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桀驁和侵占欲是刻在龍族骨子裏的本性,這些都順著血脈一並傳到了時寒舟的身上,並被她發揚光大。


    魔尊殿下有時候情緒很淡,對一些無關之人更是涼薄。但對楚逝水則是毫不避諱的偏袒,坦誠的展示自己的愛意。


    平日裏出於愛護和珍重,時寒舟便壓著濃重穀欠念,不會做得太過。可現下都到了榻上,那可真是壓都壓不住了。


    時寒舟像是變了一個人。


    在纏綿悱惻的氛圍裏,惡龍露出獠牙,那雙豎瞳裏令人心驚的侵略性如同鋒利的刀尖劃過,要將底下這具未沾過塵埃的白皙軀體化作龍尾的()溫床。


    浮動在空氣之中的野蠻和占有如同細線般交織勾勒,化作幾乎密不透風的蛛網,將可憐的,哭泣著的獵物網羅其間,無路可逃。


    楚逝水一頭漫漫的墨發鋪陳在錦被之上,兩手被縛卻還是止不住的發顫,指尖艱難的揪著底下的錦被,屈著的指節盡是紅粉意,一雙眼眸濕漉漉的,溫軟的朝她看過來。


    他眼眸失去了焦點,貝齒緊緊咬著下唇,喉頭卻還是不受控的滾出幾聲哽咽來,像是受了委屈。


    但他這個人一旦在時寒舟麵前,渾身的冰棱都會融化掉,沒有融化掉的也會被他自己給掰掉。於是他在魔尊殿下麵前,不過是個任她搓扁揉圓的麵團。


    楚逝水對魔尊殿下幾乎沒有底線,隻要愛他,隻要那眸眼裏隻有他一個人,無論魔尊殿下怎麽對他,他都會乖乖的受著。


    他暈乎乎的,眼前隻有空茫茫的一片,無意識的喊不要了。


    可惜魔尊殿下沒有采納這個意見。


    因為楚逝水的心裏話是這麽說的:【還要的……要你愛我……愛()死我……懆()死我……】


    魔尊殿下認為這個意見更加合她心意,立時拍板通過。


    於是楚逝水渾身戰栗起來,脊骨彎出漂亮的弧度,讓人無端聯想起振翅的仙鶴。他腳趾也蜷縮了起來。


    與此同時,一場春雨在夜裏悄然而至,攜著盎然的春意拂過大地,唿喚生機的萌芽。


    殿裏頭傳出來低低的咿咿呀呀聲,殿外雨水淅淅瀝瀝。


    魔尊殿下的肩線流暢,楚逝水脫力抱著她的頸脖,手腕上還留著清晰的紅印。他腦袋低垂著,埋在魔尊殿下的頸窩上。


    膝蓋發著紅,滲出些血跡來。


    他十指都虛虛的握成了拳,唯恐自己的指甲會刮傷了自家寒舟。


    可魔尊殿下實在太過分,他驚叫一聲,指甲一下就刮過了她那無瑕的肩背,留下了幾道明晃晃的紅痕。


    魔尊殿下自然不會理會這麽一點小問題,甚至都沒有感覺,隻有楚逝水一個人覺得愧疚,於是便更由著她來了。


    …………


    等到天際泛起魚肚白,紅雲自海麵而出,春雨漸緩之時,本來是要停歇的。


    畢竟是第一迴,總不能太過分。


    可楚逝水被抵在牆上的時候,腦子混沌至極,好似被漿糊粘得嚴嚴實實,顫顫巍巍的用沙啞至極的聲音喊了一聲:“老……老公。”


    他其實也記不清喊得是老公還是妻君,但唯一能確定的是,魔尊殿下這個火藥桶被兩個字的導火索點燃了。


    最要命的是,龍族的發情期降臨了。


    周遭的溫度一下飆升,滾燙的氣息打到了楚逝水的身上。


    前兩次發情期都沒能好好解決的魔尊殿下,堆積的火氣如同驟雨狂風,朝楚逝水兜頭砸下。


    在這春寒料峭的時節,楚逝水幾乎能感受到熱浪的存在,他被灼熱的氣息炙烤。時寒舟一開始的時候還有幾分溫柔,但等到發情期降臨,殿下可真是一點情麵都不講了。


    楚逝水好似踏進了什麽熊熊的火海裏,真的要被烈焰燒成灰燼。


    大火燒得他死去活來,暈過去又醒過來,醒過來又暈過去,活像是掉進了什麽循環裏,隻不過每次醒來的地方都不太一樣,一會兒在地上,一會兒在桌上。


    第一天,楚逝水尚且還能哭兩聲喊幾句。


    第二天,楚逝水喉頭已經如同破鑼一般,說不出話來了。


    第三天,楚逝水實在不知小()死了多少迴,天地都不知是何物。


    一直到第三天月上梢頭,一切方才停歇。魔尊殿下抱起傷痕累累滿身青紫的楚逝水,將他送到了榻上,在他耳邊輕聲道:


    “我愛你,睡吧。”


    楚逝水混沌的腦子聽見這麽一句,像是打下了什麽開關,終於放任自己沉沉的睡去。


    跟疲憊到一根手指都不想動了的楚逝水不同,魔尊殿下神清氣爽,饜足爬上她的眼尾,洇出一抹淺淡紅緋。夜色勾勒出她漂亮有力的肌肉曲線,能讓人感覺到每一寸肌肉底下藏著的力量,肩背上有好些紅痕,但她毫不在意。


    不過時寒舟看著殿裏的景象,饒是她也覺得有些臉熱。


    床幔已經被撕得七零八落,殿內其他地方都亂七八糟。這殿的穹頂像是被誰砸穿了一般,落了雨水進來,到處都濕噠噠的。


    魔尊殿下垂首愣神了一會兒,紅著耳朵尖想著等逝水醒來之後得給他喝點水。


    …………


    楚逝水在初來修真界的時候經常會做一個相同的噩夢,夢中他每每都會被一條巨龍一口撕碎。


    連著做了幾個月,後麵倒是沒再出現過了。


    結果可能因為這一覺睡得不算踏實,他又夢到了這個久遠的噩夢。


    大漠黃塵之上,一大群骷髏把他當成俘虜那般架著,扯拽著腰酸腿軟的他往前邊走。


    抬頭看去,天際之上是如滾滾浪潮般湧來的沉沉黑雲,他們恰好位於天際的分界線下。


    黑雲帶來狂風,飛揚的塵沙透過蒼白的骨縫撲到楚逝水的臉上,讓他兜頭吃了幾嘴沙子。旁邊押著他的骷髏衝著他喊了一句:“還我命來!”


    楚逝水本來就又累又困,被這骷髏一喊,心裏頭的火氣蹭蹭的往外冒,一把抽出押著自己的一個骷髏的鎖骨,使力往那出聲的骷髏腦袋上一抽,直接將這腦袋給抽飛了出去。


    骨碌碌滾在黃沙之上,那上下頜骨還在不斷咬合。


    楚逝水想著從這群骷髏裏邊逃出去,結果渾身沒什麽力氣,兩眼望過去又都是這些鬼玩意兒,隻得跟著它們一塊往前邊那片黑天裏走。


    他在腦海裏頭尋到零星的記憶,覺得那條惡龍應該很快就會出現,把這些骷髏和他一並咬個粉碎。


    果不其然,一陣狂風驟起,甚至直接將邊緣的那些骷髏一把衝散,骨頭天女散花似的碎開來。狂風攜著風沙化作塵暴,在這黃沙之上仿佛有著摧毀一切的力量。


    而從這裹挾著無數黃沙的風牆之中,忽而出現一對黑曜石般的龍角來,靠近根部的地方泛著血紅,帶著一股極為熟悉的氣息。


    一條幾乎通體黑色的巨龍從風牆之後咆哮而出,在黑天之上騰空而來!


    這不是以往噩夢中那條色澤斑駁的雜龍,是化作龍形的時寒舟!


    楚逝水眸子裏頓時冒出光來!


    魔尊殿下哪怕在夢中也沒有辜負他的期待,直接幾個擺尾將他周遭的骷髏們碎成了骨灰,楚逝水順利得救,可惜兩腿實在軟成了麵條,沒有骷髏在旁邊拽著,整個人都快有些站不住。


    矯健的黑龍化迴了人形,一對神武的龍角自她額頭處頂出,龍尾自衣擺下垂落,朝他一步步走了過來。


    楚逝水一對上魔尊殿下的眼神,忽而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覺得他這個小破噩夢好似在往一個奇怪的方向策馬狂奔。


    兩腿頓時更軟了。


    直到時寒舟走到了他跟前,楚逝水期期艾艾的來了句:“能不繼續了嗎……殿下?”


    噩夢走向被徹底打破了,並往春天的方向開始狂奔。


    楚逝水被一把摁到了黃土之上。


    …………


    山崩了,地陷了,天昏了,地暗了。


    楚教主在夢中殘血了。


    楚逝水一下子睜開了眼,外邊溫暖的陽光自敞開的殿門大搖大擺進了殿內,微風輕輕吹動床幔,已然是正午時分。


    他一想起自己做的那個破夢就想捂臉,手甫一抬起,他就疼得齜牙咧嘴。白皙順滑的肌膚之上全是青紫的痕跡,稍微動一動,連著渾身都在疼。


    不過這都是些皮外傷,靈力蘊養一下就能好。


    他艱難的撐起身子,緩緩掀開錦被看了一眼,臉上的熱氣直往外冒,掩耳盜鈴的移開了視線,蓋迴了被子。


    周遭靜謐得很,他身上也清爽,殿內的家具都擺放得很整齊,卻不見了時寒舟的身影。


    楚逝水想著她也許是迴到魔界那邊去了,他垂下眼眸,長睫撲扇一下,莫名感覺身上這股酸痛更重了些。


    總覺得心裏頭空蕩蕩的。


    楚逝水坐起來緩了一陣,正準備下床的時候,有些驚喜的看見了時寒舟走過來的身影。


    魔尊殿下手裏頭拿著一碗水,見楚逝水想要下床,步子邁得更大了些,幾步便到了他的榻前,伸手去扶住他。


    楚逝水臉上頓時生了笑意,結果想開口喊她時卻發現自己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


    魔尊殿下坐在床沿,見他這副模樣有那麽一點小小的心虛,將碗沿抵到他的唇邊:“喝口水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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