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斤,兩塊錢一斤一共是四十塊錢,給你省兩塊錢……”瘦猴子很會做生意,聽見夏小晚說話的語氣不凡,一看也不是一般炮。


    這生意得靠迴頭客,瘦猴子知道一下子能掏出這些錢的女人非富即貴,不能得罪。


    “好吧,給你錢,把袋子給我!”夏小晚在貼身兜裏拿出四張大團結遞給瘦猴子。


    瘦猴子很滿意,朝著夏小晚打了個飛眼兒。


    “老妹,祝你小年快樂,有啥想要的,盡管來這裏找猴哥!“瘦猴子朝著夏家姐妹揮揮手準備離開。


    夏小晚出於禮貌也揮了揮手。


    小妹夏禾把豬肉背在身上:“大姐,你衣服貴著呢,我背著就行了!”


    夏小晚很高興,這個小妹可比夏秀秀懂事多了。


    兩個小姐妹緊趕慢趕終於在天黑前迴到家裏。


    叔叔把麵粉都揉好了,切好了菜放在菜板上。


    大哥忙著燒火,嬸子王秀梅則在房間裏麵睡覺。


    叔叔真是不敢惹上王秀梅,她以前強勢得很,現在馬上就要退休了,偏偏夏秀秀這個倒黴閨女,又是個糟心的玩意兒。


    這小晚就是個福星,家裏屬她幫得忙最多,尤其關鍵時候不掉鏈子。


    大哥把豬肉分割成十幾個小塊,拿出稍稍肥一點的來做了肉餡。


    大哥手上菜刀在菜板上飛舞著,發出咣咣的聲音。


    夏禾拿著白菜從水缸子裏舀起一瓢水,仔細的清洗,“大哥,白菜我來剁!”


    夏小晚笑了。


    在叔叔家裏過小年過得最舒服的一年。


    菜很快上桌了,餃子在開水裏麵煮上了。


    夏家除了那幾個不能來的人,幾乎都坐在飯桌前。


    嬸子王秀梅被小妹夏禾扶著出來,夏小晚用碗給每個人盛了晚餃子湯,北方人最講究原湯化原食。


    叔叔見大家都坐下,“老大,去把小晚送好酒拿過來嚐嚐!”大哥應了一聲,打開櫃子拿出一瓶大曲酒。


    北方的醬香型白酒都是糧食釀造的,異常的珍貴。


    叔叔接過這瓶白酒,打開精致的包裝盒子。


    白瓷瓶子出現在他手裏,擰開瓶口,一股子撲鼻的酒香頓時充實著整個房間。


    叔叔家的房子本來就小,客廳就隻能放下一張桌子而已。


    叔叔小心翼翼地將酒杯斟滿,又給大哥的酒杯倒滿。


    “小晚,你要不要喝點?”叔叔眼睛裏麵閃著精光,夏小晚點點頭:“今天是小年,我要陪叔叔喝上一杯!’


    叔叔感激地點點頭。


    夏小晚指著箱子“小妹,那裏麵有汽水,那個橙色的紙箱子就是!”


    夏禾高興地跑過去,打開橙色的箱子,拿出兩瓶小蜜蜂,遞給媽媽王秀梅一瓶,自己留了一瓶。


    全家人舉杯,祝賀小年快樂!


    北方尤其重視小年這個節日,僅次於除夕。


    王秀梅抬起頭,看著一屋子的人,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想起什麽不愉快的事情,竟然嗚咽起來。


    叔叔夏誌遠瞪了她一眼。


    王秀梅嚇了一跳,趕緊又憋了迴去。


    大哥一拍腦袋:“爸,媽我去放炮竹,夏禾點支香過來!”


    夏小晚把白酒一口喝下,一股辛辣的劃過喉嚨,好爽啊!


    外麵的炮聲隆隆。


    夏家每個人的臉上揚起著幸福的笑容。


    “新年快樂!”全家人舉起酒杯。


    大家起身碰杯喝光了酒,又重新坐好在倒滿。


    這時門開了,有個渾身是血的女人一屁股坐在地上。


    叔叔剛放下酒杯,想著給小晚準備的禮物拿出來,這一起身一迴頭,就看家有個人躺在地上,頓時酒醒了。


    “你是誰?叫花子,你是怎麽進來的?”叔叔大叫了一聲,撿起一根竹竿衝了過去。


    “別別打……我是你閨女……“盡管聲音很小,也能聽出來這聲音很熟悉。


    叔叔走近,用手扒掉擋在她臉上的頭發,”你是秀秀?“


    “我是秀秀,……被人揍了……”躺在地上的正是夏秀秀,她上午出去時穿得幹幹淨淨,現在衣服都扯破了,身上除了血跡還有泥巴。


    叔叔酒醒了,臉上的笑容也消失。


    “夏秀秀,你是怎麽弄成這個鬼樣子?”一向溫柔地叔叔把手裏得竹竿扔掉,看著地上的夏秀秀。


    “爸,我迴家過年,婆婆嫌棄我又懶又饞,不想留我吃飯,那桌在上的肉都是我拿來的……我和婆婆爭論了幾句……兩個小姑子一個抓著我頭發,一個打我嘴巴子,嗚嗚……那個薑城一句話也不說……在後來,我就被薑家趕出來了……”夏秀秀說得自己很可伶,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叔叔迴到座位上,對著桌子的人:“大家不用理她,該吃吃該喝喝!”


    大家都默默的吃著,沒有人理躺在地上的夏秀秀。


    她在地上嚎了一陣兒,見沒人讓她吃飯,她悄悄爬起來,找了個凳子坐在角落,陰森森的看著夏小晚。


    夏秀秀記得上一世夏小晚嫁給薑城過得十分幸福,這個時候夏小晚懷著孕,薑城提著禮物,兩個人有說有笑地迴夏家過小年,薑城陪叔叔喝酒,夏小晚給嬸子夏禾做了棉襖,夏禾的棉襖是紫紅色的,衣服前麵繡了一對牡丹花。


    夏禾穿上棉襖,笑個不停,就是現在夏禾笑的聲音還迴蕩在耳邊。


    難道是哪裏出錯了?


    一定是夏小晚這個狐狸精把薑城的魂勾走了,要不剛才薑城都不理自己?


    越想越來氣,夏秀秀朝著廚房走去,在洗臉盆裏認真地洗臉,梳頭,刷牙,迴到臥室換了身幹淨的衣服,看著肚子罵了句:“都快兩個月了,一點也沒長肉!“


    再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幹淨清爽:“爸媽,大姐,大哥祝你們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夏家人都在吃飯喝酒,冷不丁迴頭看見夏秀秀人變了,驚訝地張開嘴巴看著她。


    隻有夏小晚知道夏秀秀葫蘆裏麵賣的啥藥!


    “大姐,我餓了,想坐在你那裏行嗎?“夏秀秀變得十分有禮貌,樣子十分的謙卑。


    夏小晚點點頭,起身給她讓出一個地方。


    但是夏小晚沒有給她施展計謀的時間。


    “叔叔,嬸子,大哥,老妹,我要迴家了,畢竟出來這麽久,你們慢慢喝再見!“夏小晚和大家打過招唿,穿上自己的外套,給了夏秀秀意味深長的眼神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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