,還能準確的找到陸景和?


    想著,她的眼神變得冰冷起來,借她的兒子用事?好一個本事。


    “叩叩叩——”


    這時,房門響起了丫鬟敲門的聲音,“夫人,世子和小公子已經在前院等你用膳了。”


    “我知道了。”


    蘇酥應聲便朝著前院的方向走去,可一路上安靜無比,再看四周的下人全部被換成了陸牧之跟前的侍從。


    這是盯著玲瓏院,也是盯著她。


    她壓下心裏的情緒,步步生蓮的走到前院就看到陸牧之和陸景和正坐在一起,親密的說著話。


    陸景和小小的身子還坐在陸牧之的雙腿上,手裏正玩弄著一個用木頭編成的小木馬,骨節靈活還能走動。


    “父親,這個兒子喜歡。”


    陸牧之見他圓圓的臉上是開心的光澤,當下將他抱在雙腿上,指著那小木馬解釋著什麽,仿佛一對真的父子。


    這卻讓蘇酥的心裏有一股難以訴說的擔心,這陸牧之不喜任何人靠近,偏生自從陸景和出生卻十分的喜愛,常常抱在懷裏,輕聲哄著。


    這要是真父子,她完全不擔心。


    可陸景和不是他的血脈,這般的寵溺和特殊,她能不怕嗎?


    可她思緒轉動的霎那間,陸牧之已經察覺到她的靠近,那雙冷清的雙眸掃向她的位置,道:


    “在外頭站著做什麽?”


    陸景和的眼睛一亮,連忙從陸牧之的雙腿上下來,舉著小木馬朝她跑來,開心無比道:“母親,這是父親給我帶迴來的禮物!”


    “你瞧它還能動,還能跑呢。”


    蘇酥看著他紅撲撲的小臉蛋,便用手帕溫柔的給他擦拭一下汗水,“母親看到了,但你也不能無比的無禮,你父親還在呢。”


    陸景和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哼哼,不怕。這是父親獎勵我背好書的禮物。”


    蘇酥見狀,便拉著他走到陸牧之身邊的椅子坐下,便為他們布菜,笑道:“夫君這般寵溺景兒,妾身都望塵莫及。”


    陸牧之捏著白玉製作的筷子,點了一下身邊的位置,道:“可為夫給夫人尋來的東西,夫人這五年從未戴過不是嗎?”


    蘇酥的喉嚨一哽,她真是自己欠打,沒事提這個話題幹什麽。


    知道他是在暗示剛剛送的那枚海南珍珠被她又收起來了,但她總不能說自從和戒空在一起過後,她心裏對陸牧之有愧疚吧。


    當下,她隻能勉強一笑:“主要是妾身這在後宅裏頭,沒什麽機會戴上夫君送的珍寶,隻能藏起來了。”


    聞言。


    陸牧之抬眸看向她,難得的一笑:“這好說,我記得明日是國公府的賞花宴,你帶著景兒一同前往吧。”


    蘇酥的手裏的筷子微頓,國公府的帖子她是收到了,可沒有聽到消息說帶景兒去。


    陸牧之看出她的疑惑,將一碗羊奶羹放在陸景和的跟前,隨意道:“宣王殿下的獨子昨日便迴到京城了,如今在長公主的府中。”


    “如今這京城裏還沒上書院的小公子,也就那麽幾個,多多接觸也好。”


    這暗示的話,讓蘇酥的眼眸微動。


    陸牧之想要她帶著陸景和接近宣王的小殿下?還是說陸牧之想要和宣王殿下有所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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