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宗門的辦事效率都挺高,兩個月便將組建仙盟的諸事宜處理完畢。


    他們首先需要決定出加入仙盟的弟子人選,各個宗門的弟子名額都有限,除了四大宗以外的宗門也是分配有名額的,不過名額相對會少些。


    之後還需要確立仙盟各部,加入的各宗弟子則要根據修為實力或者其他方麵的能力,安排好在仙盟中擔任的職務。


    最重要的還是仙盟總部的建設,而顏之遙大手一揮,由白玉京出錢將仙盟總部建立在白玉京稍北部的無人密林中。


    除掉了林中瘴氣,將山丘修理平整,恢弘的建築拔地而起。


    仙盟的主殿修建得獨出心裁,建於兩山之間,山腳下的建築沿山邊大氣鋪陳開來,上麵的建築則借著山勢往上攀升二十多層,直達兩山之頂,簷角飛翹似飛鳳,鎏金色的瓦片在光下熠熠生輝。


    晨光或者暮陽往上一打,活像是一座遍體生光的金樓,雄渾大氣。


    仙盟主殿前麵有一個大型的平台,而現下楚逝水就站在這平台之上,仰著腦袋看著眼前這座恢弘至極的大殿。


    任他站那兒腦袋抻直了也沒能將這主殿看完全。


    楚逝水麵上由於施了術法所以一臉雲淡風輕,但是心裏頭卻實實在在被麵前這棟宏偉的建築震撼了。


    他心想:“這修真界生產力這麽強的?就這樣的建築,要是放在現代還不得建個幾年,在這兩個月就能建成了!”


    看來修真界這幫人要是去到現代世界定然是基建的一把好手!楚逝水心裏頭又開始跑馬。


    直到身後有人喊了他一聲:“師弟,仙盟大會就要召開了。”


    “你也準備一下吧。”


    楚逝水一下子迴了神,轉身看向後麵走過來的顏之遙,嗯了一聲表示知道。


    顏之遙四下看了看,卻沒發現時寒舟的身影,開口問道:“那孩子怎麽沒跟你一起?”


    “她一會兒就到。”楚逝水想起這些日子來小舟反常的行為,有些苦惱,“她昨天剛剛突破了凝神,需要點時間來鞏固一下。”


    “凝神?”顏之遙旋即驚訝起來,一雙鳳眸有點不敢置信:“我要沒記錯的話,這孩子你帶迴來的時候還是剛引氣入體沒多久——這才不到一年時間,已經突破凝神了?”


    楚逝水:“從練氣二重一直到現在的築基八重。”


    顏之遙不由歎了一聲:“看來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


    楚逝水:“她遠勝於我。”


    顏之遙笑道:“看來我們這些人真的老了——啊,不對,是我老了,我已經是個快五百歲的老婆婆了,師弟你才一百多歲,未來還很長。”


    楚逝水:“…………”其實我隻有二十多歲,還是根幹幹淨淨水靈靈的嫩蔥。


    才不是百歲老人啊喂。


    仙盟大會遠比楚逝水想象中還要盛大,幾乎半個修真界的修士都聚集在了這裏,放眼望去中央廣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許久沒見過的“褲襠漏風”兄隨千裏也跟在他們昆侖墟宗主的身後。之所以楚逝水能一眼將他們認出,是因為這群昆侖墟的劍修們實在太顯眼。


    別的修士,哪怕是散修也都穿了最光鮮的衣裳來參加這次修真界的盛會,而昆侖墟的劍修們都是灰撲撲的,衣袍上還打了幾個補丁,一行人嘻嘻哈哈的勾肩搭背,倒是自在。


    隨千裏見到廣場上那個晶瑩剔透的雕塑,忙戳了戳前邊的宗主,壓低聲音道:“宗主,白玉京富得流油啊,咱們要是把這塑像搬迴昆侖,夠我們賣千百個靈獸的錢。”


    聽力太好不慎聽見密謀的楚逝水:“…………”隨千裏你又塌房了。


    錢來迴頭白了隨千裏一眼:“做人要有骨氣點。”


    隨千裏哭唧唧道:“可我們那些還沒築基的師弟師妹們已經快沒飯吃了……”


    楚逝水:“…………”著實憐愛了,孩子。


    錢來聽見隨千裏這話頓了頓,半晌後才道:“那我等會兒再找顏之遙哭點……”


    錢宗主也覺得有點丟人,抬手給了身後的隨千裏一記暴栗:“誰叫咱們養出來的都是你們這些賠錢的劍修!”


    楚逝水聽著這兩人的對話,不由得有些慶幸邀月仙尊是白玉京底下的人,他要是在昆侖墟,窮的苦哈哈的,都養不活小舟。


    說不得就要往背後插條稻杆把自己賣了換錢,再拿這錢讓小舟吃得好點。


    楚逝水被自己的胡思亂想給逗樂了。


    仙盟大會正式開始的時候,時寒舟也準時到了場,但楚逝水老覺得她很疲憊的模樣,想起這兩個月裏她不停的修煉和閉關,揉了揉她的腦袋,低聲問她:


    “小舟覺不覺得累,要不要去哪裏休息一下?”


    楚逝水抬眼看著上邊那語氣慢悠悠的烏重山,心想這烏龜爺爺也不知道要講多久場麵話。


    時寒舟垂下眸子:“不累。”


    楚逝水看到她眼下都有了青黑,不由低聲認真的同她道:“小舟,你知道如果你天天努力,不要命的修煉會有什麽結果嗎?”


    時寒舟:“?”


    楚逝水:“那享福的必定另有其人!”


    時寒舟:“…………”


    楚逝水:“小舟你還這麽小,每天應該多玩玩,修煉慢點沒關係的。”


    時寒舟被楚逝水這麽一頓插科打諢也散了點心頭的緊張,她這些日子瘋狂修煉也是怕等會後的收徒大會出問題。


    她在這段時日裏好好研究了一陣識海裏的魔氣,發現如果用靈力嚴絲合縫的將裏頭這顆烏黑珠子裹緊的話,是不會被人看出有什麽魔氣的。


    發現這個之後,時寒舟深深唿出一口氣,心中壓著的陰霾也散了些,看來情況並非沒有迴寰的餘地。


    她做事一向縝密,覺得這樣還是不夠,又去留了點後手,再把修為往上提了提。


    其實這兩個月裏時寒舟並不覺得自己有多拚命,畢竟上輩子那才是真真的在拚命,那會兒不用拚盡全力連小命都會丟。


    結果倒是把楚逝水給嚇著了,憂心忡忡的問她怎麽了,時寒舟也不知道同他說什麽,幹脆不出聲。所以這些天來,即將要成為師徒的兩人之間氛圍有點奇怪。


    仙盟大會中,楚逝水須得壓台出場,兩人一直從上午等到了正午,方才輪到邀月仙尊上去走個過場。


    時寒舟仰頭看著楚逝水禦劍上台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什麽。


    楚逝水今日一襲天藍色的衣袍,精美繁複的金色暗紋在當空的烈日下折射出光彩,緊束的腰封勾勒出勁瘦的腰肢。


    寬大的袍袖和衣擺被風微微掀起,足尖穩穩踏在七殺劍上。他神情淡漠,一雙湖藍色的眼睛淬了寒冰似的,掃過廣場上的眾人,最後落到了平台之上,像隻翩躚的藍金色蝴蝶。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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