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擔心司馬丹,無名、雪鬆、陸方、雨墨一整晚都守候在帳篷內外,真真的沒有敢合眼呀!


    天蒙蒙亮的時候,司馬丹完全清醒了,也聽到帳篷外邊的腳步聲,他吩咐雨墨叫大家都進來,現在老無名困的直掐自己手心了,聽到雨墨說司馬丹喊他們進去,他頓時頭腦一激靈,突然間就不困了。


    四個人都進了帳篷,望向司馬丹,雖然臉色憔悴可精神尚好,雪鬆笑了笑對著司馬丹說“我說你再暈倒的時候,提前給我個信號,昨晚為了接住你我的腕骨都扭傷了。”


    司馬丹甜甜的一笑道“下次,下次我肯定先告訴你。”


    無名冷冷的道“還有下次,你想啥呢?你受得了我們可受不了,我看呀!咱也別去車師了,好好去洛陽休養吧,把真實情況向陛下反映一下,請他另外派特使吧,別你沒有把自己折騰死呢,先把我老人家的命給折騰沒了,我說我頭為什麽那麽疼呢,原來我自己薅下來一塊頭皮我都不知道。我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你這神操作我真真是跟不上呀。”


    司馬丹見他這麽說,也歎了一口氣道“跟不上就別跟,能夠配合一下就行。”


    雪鬆見他這麽說,也上頭了,問道“丹丹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又要搞事情?”


    司馬丹一臉的笑意,直愣愣的看著雪鬆的眼睛,就這麽盯著不說話。


    陸方見無名和雪鬆都說打破水的話,因此上決定不同流合汙了,給司馬丹打氣道“想搞事情就搞吧,在下支持你,這幫孫子居心不良不是好人。”


    陸方這麽說,雨墨也趕緊過來表忠心道“少爺少爺,我也支持你,那個孩子是無名大夫費了那麽大勁兒才接生下來的,就這麽沒了,我好舍不得。”


    雨墨話音剛剛落地,司馬丹就又用手抓著胸口,“呃...”一聲。


    無名邊狠瞪雨墨,邊上前要抓司馬丹的手腕,司馬丹卻不讓他抓,抬起胳膊躲避了去,無名又不能強迫他,隻好低三下四的問“你覺的如何。”


    雪鬆也趕緊過來順毛道 “丹丹你不要動怒,不要動怒。”


    司馬丹喘了幾喘,笑著說道“我沒有動怒,不礙事的,死不了的,就是心口疼了一下。”


    無名幽幽的說“你以前隻是說胸口憋悶,這胸壁針刺樣的疼痛感,是昨晚上被那些官僚連吵吵再嚷給新增的症候。”


    司馬丹安慰無名道“興許是我累到了,心口疼痛很有可能是勞累觸發的。我叫你們來,就是要借這病用一下,得請各位配合配合。”


    雪鬆震驚道“丹丹你要裝死?”


    司馬丹笑了笑說“死翹翹他們更有恃無恐了,我要裝半死不活,死了九分了,還留下一口氣。”


    無名很無語,所以選擇沉默,雨墨不解的問道“少爺有這一口氣能夠幹什麽呢?我不懂呀!在說你昨天不是說我們要去趕往洛陽行宮嗎?怎麽變卦了呢?”


    司馬丹施施然的說“外界環境變了這卦跟著變一變吧,才上和天意,下順人心呀。被這幫孫子嚇的想落荒而逃,我也是沒出息的很,誰讓我現在緩過來了呢,那就講不好說不起了,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他們來陰的,也修怪我不客氣。”


    雪鬆知道司馬丹已經拿定了主意,因此上也表決心道“那好吧,既然你想,那我定當追隨了。”


    無名見四個人除了他之外的三個都表了態了,因此也噘著嘴點了點頭。


    雪鬆問道“我們都表態支持了,說說你的計劃吧。”


    隻見司馬丹的眼睛亮如星鬥,靈氣十足,“計劃我自己知道就好,你們呢隻需要做好我交代的事情,別的都不用管不用問,我一個個交代,你們一個個的去做就好。”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禦史台押解欽犯的一批人馬,除了有兩名禦史,兩名押解官外尚有諸多隨從人員。


    這些隨從人員各有各的職能,比如禦史台的胥吏,是負責文書之事記錄行程以備查考的;禦史台的護衛是負責保護禦史與押解官欽犯等的安全,以防不測的;此外還有其他雜役人員,負責欽犯之飲食起居等事宜。


    出了事情上邊肯定讓他們這些小人物來頂杠,昨天晚上他們一時衝動,才跟著禦史押解官們一起大聲喧嘩了,激的榮國公再次暈倒的,現在天也亮了,酒也醒了心裏都後怕了。


    不光這些隨從人員後怕,兩名禦史和兩名押解官也正膽突突呢。


    禦史甲說“欽犯死活雖然重要,可與榮國公比起來還是不夠格的,那欽犯死就死吧,隻要我等證明我們已經盡職盡責,看管無虞,陛下也不會深究的。”


    押解官丙甲問“當真,禦史大人您這麽說,可有先例?”


    禦史乙接口道“還真有先例,前朝的時候,有官員因陷害忠良、爭權奪利,被禦史台彈劾,朝廷下令將其押解至京,以受審訊。此官員自知罪孽深重,難逃一死,遂心生絕望。押解途中,禦史台官員嚴加看管,以防不測。可這個官員卻於某驛站之中,趁夜深人靜之時,尋得短見,自縊而亡。”


    押解官丁問“那後續?”


    禦史甲迴複道“禦史台官員聞訊,大驚失色,急報朝廷。朝廷得知此事,亦感震驚,遂命有司詳查此事,以明真相。最後證明這官員自殺,並非是禦史台官員押解不力,疏於防範,以致其尋得短見,而是因為他心懷絕望,與禦史台官員押解無涉,因此禦史台官員免受懲處。”


    押解官丙丁聽後,都頻頻點頭道“所以說隻要證明我等已經盡職責,看管無虞,實難預料他會自殺,或可逃過此劫。”


    禦史甲聽他們這麽說幽幽的開口了“這案子是皇帝陛下欽定的,我等隻是奉命行事,欽犯怕麵聖畏罪自殺也是自古有之,不值得我們大驚小怪,可是榮國公如果有個三長兩短,那我等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唉!現在想想昨晚我們做了一件大蠢事兒呀,都是這酒給害的。”


    禦史乙也跟著說“唉!是我們自己短了見識,不說別的就說咱們禦史中丞王令王大人就是榮國公的親姐夫,不看僧麵看佛麵,就是看在王中丞份上,榮國公也不會想把我等置於死地的,現在反而不妙了,激的他再次暈倒,大夫都沒有敢挪動,可見是病的不輕呀!”


    四個人合計該如何去給榮國公請罪呢?


    就在這時候,驛長帶著驛丞、驛丞助理、驛丞管事??、驛丞文書?,驛丞車夫,驛丞廚師,驛丞門卒,?驛丞侍女,獸醫、馬夫,驛皂,扛抬夫等驛站內的各類官員和雜役,烏泱泱一大群人著急忙慌的趕了過來,驛長進門就說“各位上差呀,大事不好了,榮國公病危了。”


    病危了?不會吧!搞咩呀!我們隻是說話大聲,嚷嚷了兩句,他他他就要死?他是紙糊的的嗎?


    禦史甲乙、押解官丙丁,聽到這個晴天霹靂,整個人都不好了。這這這,這是天要亡了我等嗎?


    昨天晚上陛下連發兩道八百裏加急,更是破天荒的在聖旨裏頭給榮國公道歉,一口一個妹夫,落款都是皇兄肖鋒拜上,這種不成體統的文字,可見榮國公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這要是死了,我們都別活了。


    驛長見各位上差都沉默了,像是嘴裏都塞了茄子銜上了嚼子似的,更是火大,心裏說“我怎麽就這麽倒黴,遇到他們這一群人呢?現在都啞巴了,昨天晚上可都一個個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呀!”


    因此上也不客氣了,怒氣衝衝的說 “驛站者,本就是朝廷為傳遞公文、接待過往官員而設之機構。欽犯押解之事,驛站隻是提供協助。驛站就不是專業的司法機構,是沒有看管欽犯的責任的。現在欽犯在驛站自殺了,第一要承擔責任的是你們禦史台,我們驛站的職責,本就是接待與傳遞,根本就沒有看管欽犯的義務,你們禦史台可別想推鍋給驛站,這是朝廷律例所不容的。禦史台與驛站,二者本職責分明,各司其職。你們若欲推卸責任,就是欺君罔上。”


    禦史和押解官看驛長說話如此不善,這是展現一下什麽叫強龍不壓地頭蛇嗎?


    因此上更加不客氣了,禦史甲冷笑道“驛長你搶白這麽多,自說自話自演自看想幹啥呀!還想趁著人多打我們一頓不行嗎?現在大家夥是穿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好不好呀,哼!事已至此,你覺的你想脫身就脫的了嗎?我知道你朝中有人,要不然你這驛站怎麽如此風景獨特呢?可是榮國公真死了,你的靠山也不敢出頭保你,都現在了還衝著我耍瘋,蠢豬一個!”


    驛長聽他說自己是蠢豬更是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怒聲道“你.....”可也沒有下文了。


    驛丞連忙出來打圓場“各位大人,各位大人,我們現在要同舟共濟,共闖難關呀!不要吵了,都不要吵了,現在想想該怎麽辦吧。”


    押解官丙是聰明的“榮國公病危這可是大事兒,沒有證實的情況下,可不許胡說呀,各位各位,我們得去看看呀,這會不會是有人故意誇大病情呢?”


    好一招轉移矛盾,他們這兩個哼哈二將你一言我一語的,倒是提醒了眾人,對呀!榮國公才是關鍵呀,這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們得去見見榮國公,不能聽見點風聲就內訌吧。


    就這樣眾人都齊出動來到的帳篷門口,居然沒有一個人在把守,這這這,這是在搞咩呀,殿前司的那些人呢,都死哪裏去了呢?總不會都去睡覺了吧?就是去睡覺了現在天已經大亮了也不該如此安靜如雞呀!


    驛長對禦史說“禦史大人您官職大,請您先進去看看去。”


    禦史一聽這話就不樂意,“混賬東西,誰官職大不應該誰壓陣嗎?你見過統帥充當馬前卒的嗎?”然後他看了看驛站裏頭的一個獸醫,疾言厲色的說“你,進去看看什麽情況,然後迅速迴來告訴我們。”


    獸醫無辜被點名,也是膽突突,可不光禦史讓他去,他家驛長也讓他去,他隻能進三步退兩步,磨磨蹭蹭的往裏邊挪動,好像裏邊不是有人而是有野獸似的。


    驛長見他這麽廢物,也是心火大的很,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還做出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獸醫不敢違拗,隻得心一橫腳一跺,衝進了帳篷。剛剛進去就嗷了一嗓子,然後秒竄出來了,麵色如紙,渾身篩糠。


    可把眾人給急壞了,七嘴八舌的問道“咋的了,咋的了。”


    這獸醫哆哆嗦嗦的說“死了死了真死了舌頭吐個老長。”


    禦史押解官驛長驛丞驛丞助理驛城管事,聽了這話也不管不顧了,紛紛往帳篷門口衝去,居然人擠人卡在帳篷門口了,等衝進去就見無名也學習了那個欽犯用褲腰帶做繩子,在帳篷內上吊了。


    眾人紛紛吐了一口長氣,一個大夫死就死吧,可立馬又覺的不對,沒事兒大夫上吊幹什麽,他是吃飽了撐得的,還是沒有吃飯閑的?


    因此上眾人也不管無名了,就四下尋找榮國公,這時候的無名演戲演的很辛苦呢,他雖然沒有上吊,可確實被懸掛在高空中,還被逼做出瞪眼吐舌頭的狀態,可這群孫子也不說先把他放下來,真他媽的不是好人,都不是東西,活該被司馬丹玩死!


    其實司馬丹就在地上鋪的被褥上躺著呢,隻是這群人一直往行軍床上找才沒有找到,終於有一個眼睛不瞎的看到司馬丹了,忙不得的說“禦史大人,禦史大人,榮國公在這裏呢,榮國公在這裏了。”


    眾人等一起奔向司馬丹,隻見司馬丹一副垂死之人的模樣,其狀甚是可憐。氣息奄奄似有似無,麵色蒼白血色全無,雙目無神直視前方,四肢無力難以動彈。人之將死心有不甘,可是逃不過天命難違呀!無名大夫都怕追究先上了吊了。


    仍然有人不死心,拿起了司馬丹身旁金針吭哧吭哧的胡亂紮了起來,那司馬丹卻如同木雕泥塑,除了眼睛裏頭流露出痛色外,別的地方紋絲不動,竟然是一個手指頭都沒有蜷縮一下。


    禦史押解官驛長驛丞驛丞助理驛城管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大眼瞪起了小眼,這這這,真是要死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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