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驚淵兩人的庭院被修建在海邊的一座山巒之上,能看見的景色倒是同歸元峰有些相像。


    院子裏頭別有一番雅致,涼亭裏懸掛著的竹席隨山風飄蕩,旁邊還種了大片的花草。居所也顯得出奇的質樸,同時驚淵這珠光寶氣的一身實在不符。


    她這人看起來像個暴發戶,結果住的是這麽一間其貌不揚的小屋。


    三人進了屋裏頭後,墨澤風帶著時寒舟在一張茶桌前坐下,朝旁邊的時驚淵拋了個眼神示意。


    時驚淵在想些有的沒的,看到墨澤風這一眼,沒反應過來,一雙金色豎瞳給了他個疑惑的眼神。


    墨澤風眼神裏頭泄出點惱怒,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桌上的茶具。


    時驚淵接收信號成功,一拍腦袋,拎起茶壺煮茶去了。


    屋裏頭還剩時寒舟和墨澤風兩人,時寒舟沒有給對麵的墨澤風眼神,而是透過旁邊的窗欞往外頭看去,那對山間青潭一般的眸眼冷邃得像結了冰。


    墨澤風一頭墨發柔和的披散下來,身上披著件黑色的鬥篷,他膚色要比時寒舟還白上幾分,看上去有些病弱之色,加之穠豔的容顏,倒是顯出一股陶瓷般易碎的氣質來。


    他的手從鬥篷中緩緩伸出來,仿佛是想牽一下時寒舟放在桌上的手。


    時寒舟卻沒給他這個機會,將手一把收了迴來。


    墨澤風倒也不惱,反而覺得有趣,時寒舟的表現有時候跟她娘還有些像。


    他收迴了手,出聲打破了彼此之間沉默的氛圍:“我其實是個魔修。”


    按理說,時寒舟也會擁有同他一般操縱魔氣的力量,他試探著問:“寒舟,你……接觸過魔氣嗎?”


    時寒舟看向外頭的視線挪了迴來,卻依舊沒落到對麵坐著的墨澤風身上,她將左手朝上,絲絲縷縷的魔氣便從她的掌心中泄了出來。


    看到這些魔氣格外純粹,墨澤風暗自鬆了一口氣,繼續同時寒舟道:


    “其實真正的魔氣是同靈氣一般,作為天地間的本源之氣存在的。好似陰陽相伴而生,白晝同黑夜這般的關係。”


    “而由那些濃烈的負麵情緒所誕生的邪穢之氣便是人們口中最普遍的魔氣,但我覺得這髒東西實在攀不上魔氣的名頭——如我所說,這東西應該被稱為邪穢之氣,與本源之氣不是同一個東西。”


    “之所以魔修教人詬病,就是因為這些邪穢之氣會漸漸腐蝕人的心智。”


    墨澤風看向時寒舟:“你識海裏頭是不是有一顆……漆黑的珠子?”


    時寒舟聞言,終於將視線挪到了墨澤風的身上,聽見他緩緩道:“這叫混沌珠,乃上古之物,誕生於世界之初。”


    “關於它的使用之法,現下我將它交予你。”隻見墨澤風抬手憑空朝時寒舟的眉心輕輕一點,一點墨色滲進了她的額堂之中。


    時寒舟的腦袋裏頭突然鑽進了無數的畫麵,走馬燈一般急速在她的腦海裏上演,一時之間漲得臉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她抬起一隻手捂住了腦袋。


    墨澤風所給予她的不僅僅是關於那什麽混沌珠的使用之法,還有他很多年來的經驗和招式——這是一份沉甸甸的傳承。


    墨澤風趁著時寒舟還混沌著的時候,終於抬手摸到了她的腦袋。


    嗯,女兒的頭發還怪軟的。


    倒是跟她這死倔的性子差得遠。


    他柔聲道:“不急,慢些來,以後再一點點迴顧都是可以的。”


    時寒舟撐著暈乎的腦袋正迷糊著的時候,時驚淵拿著茶壺走進了屋內,給他們三個都斟了茶水,倒是有些急切的落了座。


    她看向時寒舟,認真道:“吾都忘了問了——寒舟,你有伴侶了麽?”


    旁邊的墨澤風也愣了一瞬,而後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藏在發後的耳朵悄悄紅了起來,卻還是忍不住瞧向了女兒的方向,他是想要更加了解麵前這個孩子的。


    時寒舟迷迷糊糊的,隻聽見時驚淵說什麽有沒有人陪著她之類的話,她將腦海裏頭被掀起的風暴漸漸壓了下去,腦袋也清醒了幾分。


    有沒有人陪著她——那自然是有的。


    時寒舟想起了楚逝水,點了點頭。


    時驚淵兩口子聽到這話眼眸裏都有些驚喜之色,但他倆都沒什麽立場來繼續往下問,也隻得止住話頭。


    時驚淵心裏頭也高興,想著自家孩子以後起碼不會再是孤零零的一個,她麵上不顯,語氣卻也輕盈幾分:


    “有便好,我們龍族會有發情期,若是一個人會很難熬。”


    發情期?


    時寒舟聞言忍不住蹙了一下眉頭,太陽穴跳了兩下,心想自己前麵是不是聽漏了什麽。


    時驚淵還是有些不放心,又提醒道:“尤其是第一次發情期。”


    她說這話時忍不住瞧了瞧墨澤風的神色,見他臉上沒有什麽慍色,放下心繼續道:“這次會特別難熬。”


    “發情期如果不能得到紓\/解,次次積累下去的話——”時驚淵清了清嗓子,非常委婉的在女兒麵前道:“到時候,另外一方可能會承受不住。”


    時寒舟:“???”


    三百多歲的單身貴族魔尊殿下:說的什麽,怎麽她有些聽不懂?


    ——————


    空氣裏頭彌漫著一股強烈的血腥味。


    隨著一聲悶哼,一隻手猛然穿透了一個姑射山弟子的腹部,尖利的指甲自前腹刺出,大量的鮮血噴濺而出。


    這名弟子哪怕落到了這樣的地步,也沒有被磨滅反抗的意誌,她直接引爆了自己的金丹。


    可這對身後那人造不成一點威脅,那金丹來不及自爆便被江有涯一把捏碎,他沾著血的臉上笑意正盛,稍一用力,將這弟子的五髒六腑都掏了出來,血淋淋的被拋在了地上。


    這弟子一下便沒了氣息,被江有涯扔在一邊。


    他把滿手的血抹在自己的衣擺上,視線落在麵前這片龐大的龍鱗之上,隨後又仰起頭,看向這被劫雷劈出來的洞口。


    這劫雷也是驚人,這藏著龍鱗的地下深達十數千米,還能被這麽一道雷劈開個洞口來。


    江有涯看向這片龍鱗,倒是覺得有意思極了。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中氣尚足的聲音:“此地廟小,供不起魔尊這座大佛。”


    謝戟站在了江有涯的後麵,看見這裏那幾個被殘忍殺害的姑射山弟子,怒意幾乎要從渾濁的眼睛裏射出來。


    江有涯轉過身來,嘴角扯起來,朝謝宗主露出一個邪肆的笑容:


    “老不死的,你渾身的死氣都要撲我臉上了。”


    “你敢來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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