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建設想到這裏,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


    李姐也跟著掉眼淚,畢竟她和夏小碗的關係很好。


    剩下的馬經理安排趙師傅下班迴家,而李姐暫時留下來陪伴夏小晚。


    時間過去很快,一個小時接著又過去一個小時。


    馬經理年紀大了,實在是坐不住了,他在手術室門口徘徊著,時不時用耳朵聽著手術室裏麵動靜。


    很快外麵的天色暗沉下來。


    路燈亮了。


    手術室裏麵燈火通明。


    “你是小夏的哥哥?她愛人現在能來嗎?”馬經理靠在牆壁上有氣無力的看著夏建設。


    夏建設搖了搖頭,他知道劉家官司纏身,不能隨便出現,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小晚的愛人前些天受傷,在腦袋後方,不能受刺激!”夏建設說的是實話,也是真話。


    馬經理虛弱的點點頭。


    小陳扶著馬經理在長椅坐下,這種情況作為供銷社的一把手是不能離開,要等待。


    手術室的燈熄滅。


    一名護士走出來,看見大家什麽話也沒說。


    李姐見護士啥也沒有說,頓時大哭起來。


    哭得聲嘶力竭,悲痛難忍。


    馬經理臉都白了,一下子從椅子滑落在地上。


    完了,夏小晚死了,是在供銷社裏麵吃的藥。


    供銷社又脫不了的幹係。


    馬經理的牢飯吃定了。


    夏建設不敢相信,前幾天還給自己500塊錢的小妹居然死了。


    護士走了幾步,聽見身後哭聲震天,她停頓了一下,轉身走到李姐跟前:“大姐,你哭什麽?”


    李姐擦了擦眼睛。


    ''''她是不是死了?中毒死了?”


    護士搖頭:“大姐,你說的是夏小晚嗎?”


    李姐點頭。


    護士輕笑:“大姐,你誤會了,手術很成功,常醫生一會就會出來,讓他跟你們細說!”


    李姐搖頭,“那你剛才為什麽不說?”


    護士:“我去換班啊!”


    正說著,手術的大門開了,常炳琨醫生走出來拿著手裏的病曆。


    “家屬過來,我說一下病人目前的情況!”


    夏建設,馬經理,小陳把醫生圍在中間。


    ''''病人手術很成功,解毒劑已經用了,現在已經洗過胃洗過腸子,口腔也清洗過,但是殘留在病人體內的神經毒素已經進入血液,需要大量的鹽水衝洗,如果病人能挺過這一夜,就能蘇醒過來!”


    多虧了京市專家常炳琨,如果沒有他全力救治,夏小晚恐怕就真的死了。


    聽到醫生的話,大家稍稍鬆了口氣。


    夏小晚被醫護人員從手術室推出來,她臉色蒼白,沒有一絲的血色。


    她氣管被切開,插了一根唿吸管,手臂上掛著吊瓶。


    蓋著白色的棉被。


    夏小晚轉到中重症監護室,好多台儀器圍著她。


    夏建設咬著牙,他一定把小晚被下藥的事情弄清楚。


    是哪個壞心肝的人敢暗害自己的妹妹!


    醫院的大門開了,夏誌遠和夏祖國提著飯盒出現在這裏。


    夏誌遠看著眼前的情景,他用手不斷捶打自己的腦袋,埋怨沒有照顧好二哥唯一的骨肉。


    大家都沉默了,此時沒有一個人說話。


    北方能的春天總是來的那麽遲。


    夏家三個男人守在病床邊。


    馬經理把夏誌遠叫出來,把一千元的安慰金放在他手裏,把夏小晚的情況婉轉的告訴了他。


    夏誌遠很生氣,但是現在不是發火的時機。


    把一千元錢拿在手裏:“馬經理,這是小晚用命換來的榮譽?就是錢?”


    “不不,夏同誌,你誤會了,小夏同誌是在供銷社裏麵出的事,要是不能出賠償,我恐怕要去吃牢飯了!”馬經理說完捂著臉嗚嗚的哭了。


    馬經理就差一年退休,他幹了一輩子的領導,可不想因為這件事毀了一生。


    夏誌遠咬著牙:“我們夏家雖然很窮,沒權沒勢,但是骨頭是硬的,是有誌氣有原則的,今天是夏小晚被壞人陷害,明天就會有更多像小晚這樣的人被害……”


    小陳見馬經理哭了,又見夏家是個有原則的家庭。


    他伸出手拍了拍夏誌遠:“夏叔叔,我是小夏的同事,我看這件事要不要報警,等小夏同誌醒過來再說吧!”


    夏誌遠拿著錢硬是塞給馬經理。


    馬經理隻好把錢重新放迴手提包。


    晚上。


    隻剩夏家的三個男人陪護。


    重症監護室每個病人都有專職的護士護理,根本就不需要有人在這裏陪護。


    夏建設勸說了好一陣子,夏誌遠才騎著自行車迴家。


    送走了父親,還有二弟夏祖國,他一句話也不說,看著走廊窗外飄著的鵝毛大雪。


    “大哥,你記得有年三月份也是這樣的天氣……”夏祖國小聲地嘀咕。


    “咱媽不喜歡小晚,把她從家裏趕出去,爸爸不在家,你也不知道去哪了,我剛放學迴家,就扔下書包,在街上找她,找了好久,我都快凍死了,最後在街上馬路牙子上找她……”


    夏祖國微微顫抖。


    “當時小晚身上都是雪花,整個人都已經凍僵了,看見我叫了一聲哥哥,就昏過去了。”


    “我用勁全身的力氣把她抱在懷裏,用身體給她取暖,迴到家裏,媽媽給我狠狠打了一頓,我三天沒有下床!”


    “我跟你一樣愛這個可憐的妹妹,可是為什麽,為什麽,她給你買了房子,而對我……這公平嗎?”


    夏祖國衝到大哥的身邊,抓起他的衣領,眼裏都是淚水,憤怒的情緒壓垮了他最後的理智。


    他一拳接著一拳打在大哥夏建設的臉上。


    夏建設沒有還手,隻是任憑二弟暴風雨般的拳頭砸在臉上。


    夏祖國用盡渾身力氣。


    直到夏建設慢慢地倒下。


    鮮血從鼻子耳朵嘴巴同時流出來,夏祖國一下子抱住夏建設:“大哥,大哥,你為什不還手?為什麽這麽傻啊?”


    “二弟……二弟,隻要你能發泄,我願意成為那個人!”夏建設說完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路過的護士嚇得嗷嗷直叫,一名值班的男醫生趕緊報了警。


    帽子叔叔抓走了了夏祖國。


    夏建設被急診室的醫護人員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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